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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二皇子?”
沈羡鱼瞳孔微缩,看着桌案上的信件。
白纸黑字都是梁王同楚国来往的秘密,被傅琛派人拦截下来呈到她面前。
“楚国八年前发生内乱,二皇子失踪。”傅琛直直看她,“据传,姓楚,名珏。”
八年前,正是她捡到楚珏的时候……
信件里甚至有提到多次刺杀之事,楚国知情,甚至于提供了帮助。
他们的目的是找到当年的二皇子。
“陛下,两个国家的事情当多斟酌。”傅琛低低道,看着呆怔神色的天子,微不可查波动了神色。
手指下按着的是一张封了口的信,金色铝箔贴着,是楚国的来信。
内容很简单,放楚珏回楚国,梁王一事他们便不会再插手。
沈羡鱼揉了揉眉心,一时间疲惫的很。
为什么现在才有了这封信?怕是同样看出来北鸢国不好吞并,便打消念头。
指尖微微捻着那薄薄一张纸,沈羡鱼敛眸,“朕知道了。”
宫变就在这几天,楚珏的身份忽的揭晓,如此猝不及防。
“麻烦丞相按原计划实施了。”
良久,手指放下那张纸,轻飘飘落在桌案上。
沈羡鱼眸色平静下来,下了决心。
傅琛顿了顿,抬眸道,“微臣遵旨。”
白色的纸最终被火苗吞噬,化为微不足道的灰烬,燃起淡淡一道青灰色的烟。
沈羡鱼收回手,合盖了熏香。
……
“陛下要我出使楚国?”
楚珏眉眼紧绷了下,转瞬即逝,转头看向沈羡鱼,重复问道。
听不出语气。
看不出楚珏对于自己的身份知道多少。
心底无端地沉了沉,沈羡鱼敛眸,平静点头,“旁人眼里,你是朕的亲信,如今便成了最合适的人。”
合情合理,但偏偏是楚国。
楚珏颔首,“好。”
“但是陛下……”十七岁的少年翛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人,沈羡鱼下意识想退后,少年搂得用力,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这一去,又会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沉闷。
身子僵硬着,沈羡鱼勉强忽略那一瞬的不适应,轻拍少年的背,“不会很长。”
是的,不会很长。
若是,他愿意。
楚珏知不知道身份已经不重要,沈羡鱼将他送回楚国才是最终目的。
伏在他肩头的少年一双眸子深喑,“不会很长吗?”
她继续点头。
紧贴着的脸颊感受得到对方笃定的动作,微微摩擦起一片的滚烫,灼烧到了心底。
楚珏松手,说好。
沈羡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少年指尖微微轻捻。
出发的日子被直接定到第二日。
马上的少年微微低头,勾唇看着一旁站着的天子,状似玩笑道,“还以为陛下盼着我离开呢。”
沈羡鱼怔了下,如常的语气,“怎么会。”
几支车队在楚珏身后跟随,做好了表面功夫。
一身黑衣的楚珏五官锐利,那是少年人的英气。
想说的话,该说的话,在哒哒的马蹄声里终究咽下。
身侧的傅琛情绪不变,盯着渐行渐远的影子,“陛下还是选择了护他。”
沈羡鱼摇头,隔了一层朦胧的尘雾,模糊了眼中的人,“毕竟当初是朕带他入宫的。”
城墙下,士兵退守城内,只两个影子站了许久。
楚珏回头,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一如当年入军营,天子在,傅琛也在。
他离了渐行渐远的距离,看他们站原地不动。
朔风吹拂衣角烈烈,楚珏直视前方,墨染的眸一点点沾染凌厉。
楚国边境处,地上倒了一片昏迷的人。
楚珏倚靠一棵树,单手执剑,剑入鞘。
“殿下,全部解决。”
那名将领握拳道,命人捆绑带回去。
睁眼时,地上已经处理干净,楚珏远远看着北鸢国的方向,眯了眯眸。
“准备如何?”
对方收了剑,“便是全身而退也不为过。”
楚国边境的地方,黄沙弥漫,不间断迷乱人的眼。
直通向北鸢国,会是繁花似锦的路途。
最后的几日了。
楚珏腰间吊坠不起眼的小瓷瓶,他捻起放到眼前,眸底微凉,低头亲吻的动作却是温柔。
“很快了……”
宫里一片混乱,宫变猝不及防。
按着计划,丞相带人包围了整个皇城,接下来便是引梁王自投罗网。
沈羡鱼待在大殿里,却是心神不宁。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计划行驶,心头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仿佛黑暗中有张悄无声息的网.编织而成,随时反扑。
殿外是傅琛为了以防万一派来守着的暗卫,保护她的安危。
时辰一分一秒过去,殿里很安静,只他一个人,隐隐听得见远处的喧嚣,那是战斗的地方,此时此刻,这里竟是成为最平和的
一处。
龙椅在上位熠熠生辉,代表着帝王无上的地位。
殿门大开,沈羡鱼支着额头看向远处,唯一可以用以慰藉那丝不安的硝烟漫漫。
偌大的殿里不知何时生起了淡淡的异香,因着空旷的空间,并不浓郁,难以察觉。
眼皮子愈加沉重,她摇了摇头,无济于事。
……
玄虚门,两军对峙。
梁王身后的jūn_duì已见衰势,军力大减。
傅琛一席素衣,一众硝烟中,眉目冷淡。
“梁王,如今局势已定。”
他只道,清冷中隐约强势。
环顾一周的伤残,梁王扔了手里的剑,忽的笑了。
“好一个局势已定!”他喊得大声,“不愧是丞相。”
尊贵一生的男人年近中年,此时披散着发,身上盔甲残破。
他抬头,“千算万算抓到我又能怎么样?”他神色癫狂,“丞相不会以为今日只有我打着天子的主意吧?”
冰封的眸色波动,傅琛沉下眼睛,“什么意思?”
“哈哈哈!”
梁王大笑,报复般肆意舒爽。
“拿下他。”傅琛下令,指尖微微蜷缩,前所未有的失去感浓烈。
“陛下若是出了事,我要你不得好死。”
那双浅色眸子一贯温和潋滟,此时盯着人时,划过深深的戾气。
傅琛转身离开,直奔大殿的方向。
至于剩下的,自有人处理。
陛下……
心底的不安忽然涌起,如潮水般犯得恶心。
风飒飒吹过脸颊,疾速前行中墨发被撕扯凌乱。
大殿外分外安静,傅琛深喘着气,薄薄雾气打在周身空气,直到看到殿内的人时,一瞬间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