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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握住沈羡鱼的手,柔软无骨的触觉,垂下的眸子不移,“冒犯了,师尊。”
“所有的惩罚,都由徒儿承担。”
……
漆黑的,微凉的,孤寂的。
这是沈羡鱼醒后的第一感觉,硕大的桃树隐在黑暗中,辨得出轮廓。
“江宴?”
她揉着脑袋起身,第几次喝醉了?记不清。
往常守着的人也不在,无人回应。
“江宴?”
沈羡鱼又喊了一声,耳边只有叶子簌簌摇曳的响声。
整个木觅峰陷入黑暗中,屋子里没有光亮,像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
心底的不安一瞬间滋生,沈羡鱼一步步朝着屋子处走近,唤了几声江宴,无一回应。
只有她脚踩在地上哒哒的声音。
“吱呀……”
屋门被推开,沈羡鱼迈步进入,江宴的屋子里安静无声。
【系统,江宴在哪儿?】
边向里边走,沈羡鱼问着系统。
蓦地闻到一阵断断续续的血腥味,沈羡鱼的心一紧,脚步加快了些。
【宿主,他就在这间屋子。】系统这时候也给出了答案。
压抑的喘息声入耳,夹杂着痛苦。
沈羡鱼摸出一颗珠子,散发莹莹的光亮,照亮了周身一片区域。
“江宴。”
床榻上的人终于看清。
江宴平躺着,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听到她的声音时,露出一个脑袋。
“师尊。”他闭着眸子,低声道,“徒儿睡了。”
声音没什么不对,却是有隐晦赶人的意思。
沈羡鱼微微蹙眉,没有离开,坐在床榻附近时,压下了一块区域。
江宴的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些。
她若无其事地问,“今日睡的这般早么?”
“是。”
“这么热的天气,你埋在被子里不热么?”
“……”
“徒儿不热。”江宴顿了顿,“师尊有何事嘱咐吗?”
沈羡鱼盯着对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床沿,一声一声落下,“为师来看看你有没有出事。”
江宴声音更低了,初初的喘息反倒渐渐平静,“徒儿无事……”他的声音有些哑,“有劳师尊挂心。”
“哦。”
沈羡鱼起身,脚步声响起,像是要离开。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本该转身的人却是骤然转了方向,一手掀起了蒙在江宴身上的被子。
昏暗的光线下,看得到凝固为黑色的痕迹一道道结在白色衣服上,江宴蜷缩着身子,眼睛受惊般睁开。
沈羡鱼问,“无事?”
“不劳我挂心?”
指尖指着他,沈羡鱼冷声问,“江宴,到底怎么回事?”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她。
一个两个的,到底有没有当她是师尊。
江宴不知道沈羡鱼对血腥味极度敏感,被突然发现时,懵了一瞬。
他坐起身,靠在墙上,手里拽了拽衣服,血迹斑斑的着实扎眼。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沈羡鱼耐下性子又问了一遍。
江宴抿唇,“宗门的惩罚。”
“什么惩罚?”
“师弟……”江宴低低道,“因为师弟入魔的事情。”
沈羡鱼定定看着榻上的人,“那也应该是罚我。”
旋即,她想到了什么,气笑了,“你是替我受的?”
江宴没吭声,手指攥紧了衣角,目光平淡,“徒儿自愿受罚。”
“江宴。”沈羡鱼坐下,“你不欠我什么。”
她伸手触上人的眉心,探查伤势。
“我是你们的师尊,若是有什么,也该是我先受着,替你们受着。”
指尖处热流涌动,木灵根的治愈能力从来都是极强的,江宴会成如此模样,伤势不可谓不重。
沈羡鱼说,“不应该是如今这样,你们替我受。”
“你懂吗?”
额间的温暖流经四肢百骸,是师尊的温度。
江宴不语。
懂吗?
他只知道,他不愿意。
伤口多在表层,肉眼可见。
沈羡鱼拿出灵药,道,“脱了衣服。”
江宴怔愣,“我自己来吧。”
“废什么话。”沈羡鱼本就闷着一股子气,直接上手就扒了江宴的上衣。
密密麻麻的伤痕交错,像极了当初她在乱剑涯的伤口,微眯了眼,“他们让你去了乱剑涯?”
江宴点头。
沈羡鱼问,“是不是不止今天要去?”
江宴默了,他本意是想瞒着她的。
药粉洒上,他一声未吭。
沈羡鱼抹药的动作不由得重了些,这人还是不说话。
“明天你不准去。”
两个徒弟的脾气竟是一样的倔,沈羡鱼气的心窝疼。
“若不然,这声师尊你也不必唤了。”
良久的时间,沈羡鱼抹完了后背的伤,江宴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其余地方的伤,确保江宴都可以碰得到,沈羡鱼放下药,“其余的你自己抹。”
“是。”
沈羡鱼最后说了句,“记住我今天的话。”
下一秒是门扉关上的声音。
屋内重又昏暗,江宴静静坐在榻上,手中握着瓷瓶,眸子瞌上。
……
站在乱剑涯入口处时,沈羡鱼的心情复杂。
伤上加伤,江宴估计也是因此而决定替她受罚。
“灵木真人。”
入口处的弟子上前,“您的弟子……”
沈羡鱼冷下声,“我亲自来。”
那弟子没有再阻止,退到一旁。
沈羡鱼迈步进入,瞬间就察觉到了流速的剧烈波动。
可以感觉的到周围剑气的蠢蠢欲动,奇怪的是,并没有向上次那样直接攻击。
沈羡鱼待了三个时辰,周围就安静了三个时辰。
所有的剑浮在空中,留下沈羡鱼中间的真空区域。
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声声剑鸣,却是停在原地。
沈羡鱼出去时,身上仍是完好无损的。
【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说,【应该是你身上存留着沉渊的剑气,压制了乱剑涯中的其它剑。】
所以,才会是这样的情况?
沈羡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南城离开后竟也能阴差阳错地帮到她。
远远就看到了江宴,站在木觅峰外,白袍烈烈,温润的眉眼平淡。
沈羡鱼忽然觉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两个徒弟,无论是南城,还是江宴。
“师尊。”
江宴迎上前,见她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而行,沈羡鱼让他坐在凳子上,拿出灵药准备继续抹药。
“师尊……”南城收回手,没有接,“你先抹。”
说罢,他转过头,耳垂处慢慢爬上绯红。
沈羡鱼无奈地扯过人的袖子,“我没什么事。”
将药递到他手中,“顾好你自己的伤就好。”
江宴没有多问,见她确实没事,才接过瓷瓶安安静静地抹药。
……
沉渊猛地颤动,南城垂眸拾起,指尖抚过剑身处,那里是一道深刻的划痕,延伸到剑尖处,合着妖冶的纹路。
剑鸣响了一阵,旋即停下。
南城指尖沁出一滴血,融入划痕中,赤红的光乍现,光芒消失后,划痕消失了一寸。
他低喃,“师尊,出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