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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笑傲江湖第31部分阅读

东方不败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嘉许之色,微微地点点头,他放下茶杯,以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轻轻掩口打了个哈欠。

黄钟公、黑白子瞧见,连忙站起施礼道:“教主一路赶来,鞍马劳顿,请早些歇息了吧。”东方不败听了微露惊讶之色,说道:“我们兄弟久别重逢,正该把酒夜话,怎么这就要走?”

黄钟公强笑道:“教主既来了,一定会在西湖多住些日子的,也不忙在今日。我……下属也想去看看地牢清理的进度,请教主早些安歇了吧!”

秃笔翁、丹青生见了也都一起站起,立在一旁,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方启齿一笑道:“也好,听你们一说,还真的有些乏了,那么四位兄长也去早些休息吧,咱们改日再好好聊聊。”

望着四人微带些紧张地离去,平一指心中不禁暗暗一叹:今日的神教六痴,早已名存实亡了,看教主说得亲切,但是秃笔翁被削去四指、黑白子内伤未愈,他明明已经知道,方才哪肯问过半句。若不是自已对他还有大用,他对待自已,又会如何呢?

他一边暗暗地叹息着,一边站起身来,向东方不败躬身道:“教主,平一指在血峰被向问天击碎的肩骨还未愈合,现在有些隐隐作痛,我也去休息了,请教主安寝!”

******

次日一早,黄钟公等人就候在东方不败门外。他们虽换上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袍,但是发梢上的泥点、袍下湿透的靴子,都在告诉别人他们一夜未睡,这四位庄主也加入了清理地牢积水的行列。

东方不败同平一指一齐用罢早餐,才出来随同梅庄四友来到秘室。这间秘室横着掏到梅庄下边,接通那条地道,此时地道中还有一尺多深的积水,黑白子眼见清理不及,灵机一动,叫人将庄中的条石都起了出来,每隔几步竖放一块,才不致让东方不败涉水进去。

地牢中空气潮湿,透出一股霉气,东方不败不禁皱了皱眉,黑白子瞧见,忙道:“教主,不如便由属下进去查探一番,请教主在外边等候消息吧!”

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展颜笑道:“任教主能在这里面呆上十二年,难道我连进也不肯进去一次么?走吧!”,说着他身形一闪,已经掠到一块石上,身形连挪,如蜻蜓点水,轻盈曼妙之极。

黄钟公等人忙跟了进去。洞中积水虽未清理干净,但两侧壁上已燃起无数火把,几人一路疾奔到那间囚室前停下,这道囚门前摆着十来块条石,黄钟公道:“教主,这道铁门必须我四人钥匙齐备,才可打开,下属等清理积水,尚未及打开,请教主稍候。”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退在一旁,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别各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钥匙转动之时声音极是窒滞,锁孔中显是生满铁锈。这道铁门,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打开了。待丹青生最后转过了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那铁门似乎锈死了,地面又积着一尺深的积水,丹青生推了一下竟未推开,不由脸上一红。

以他的功力,这铁门纵然锈死,只要尽力一推,本也推得开,只是他立足之处只是水中一方条石,若是下盘功夫不稳的人,站在上面都要倒了,他虽不致跌倒,但脚下无根,如何使力推门?

丹青生正要跳下水去,东方不败已缓声道:“六弟让开,我来试试!”,丹青生听了忙避跳到旁边一块条石上,东方不败隔空一拂,黄钟公等人只感到一缕清风自面前一掠而过,正自有些诧异,忽然砰地一声巨响,那门边积水呼地一声倒卷回来,饶是黄钟公等人反应敏捷,又疾跳到远方石上,衣襟上还是溅了不少污水。

东方不败站在正中,污水倒卷回来,距着他的身子半尺多远,就好象碰上了什么东西阻隔,又飞溅了开去,那道铁门也在这凌空一拂之下为之洞开!

东方不败的袖功不但威力骇人,而且他竟能将这种大面积攻拂的劲道凝聚于一点,拂出之时,近在咫尺的黄钟公等人也只感觉如同普通人一扬衣袖,这份功力连黄钟公那种内家气功的大行家也不禁瞧得目眩神驰。

锈蚀的铁门推得室中尺深的积水如同一个巨浪,拍到囚室墙壁上,又落了下来,水波汹涌摇荡,那道铁门受巨力一击,一直掩到尽头,铿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室壁上,听声音这间囚室竟然整体由纯纲所铸。

黄钟公与黑白子各自壁上取下两枝火把,一掠而入,室中原有一个铁台,有两尺多高,此时露出水面仅一尺有余,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二人掠进去站于铁台两边,举着火把四下照看,那四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果然均是钢铁所铸。

铁台上四角各有一条粗粗的铁链探进水中,黄钟公低头抓起铁链,见上边有一道锯痕,不禁惊叫道:“任我行果然被人救走了!咦?……这铁台上刻的有字。”

火把突突地燃烧着,光焰照耀下,那洗刷得锃亮的铁板上赫然刻着一排排铜钱大小的字,黄钟公瞪眼瞧着,耳畔仿佛回响起任我行面对教中长老们时激昂有力的声音: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97章 吐秘

黄钟公读着那铁台上镌刻的文字,一股桀骜不驯之气扑面而来,犹如那位任我行教主正站在当面。

东方不败听到铁台上刻的有字,那一直沉静如水的玉面终于为之动容,他大袖一拂,攸地掠到台上,黄钟公忙站到一边,与黑白子将四枝火把挨得紧些,东方不败负手站在铁台上,俯首瞧着那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字。

那些字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字迹很深,这囚房乃是以精铁所铸,东方不败料想以任我行的功力尚不足以血肉之躯在铁板上刻字,看来是用铁镣注入内力所刻成,所以那笔画有些粗细不均。

东方不败看到“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时,不禁面露赞赏之色,脱口道:“任大哥盖世英雄,铁牢十年囚禁,亦不能折损他半分豪气,确不愧为我神教当中第一条好汉!”

他读到“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时,嘴角却微微一晒,似乎有些讥嘲之意。

下面的文字黄钟公方才也不曾来得及去看,此时东方不败俯首去看,黄钟公和黑白子虽然满腹好奇,却只好将身杆儿挺得笔直,扭头望着青油油的房壁,不敢去瞧铁台上文字。

东方不败微微退了两步,将那刻字的部分都让了出来,注目瞧去,只见台上刻着:“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以下所刻,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

东方不败面露喜色,他将那些文字细细地读了两遍,然后蹲下身去,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轻轻抚在那些字迹上,那铁板上的文字就象被烧红了的铁块又被巨锤狠狠一击,随着他的手指轻灵地抚过,那平滑如镜的台面扭曲变形,已瞧不清那些文字。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哈哈一笑,神采飞扬地对黄钟公等人道:“辛苦二哥你们了,此地封存即可,至于任我行……纵然他得脱牢笼,亦不足虑,你们不必去理会他”。

黄钟公耸然动容道:“教主之意……任我行野心勃勃,难道任由他为所欲为么?”

东方不败心中似是十分喜悦,他笑吟吟地拍拍黄钟公肩膀,说道:“二哥误会了,以任我行的武功,我纵派出千军万马,也未必困得住他。我不去寻他,他也一定会来找我,我又何必枉费心机呢?”

他说罢身形一闪,翩若惊鸿地掠出囚房,足不点尘地已闪身在十余丈外,地牢内只回荡着他柔和的声音:“大哥你来,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平一指听了也急忙闪身追了出去。秃笔翁皱了皱眉,轻声道:“十余年不见,五弟似乎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了,昔年二哥曾赞他城府之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是现在怎么变得象个女人似的,说喜就喜,说怒就……”

黄钟公厉喝一声:“住口!”秃笔翁从未见到他如此声色俱厉,不禁吓了一跳,急忙闭了嘴。黄钟公闪身出了囚牢,望了望长长的甬道,这才吁了口气,声音微微带些颤抖地道:“你不要命了么?今日的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早已不是当年的武痴东方迷了!”

平一指回到房中时,东方不败正喜孜孜地在房中走来走去,一见他进来,急忙一把拉住他,笑吟吟地将他按在一张椅子上,又递过一杯茶来,眉飞色舞地道:“大哥,真是天助我也,你解决了换脑之术的难题,如今任我行又将吸星大法拱手送到我的手上,我要立刻返回黑木崖,只待我破解吸星大法的奥秘,便可以开始你前所未有的创举了”。

平一指想到这惊世骇俗的神奇医术将要由自已一手创造出来,不由也大为振奋,但他想了一想,还是皱了皱眉头,关心地道:“你虽有‘葵花宝典’绝学,但那任我行亦非善与之辈,对他可万万大意不得。况且……以他的智计之深,脱逃地牢之时怎么会忘了自已在铁台上刻下了吸星大法武学呢?就算时间紧急,来不及全部破坏,只消毁去一两处要紧的地方,旁人也学不得了,为何他……”

东方不败呵呵一笑,道:“我方才在台上所见,确是吸星大法无疑,你担心任我行在武功心法中暗藏机关,蓄意害我么?哈哈哈,我何时说过要学他的吸星大法了?这种功夫,与我的‘葵花宝典’相比,不过是妄想与日月争辉的米粒光华罢了,我是不屑一顾的”。

他格格一笑,又道:“再说,盈盈此时一定与任我行在一起,若是派些人去抓他,万一伤了那位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岂不叫我心疼死?”

这话怎么听都似对一个女子怜香惜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也变得如同女子一般,楚楚可怜,好象要被人伤害的是他的身体一般,纵是曾经见过他女子神态的平一指,瞧了也不禁心头一寒。

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说道:“吸星大法当然不可与你的神功相比,不过若是任我行在内功心法中动了手脚,万一到时功败垂成,可就迟了”。

东方不败已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态,表情略有收敛,听了他的话却又禁不住嗔视了他一眼,旋即却又喜不自禁地道:“这个怪小弟没有说得明白了,大哥是以为我要在换脑之后用吸星大法取回自已的内力么?”

平一指愕然道:“难道不是么?难道……你以后要以吸星大法做为自已的武功?任我行浸淫此功多年,那样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啦!”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这时他眸光中才恢复了些深沉机敏的神情,他摇摇头对平一指道:“大哥一心钻研医术,武学上的事可就想得不周全了。内家真气或存于丹田,或存于膻中,此为上下气海,但内气的凝聚调动却由人的意识而来。

大哥你想,待我换到盈盈身上,成了女儿之身,我原来的躯壳,不过是一具死尸,就算吸星大法如何了得,你可曾听过吸星大法能从死尸身上吸取功力?“

平一指霍然起身,动容道:“啊呀,不错!我们都未想到这一点,这……这便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又道:“若是再将别人头脑换入我的躯体之中,那人不但得了我的盖世神功,而且可以顶了我的身份,试想何人肯甘心将功力任我吸取?这个险是冒不得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学吸星大法,纵然他功法之中暗藏玄机又有何妨呢?”

平一指瞠目结舌,有些跟不上东方不败的思路了,怔了半晌才道:“你已想到解决之法了是么?那方法仍与吸星大法有关么?”

东方不败得意地道:“我对武功一道,痴迷久矣。任教主以后,在教中古旧典籍之中,曾见到许多武林掌故,所以看得甚是用心,其中提到吸星大法的来由,说这门功夫创自北宋年间的天山‘逍遥派’,那时叫做‘北冥神功’,传到今日功法有所遗缺,威力已大不如当年。

我看那些典藉时,读到一则有趣的故事,说是当时曾有一位逍遥派掌门,为了惩治逆徒,临终之时收了一位武功低微的小和尚为徒,他倒运‘北冥神功’,将几十年的内家真气都注入那小和尚的体内,使他立刻成为江湖中的绝顶高手。那时我才知原来传功之法并非武林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平一指听了恍然大悟,惊喜交集地道:“原来如此,教主是要……是要从这吸星大法的运功之理,悟出倒运神功的方法,换脑之前先将内力注入任……注入她的体内”。

东方不败颔首道:“正是,我对大哥从不隐瞒,你也知道我这门功夫修练之时有一个极大的难题,但是运用之时却没有这个顾虑,我只须了解了吸星大法的运用之力,先将盈盈迷晕,将我的功力注入她的丹田气海,再实行换脑之法便可,大哥要解决的是移脑之术,小弟却是一直在想移功之法,这两件事解决,大事可成矣!”

平一指听了,不禁由衷地赞佩道:“六弟深谋远虑,实非我所能及。这里环境幽雅,又无教务牵绊,你不如就在此地参悟功法,何必匆匆赶回黑木崖呢?”

东方不败目光一闪,说道:“任我行脱困,说不定迫不及待直奔黑木崖而去了,我若不回总坛,恐总坛空虚,无人是他敌手。大哥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下午便启程返回黑木崖。”

平一指听得心悦诚服,忙躬身道:“是,我去知会他们一声,咱们下午便走!”

东方不败目视他退了出去,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痴痴地瞧了半晌,才幽幽一叹道:“莲弟,人家为了讨你欢心,可是费心了心思了,只盼你待我也是真心真意,今生今世都不要负了我的一片真心呀!”

这番话说得无比深情,听起来就象一个陷入情网的痴情少女,又象一个深闺思夫的妙龄少妇,只是若有人听到一个大男人女声女气地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这人还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未免就匪夷所思外加毛骨悚然了。

东方不败将绣囊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喃喃地道:“小冤家,为了你,哪次有要紧事离开黑木崖,我都归心似箭呐,待我悟出吸星大法的奥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嗯……现在,该是宣布那件事的时候了,任我行呀任我行,任你智比天高,又怎么猜得出我到底想做些什么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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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和蓝娃儿此时已到了芜湖,再过三天就是春节了,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已经有了大年的气息。临近年关,在外的游子都回家过年,酒楼的生意一时有些萧落。

此时‘望月客栈’的前厅中,除了吴天德和蓝娃儿,只有一对男女正旁若无人地调笑、饮酒。那女子三十出头,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服装艳丽,神态妖娆,看来姿色似乎还不错,只是胭脂涂得重了些,弄得两个脸蛋红红的,象极了猴子屁股。

而那男子约有五十上下,一副商人打扮,想必是家有闲妻,独自一人经商在外,招了青楼妓女在外寻欢。

吴天德和蓝娃儿都扮作灰衣男子,瞧打扮象是两个急于返家的行商。任大小姐给他们化妆时想及蓝娃儿居然在自已体内放了一条恶心的虫子,一时兴起,在她腮上还粘了一个带着黑毛的痣,瞧来有些猥琐,不过形象的破坏也更加叫人无法辩认了,两人大摇大摆地穿过杭州城,望西而来,果然不曾引人注意。

吴天德坐在窗前,望着街上抱着年画、年货兴冲冲往来的行人,不禁怅然一叹,还有三天过年,恒山是来不及回去了,或许元宵节时才能到家。

那日在梅家坞,任我行言道要先去南方,招集一些旧部,待一切准备停当,再来和自已同去黑木崖,吴天德知道在任我行心中权力始终是第一位的,要劝他现在同上黑木崖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任我行既已重出江湖,于公于私早晚必定和东方不败对上,他心知着急也无用,只得怏怏与他告别,先回恒山。

蓝娃儿看出他神色不喜,于是柔声劝道:“吴大哥,我知道你想早些赶回恒山,只是三天路程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我们也不必那么着急了,我听爹娘提过你们汉人过年的热闹,可我还从来没有过过年呢,不如我陪你在路上过年啊!”

吴天德看向蓝娃儿,这个女孩儿一直陪着自已受苦,风里来雨里去甘之若饴,那种深情只要不是睁眼瞎子,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吴天德不禁感激地向她一笑,展颜振作道:“好,你从小住在西域,不知道我们中原人过年的习俗吧?回头我们找个地方,我来包饺子给你吃,我们汉人过年要守夜,子夜时要吃饺子,很热闹的”。

蓝娃儿眼睛一亮,喜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吴大哥做的饭菜了,比我自已弄的强好多呢!”

吴天德听了一笑,带着些宠溺地道:“你呀,刚刚见到你时,觉得你又是刁蛮、又是狠毒,若不是误打误撞地让你拜我做主人,怎么知道你这小丫头原来这么可爱?”

蓝娃儿听他又赞又贬,扁了扁嘴,不服气地道:“我什么时候又刁蛮又狠毒了?哼!你可是亲口答应不要我做你的小丫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耍赖!”

吴天德听了有心逗她,呵呵一笑道:“我早说过你没有主动放开我,所以我也可以不履行诺言啊,你啊,就乖乖地给我铺床叠被,做个乖巧的小丫头吧”。他这一句里用上了‘红娘’里的戏词儿,已经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了。

蓝娃儿可不曾听过这句戏词儿,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幻想起自已做了他的小媳妇儿,为他铺床叠被,伺候自已心爱男人的旖旎风光,她芳心一荡,有些意乱情迷地昵声道:“吴大哥,那日你为我挡住滚石……娃娃心中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不要说为你铺床叠被,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的!”

她说这句话时情动不已,不自觉地用上了月神媚术,那种柔媚无比的语调叫人听了为之销魂,若不是她现在的形象只是个丑陋的男子,吴天德没有警觉之下,会不会色心大发,大唱狼爱上羊,可就殊未可料了。

饶是如此,吴天德也听得心中一热,那句“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的话,由一个小姑娘情深意长地说出来,不免叫人浮想翩翩,心旌摇动。

吴天德被这小姑娘的大胆情话撩拨得心中痒痒,却又不敢对她多说些甚么,这小丫头比起中原女子还要爽朗大胆,如果自已存心挑逗,只怕就要惹火烧身了。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嘻嘻哈哈的妖冶笑声传来,吴天德抬头一看,只见有三个一身铜臭气的小老板模样的商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们每人双手各搂着一个打扮得异常风骚的女人,那几个女人都有三十多岁,有的腰肢已有了赘肉,紧裹在身上的衣袍更显得体态臃肿难看。

她们的容貌依稀还带着几分清秀,可见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娇丽的女人,只是常年在欢场打滚,又不知保养,现在刚刚三十多头,就已成了残花败柳。

这些女子比之刚刚店中那个女人显得更加庸俗,笑起来时涂得红红的嘴唇就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和着脸上几乎要掉下来的厚厚的白粉,叫人作呕。

看起来这几个商人都是在外地过年,可是吝啬本性又不舍得多花钱,才找了这些韶华已逝、在青楼之中也已不入流的娼妓来寻欢作乐。

蓝娃儿瞧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那三个商人见了坐在店中的那人都哈哈地笑道:“乔老板早到了啊,怎么只找了翠儿姑娘呀,咱们可是说好今晚尽欢而散呐,不是你身体不行了吧?哈哈哈……”

那位乔老板讪讪地还未及答话,坐在他旁边的那位翠儿姑娘已抢先白了那三个男人一眼,说道:“郑老板你们老几位就爱欺负我们乔老爷,我听几位姐妹们说你郑老板才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呢”

那位郑老板老脸一红,右手滑下去在一个女人肥硕的臀部上重重地拧了一把,干笑道:“谁说的?你问问小红,老子一夜能要她七次,弄得她都起不了床,老乔可没这本事吧?”

那女人被他重重一拧,痛得哎哟一声,屁股一扭,一闪身坐到了凳上,抬头瞪了他一眼,口中还是吃吃地笑道:“那可不,郑老板生龙活虎,比小伙子身体还棒着呢”。

翠儿姑娘一把搂住了乔老板的脖子,忸怩作态地道:“我们乔老爷没有那么大本事,他呀,一天也就是一日,但一日呢,可就是一天呀,哼!你们比得了吗?”乔老板听了大喜,只觉男人的面子顿时得到了满足,他笑吟吟地在女人红红的脸蛋上叭地吻了一下,染得自已的嘴也成了血盆大口,哈哈笑道:“翠儿就是会说话,老爷没白疼你!”

吴天德见了这几位人间极品拿肉麻当有趣的恶心模样,不禁喃喃地道:“这是大明朝还是侏罗纪呀?敢情恐龙至今还没有灭绝,它仍然活跃在这世界的各个角落。”

蓝娃儿见了这些人的丑态不屑地撇了撇嘴,神色间满是厌恶。吴天德见了她表情心中一动,他附在蓝娃儿耳边低语几句,蓝娃儿听了噗哧一笑,忍俊不禁地抬头笑望了他一眼,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过了两盏茶功夫,那四个商人终于带着几个妓女满脸厌恶地从那间酒楼逃了出来,他们走南闯北,虽说见多识广,可是眼见两个男人彼此也卿卿我我,你给我挟口菜,我替你端杯酒的样子,也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尤其那个脸上长了一撮黑毛的猥琐汉子,瞧着那另一个看来满魁梧的大汉时,眼睛居然含情脉脉、柔情万千,做一副小鸟依人状,郑大老爷都差点儿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了。

吴天德眼见他们被自已一番捉弄,弄得狼狈而逃,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蓝娃儿一开始也只是配合他戏弄那些人,可是渐渐的却真的投入了进去。她痴痴迷迷地瞧着吴天德,看着他吃下自已挟给他的菜,心中甜蜜无比,只觉得如果一生一世都能这个样子,那种幸福实是梦寐以求。

吴天德瞧见蓝娃儿有些怪异的眼神,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小蓝,那几个可憎的家伙被我们赶跑,你不开心么?呵呵……”

蓝娃儿瞧着他,忽然说道:“吴大哥,我们离开杭州也有一段路程了,我想恢复自已的样子,你说好不好?”,她幽幽怨怨地道:“现在这副模样,不光人家看了恶心,我自已瞧着都厌恶,任大小姐故意使坏,把我画得这么难看!”

吴天德见他一副男人模样,却是一副撒娇的小女孩情态,瞧起来别扭无比,忙忍住笑道:“嗯,东方不败的目标一定是放在任我行他们身上,再加上年节将至,他们未必会派出人手向这个方向搜寻,好吧,回头你恢复自已样貌吧”。

蓝娃儿听了雀跃道:“太好了,我现在就回房换回妆束,这副样子我一刻都不要再见到了!”吴天德阻止之及,她已喜不自禁地起身奔向客房去了。

吴天德失笑一声,这女孩儿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看起来似乎刁蛮任性,其实这种性子的女孩反而好应付,倒是自已那位静月大小姐,那才是不怒自威呢。

想起朱静月来,吴天德不禁又是一叹,若是搁自自已那个时代,那自已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啊,月儿、月儿,我老吴实在是亏欠你良多,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恩怨,陪伴在你的左右呢?

吴天德正在这里长嘘短叹,忽然从门口又走进两个劲装大汉来,二人走进店中高声喊道:“小二,快点上些酒菜,我们还要赶路!”

吴天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寻常江湖客,也未放在心上,他刚刚挟起一口菜,就听刚刚捡了张桌子坐下的一个大汉说道:“这件事要早些回禀掌门知道,东方不败竟然宣布要在一年之内传位于圣姑任大小姐,实在出人意料!”

吴天德听了不禁一呆:“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98章 情蛊连心

“东方不败要将教主之位传于任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吴天德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又听到那二人说及此事是由日月神教公开向天下宣布,心中一丝疑虑才烟消云散。

东方不败是渴望做一个女人的、在血峰听到杨莲亭那些语意不明的话、平一指视作大秘密的换脑术……,这些事在吴天德心中一一闪过,再联想到他要传位给任盈盈的事,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禁猛地浮上心头,惊得吴天德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来东方不败有了平一指这位绝世神医,居然要将他做一个女人的梦想付诸实施了。他要做女人,当然会挑一个容色俏丽的女人,这样的女子虽然不少,可是如果他还想保留教主之位,那么世上再无比任盈盈更合适的人了。

他先公开声称传位于地位仅次于他的圣姑盈盈,再将盈盈抓去,把自已的大脑换进她的身体,再冒盈盈之名继任教主……,吴天德想得冷汗直流,盈盈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她呢?

吴天德想到任我行此去南方,虽未言明具体去处,但是五毒教是一定会去的,蓝娃儿身为五毒教前任教主传人的女儿,一定知道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教内消息传递之法,要快些让她通知五毒教,要任我行和任盈盈小心才是。

想到这里,吴天德再也无心等待,急急地抛下一锭碎银,匆匆上楼而去。二人扮的是小行商模样,如果两个男子各租一间房子,未免会惹人怀疑,所以吴天德要了一间带个小客厅的甲字号房间。

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门,房门没有插上,吴天德闪身进去,见里间的房门虚掩着,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小蓝,换好衣衫了么?”

房中静静无声,吴天德心头不由浮起一丝疑虑,他又唤了一声,仍不见回答,便急忙冲过去推开房门,房中没有人,榻上扔着那套男子的衣服,旁边有一个打开的包袱。

吴天德霍地转过身,内心中盼望小蓝是在和他开玩笑,说不定此刻就躲在门后面,但是他转了一圈儿,屋中空荡荡的根本无处藏人。

吴天德不禁心中一沉,他看到地上有一双靴子,正是蓝娃儿穿男装时的鞋子,而榻上那个包袱中还有一双女鞋,蓝娃儿连鞋都没有穿,她会跑到哪里去?难道是日月神教的人将她抓走了?若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放任自已坐在楼下?

吴天德茫茫然地走出房门,天地之大,自已该去何处寻人呢?他忽然看见一个小二端着一盆刚刚洗好的盘碟从楼梯拐角上来,不由眼睛一亮,疾掠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小二,他快如鬼魅的身法吓了那小二一跳,双手一松,一大盆碟子盆子落了下来。

吴天德伸手一抄,堪堪捞起那个木盆,递回他手中,问道:“这客栈后边出口在哪?”

那小二看清是个人,这才吁了口气,莫名其妙地向身后一指,吴天德又疾声问道:“你在后边洗碗?方才可曾看见有人带着个女孩儿离开?”

那小二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一位姑娘?有呀,有呀,刚刚有位大爷扶着一位好漂亮的姑娘从后边出去了,我只看了一眼,那叫一个俊呐,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不知那位姑娘是不是喝醉了,那位大爷挟着她的腰,走得好快……”

他还未说完,眼前黑影一闪,方才问话的人已无影无踪,小二哥怔了怔,前后瞧瞧,妈呀一声,那盆杯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只见他跌跌撞撞地逃了开去,扯着嗓子嚎叫道:“有鬼呀,老板,有鬼呀……”

吴天德从后门穿出去,那只是一条窄窄的胡同,一头是堵死的,堆着一些杂物,他向另一边疾奔过去,胡同尽头,是一条宽宽的街道。

此时天色已略黑,到处燃着红红的灯笼,因为临近大年,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少。吴天德站处正有一个儒袍穷酸老者,挟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长卷,也不知是卖对联的还是买对联的,只见他摇头晃脑地望着远处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女人的脚也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让人见到的么?唉!唉唉!伤风败俗啊,那和赤身裸体还有什么区别?”

吴天德听了打断他痛不欲生的倾诉,一把拉住他手臂,急不可待地道:“老大爷……老先生,你说的赤足女子可是从这胡同中出来的么?她去了哪里?”

那穷酸上下打量他一番,狐疑地道:“那女子是从这胡同出来的,你是什么人,打听人家一个姑娘干什么?”

吴天德顿了顿足,耐着性子道:“老先生,那女子……是我的妹子,方才在酒店不小心被歹人下了药,现在不知掳到何处去了,先生若是见到,还请快快告诉我!”

那穷酸老者这才恍然大悟,忙向西方示意道:“方才见到一个四旬汉子挟着一位姑娘从胡同中出来,从旁边解下一匹马来往那边去了”。

吴天德知道了方向,忙向西方追去,只是街上行人不少,尤其还有些嬉笑打闹的孩子跑来跑去,吴天德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敢步子太快,好不容易走到街头,只见向右不远就是芜湖城门,向左直通到镇中去。

吴天德站在路口,不知该追向何方,直急得心中欲狂,他不知掳走蓝娃儿的是什么人,若是淫邪歹徒,救援不及,辱了她的清白的话……,吴天德心中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他立在路口,苍惶四望,正束手无策时,墙角一个注意他半天的中年男子猥猥琐琐地靠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这大年大节的,老兄你不在家陪老婆,站这儿卖什么呆?嘿嘿嘿,瞧你的模样,是个出门在外的行商吧?怎么样,想不想试试良家少妇的滋味呀?那可比窑子里的姑娘干净多了,玩起来又体贴、又温柔……”

吴天德听出是个替半掩门子揽客的龟公,想来他在这路口站了有些时候了,不禁心头又燃起一线希望,他忙问道:“你方才可见到一匹马,马上驮了一男一女,他们往哪里去了?”

那人听了淫笑道:“老兄,原来和别人抢姑娘来着,人家早跑得远啦,你两条腿怎么赶得上四条腿呢,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吴天德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亮了亮道:“少废话,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去处,这锭银子就是你的,如果不知道就快快走开!”

那人见了足有十两的大银锭,不由眼前一亮,连忙一把抢了过来,又向城门外指道:“方才是有人骑马过来,急急地出城去了,马上一男一女,他跑得太快了些,我都没有看清那娘们儿的模样”。

吴天德听了也忙向城门方向奔去,那汉子在后边急嚷道:“哎哎,我还兼卖金枪不倒大力丸呢,你要不要呀?保证男人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吃了,炕受不了!喂!你奶奶的,怎么跑得比火上房还快……”

吴天德一出了城门,就展开轻功急奔起来,城中虽热闹如炽,但一出了城可就鬼影皆无了,吴天德身形疾掠,纵跃如飞,一面游目四顾,只盼能看到有马匹的影子。只是天色渐晚,他越奔向前方越是荒凉,始终不曾遇见一个人。

奔到一个三岔路口,吴天德呆立在那儿心乱如麻,往哪里追呢?若是方向追得岔了,那可是越走越远,娃娃……娃娃若是被人……,吴天德思之心碎,怔立半晌忽地仰天一声怒啸,那凄厉的声音犹如受伤的孤狼:“小蓝,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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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娃儿喜滋滋地跑回房去,插好里间的房门,先洗净了脸上化妆之物,又淡淡地扑了些粉,一个娇艳欲滴的小美女就跃然呈现出来。

她脱下那身男人的衣服,换上一身淡红色的女装,兴冲冲地跑出门去,刚刚走下两阶楼梯,忽然发现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男人的鞋子,不禁吐了吐舌头,又急忙折了回来。

她踢掉那对鞋子,赤着一双雪白的天足,正要去包袱里拿绣鞋,忽然有人嗒嗒地敲了两下房门,蓝娃儿转身问道:“吴大哥?”

门外一个男人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蓝娃儿喜上眉梢,雀跃地扑过去,一把打开了房门,说道:“吴大哥,你怎地上来了,我马上就……”

她房门打开,还未看清那人相貌,那人已飞快地伸手一点,制住了她的麻穴。蓝娃儿面露惊讶之色,身子向一旁倒去。

那人急忙掠进来,一把抄住了她的身子,笑道:“想不到这客栈中居然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我许斐真是艳福不浅”,他说着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在蓝娃儿的粉腮上吻了一下,淫笑道:“在这儿等老道等了两天,老道没等到,倒是等来一个娇俏佳人,哈哈哈,这两天没有一个看得上的货色泄火,可憋死老子啦,今晚可以大快朵饴啦……。”

蓝娃儿被他一吻,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要不是她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怕早抽出弯刀来,将这无耻的家伙砍成几段。

这人年纪不到四十,身材结实粗壮,强壮如同一头牯牛,神色之间大是彪悍。这人性喜渔色,不知经过多少风流阵仗,方才上楼时恰见蓝娃儿急急下楼,看她容颜娇媚,那种异族美女的情态竟是前所未见,又见她忽然止步,俏皮地一吐舌头,返身便走,那柔软的腰肢款款摆动,脑海中不禁想像起她悠长的双腿,色心为之大起。

他方才说的许斐倒是他的本名,只是这名字并不闻于江湖,因此也不怕说给人听。江湖上都知道嵩山剑派有十三太保,威名赫赫、名震江湖,可是叫得出名字的也不过七八人而已,其余的几人未免有凑数之嫌。

许斐在十三太保中排名最末,除了本派中人,江湖上只知道十三太保老么许奇士,人送外号‘展翅大鹏’,说这人轻功、掌功都十分出色,却不知奇士只是他的字,本名却唤作许斐。

他的武功地位在人材济济的嵩山剑派并非上佳,加上他是带艺投师,杂学甚多,因此左冷禅有些不便由嵩山派去做的事,便要他带着些收容来的旁门左道去干,许斐入嵩山派前本是一个独行大盗的徒弟,品行不佳,这一来行其所哉,暗中做下许多恶事,风声紧了便往嵩山一避,江湖人又怎么有人会猜得到嵩山剑派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呢?所以他胆子也越来越大,方才见了蓝娃儿,被她美色所迷,竟尔大胆上门掳人。

他趁蓝娃儿猝不及防制住了她,瞧着她娇美的面容,抱在怀中那酥软柔绵,弹性极佳的玉体,一时春心荡漾,直欲马上成就好事,好在他尚知这客栈之中人来人往,也不知这女子是否另有同行之人,因此强忍欲火,掳了她便急急地离开。

许斐带了蓝娃儿出了城,纵马直奔他在此地的巢穴。那是离城二十余里的一座道观,观主是他昔年闯荡江湖时的八拜之交,后来被仇家追得无处容身,才在此地改头换面,成了道貌岸然的出家人,但背地里也常做些为非作歹之事,只不过比起当年来要收敛得多了。

蓝娃儿刚刚被他擒住,不禁又惊又怒,可是随着离城越来越远,心中却不由恐惧起来。吴大哥还不知道自已被人擒住,这人明显是个好色的淫贼,若是自已被他玷污……蓝娃儿越想越怕,脸色也有些变了。

许斐到了三圣观,已是明月高挂,他将马栓在观外,正要敲门进去,忽地想到自已那位结拜兄弟也是一个好色之徒,若是被他看到这么一个妙人儿,免不了要来分一杯羹,这样娇俏的女子,自已若不玩够了,怎么舍得与人分享?

想到这里,他又收回手来,抱起蓝娃儿偷偷绕到观后,自矮墙上跃过去,悄悄进入自已借住的那间空房,这里离正殿及道观弟子们的住处都远了些。许斐有些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选了这间偏僻的房屋,这时用来偷香窃玉,倒是不必顾虑被人发觉。

他将蓝娃儿放在椅上,点着了油灯,看这美人儿粉妆玉琢、风情万种,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他先制住蓝娃儿的气脉,这才点开她的麻穴,淫笑道:“美人儿,瞧你的样子,可是西域的武林中人么?那里穷山恶水的,以后就乖乖地跟着哥哥我好了”。

蓝娃儿身子能动了,立即起身一掌击向他的胸口,可是她功力受制,这一掌下去,击中许斐胸口,却如中铁石,不禁骇然一退,颤声道:“你这淫贼要做什么?快快放我离开,否则……否则……”

她有心想说出吴天德来,在她心中,吴大哥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他的名声或许可以吓退这人,可是话到嘴边忽地想到万一这人是日月神教的人,那岂不是给吴大哥招来杀身之祸么?

这些魔教中人行事不择手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因为自已害了吴大哥,那可是百死莫赎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禁闭了嘴。

许斐淫笑道:“既然我是淫贼,你说我要做什么?小美人儿,给你吃点好东西,陪我好好乐一晚上吧”,他嘿嘿地笑着,忽然冲上来一把捏住蓝娃儿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气味香甜,蓝娃儿是用毒的大行家,一尝滋味,已知是颗药性极强的春药,心头不禁一阵恶寒。

大凡这种淫贼使用的春药,比之寻常人用来助兴的春药大大不同,里边常掺杂了迷乱神智的药物,因此药性一旦发作,神智丧失,任你平时三贞九烈,也会变成淫娃荡妇。

自已现在内力被制、刚刚换完的衣衫,又没携带那使毒的皮囊,浑身上下,全无凭仗,一会药性发作起来,眼前这人再是憎恶,自已都会身不由已了,若是失身给他,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蓝娃儿想到这里,又退两步,忽地一转身疾扑向身后的窗子,她内力虽失,但身手仍十分灵活,这一下竟撞开窗子,直扑了出去。许斐想不到她内力被制,还不死心,可是此时她又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许斐哈哈一笑,也纵身从窗中跃了出来,蓝娃儿刚刚从地上爬起,许斐已一把扯住了她的腰带,蓝娃儿向前一扑,腰带连着一片衣襟都被扯落下来,露出后背好大一块雪白细腻的肌肤。

那肤色在月光下更加动人,许斐不禁眼光一直。蓝娃儿扯断了衣带,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心如死灰,攸地拔下发上玉簪,抵在自已心口,眼泪已禁不住流了下来:“吴大哥,小蓝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可惜……我已无福常伴你的左右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朦地望着遥挂天际的那轮明月,银牙一咬,正要将玉簪刺进心口,忽然一阵燥热自小腹升起,蓝娃儿不禁心中打了个突儿:药力已开始发作了……

这时,她望见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忽地想起母亲教给她的一门绝学来,蓝娃儿朦胧的眼神一清,一抹寒芒自眼底闪过……

许斐看见她衣衫半裸地仆倒在地,随即拔下一枝簪子,看她动作,生怕她自尽而死,正要扑上去制止她,忽地看到蓝娃儿站了起来,转身凝望,许斐只望见那双湛蓝的眸子,头脑不由一阵晕眩:

那扯破的衣衫本已遮不住她诱人的春色,此时她竟又主动拉开了胸前的衣襟。

许斐只觉眼前一阵晕眩,皎洁的月光下,那里一片耀目的白,月光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那若隐若现、傲然峙立的双峰间,有一滴深色,是她刺破了胸口肌肤,溢出的鲜血,映着那雪白的肌肤,那应该如同一颗玛瑙般美丽吧。

许斐虽是色中饿鬼,见了这惊艳的风光,也不禁痴痴地有些入神了,他半晌才抬头望去,只见这女子眼波横飞,欲语还羞,她一手轻轻地掩起了衣衫,一手将那玉簪丢在了地上,举手投足间,媚态入骨,仿佛若不胜衣。

这女子不经意间展露的那种美丽,竟是如此惊心动魄,许斐迎上她那对春意盎然的媚眼,那双眼睛,就象是两团炽烈的火焰,立刻融化了他的神智,许斐脑中轰地一声,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人都爆炸成了亿万碎片,飘飘荡荡的不知所在。

天呐,这女人,简直是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妖物,只是那双媚眼一瞥,就已叫人魂飞魄散了。许斐长长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一团欲火灼痛了他的下腹,他轻轻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蓝娃儿已嘤咛一声,一个娇怯怯的身子,化作一团温香暖玉,直扑到他的怀中来。

许斐欣喜若狂,他揽起那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的娇躯,翻身跃回室内,室中的油灯都似乎忽然大放光彩,照得房中一片通明。

他将蓝娃儿放在榻上,只见这娇媚的美人儿含羞带怯地向他嫣然一笑,轻轻自解罗衫,姿态无比优美地俯在榻上,好象在向他做着无言的邀请。

她的皮肤是那种细腻的乳白色,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直披下来,延盖到臀上,映得肌肤更是白嫩无比。

那双修长、光滑、骨肉均匀的诱人玉腿微微蜷缩着,使得她细软的腰肢和丰硕的圆臀也呈现出让人心荡魂销的迷人曲线。

蓝娃儿桃花一样妖娆艳丽的脸上,全是娇媚动人的笑意,那双淡蓝色的眸子象是能勾魂摄魄一般,叫人七魂丢了六魄。

‘展翅大鹏’许斐瞧得欲火中烧,他急急地扯掉身上衣裳,象野兽一般厮吼一声,挺着他的丑陋之物展翅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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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日月神教湖南分坛。

任盈盈正与湖南分坛坛主薛三智战在一起。

任我行负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对向问天道:“不错,薛三智练了三十年的金钟罩、铁布衫,寻常刀剑也砍他不入,与他对阵功力不及他深厚的,便要大大吃亏。盈盈的‘观自在无相心法’倒也不俗,她才十九岁,与他斗了这么久还不落下风,向兄弟指点有功呀”。

向问天在一旁谦逊地道:“属下也不曾练过这门功夫,谈不上指教,还是大小姐聪颖过人。这薛三智不识时务,教主好言相劝,他却不肯归顺,不如由属下出手,早早结果了他性命,小姐到底年轻,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

任我行哈哈一笑,淡淡地望了四周那些逡巡着不敢接近的教徒一眼,说道:“你是神教左使,若是由你出手,姓薛的怎么会心悦诚服?这人一向自负,但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又统治着湖南数万教众,若是由盈盈一个年轻女子将他折服,还怕他不归顺于我么?你放心,盈盈的武功造诣在他之上,一定赢得了他”。

任我行说罢,忽然提气对盈盈道:“女儿,这人自以为金钟罩、铁布衫独步武林,可是他却未必练到眼睛、耳根、玉枕等处,你的‘观自在’剑法随心所欲,叫他也见识见识吧”

任盈盈听了,手中一柄逸电剑果然径往他的面部五官以及后脑等处招呼起来。她的身法飘忽如风,本就在薛三智之上,这一来一道白影攸左攸右,围着薛三智盘旋不定,果然攻得他手忙脚乱。

薛三智不禁暗暗心惊,他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炉火纯青,就是任盈盈手中这把宝剑,也伤不得他的身子,不过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也有薄弱之处,他的气门要害深藏在下阴,不虑被人击中,可是刚刚任我行提到的几处地方都是人体极弱之处,气功运至那些地方威力大减,以任盈盈的功力,再加上手中这柄宝剑,若是击中这几处地方,也是要受伤的,所以薛三智不敢再一味抢攻,双掌舞动,将自已的要害护得滴水不漏。

他平时与人动手,倚仗不怕别人兵器,一双铁拳强攻硬打,无人能敌,这时亦攻亦守,他身法动作远不及任大小姐,可就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任盈盈攻势渐疾,薛三智已呈败相,忽然任盈盈哎呀一声,身法一滞,原本该绕向薛三智背后,一剑刺他后脑的,不知怎么身形一滞,动作慢得出奇,薛三智沉腰坐马击出的一拳,重重地击在她的肋下,打得任盈盈呛啷一声宝剑落地,身子旋了几旋,直摔了出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就连任我行、向问天这等高手都未料到,见了都大吃一惊。向问天连忙一跃而起,接住盈盈身子,任我行大怒,他双眉一拧,忽然直直地冲向薛三智。

薛三智见他攻来,大吃一惊,连忙大喝一声,运足一口真气,双拳捣向任我行胸口。任我行一声狞笑,他掠过来时身法并不甚快,但薛三智双拳击出一半,他的身形突然加速,右掌自薛三智双拳间直擦了进去。

薛三智的双拳砰地一声击中任我行的胸口,任我行动也不动,两人对面而立,静了片刻,任我行忽然抽身后退,只听薛三智又是一声大呼,其声惨烈之极,众人定睛望去,灯火通明照耀下,只见他胸口破了好大一个洞,鲜血直流,极是可怖。

任我行立在丈外,右掌平伸,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犹在轻轻跳动,堂上数十个湖南分坛的一流好手不禁人人骇然变色。他只是这么随意一插,竟然破了薛香主刀枪不入的金钟罩,挖出了他的心脏。

向问天知道任教主出手,薛三智必死无疑,因此看也不看,只是一掌按在盈盈后心,徐徐将真气渡进去,轻声问道:“大小姐,你方才怎么了,可是岔了真气?”

任盈盈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悲哀,她听了向问天的话,半晌才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方才突然觉得心里面好难受、好难受,就好象……要失去自已最喜欢、最重要的什么东西,心里又痛又伤心”

她对发生在自已身上的诡异现象也不知其然,心中难免有些恐惧,颤着声音道:“那种感觉好可怕,就象是……万念俱灰!那一刹那,我竟然有种想要死掉的感觉,薛三智那一拳打来时,我心中……我心中竟然好象非常开心,只盼他一拳将我打死,我……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是疯了么?向叔叔,我好害怕……”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99章 月神媚术

吴天德立在路口,犹豫半晌,只得挑了一个方向急急地追了下去。追出大半个时辰,不见有什么人家,吴天德停下身来,暗想:“那人掳了人,大可在城中另寻一处地方住下,既然急于出城,应该在附近有他的巢穴,难道是我寻错了路?”

他又折身向另一方向寻去,两个时辰里,吴天德在几条道路间纵横奔掠,饶是他内功精湛,此时也已汗出如浆,气喘如牛,气血沸腾几欲陷入走火入魔之境,可是一想及蓝娃儿可怕的后果,吴天德就不寒而栗,怎肯停下歇息半步。

这女孩儿跟在他身边,对他一往情深,吴天德实实不能忍受她受到那种侮辱和伤害。可是他双腿已有些颤抖,他实在不知道自已这么茫目地找下去,是否能够找到小蓝,是否还能再撑下去。

穿过一片树林,月光下忽见一片房屋,吴天德行得近了,才见那是一座道观,吴天德不禁有些失望,那歹人掳了人怎么会来道观之中?就在这时,他忽地听见道观旁树下传出希聿聿一声马嘶,不由精神一振,急步抢过去一瞧,果见树下栓着一匹马儿。

吴天德心中又喜又怒,总算找对了地方了,只是……不知蓝娃儿可还无恙?吴天德纵身掠进观中,他情急之下,踏步飞跃,直跳上那主观屋檐,四下一望,瞧见观中一角隐隐有些灯光,便闪身疾掠过去。

那间小屋是虚掩着的,吴天德心中急跳,一把推开房门,只见房中一盏油灯迎风摇晃不已,房中却空荡荡没有一人。吴天德心中一沉,这里已是最后的希望,难道自已已来得晚了?

他失魂落魄之下,耳目便不太灵辨,直走到桌前,才听到一阵阵气喘如牛的喘息之声,吴天德听见声音自后窗外传来,急忙一步掠了过去。

那里自成一个小院,寒夜月光下,只见一个肌肉虬结的壮实大汉,赤身裸体在地上翻滚呻吟,不时俯在地上挺耸几下,如痴如狂。

寒夜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行此疯狂之举,不禁看得吴天德心头一寒,他急闪过去,一掌击在那人颈后,将他击晕过去,然后提回房中,灯光下,只见这人浑身泥土,下腹也不知在泥土还是石砾之中摩擦的皮破血流,可他那下体,仍然高高勃起。

吴天德见了不禁骇然,这人莫非是疯子不成?他握住那人手腕,将一股真气输入进去,好半晌那人才悠悠醒来,一醒来便又满脸淫笑,一下子朝吴天德扑来,口中胡乱呻吟着,叫着美人儿、仙子,吴天德抓住他肩头,使劲摇晃,那人恍若未觉,犹自嘻笑不已,口角留下一丝唾液,那副丑态瞧得吴天德一阵恶心。

他见这人似是发了花痴,根本无法恢复理智,便又一指将他点倒,翻身返回后院之中,那大汉撕碎了一地的衣衫,吴天德仔细辩认,忽见一条衣带有些眼熟,信手拈起,只觉滑软轻柔,凑近面前一看,心头不禁狂跳起来,那条腰带是丝绸所制,竟是自已与蓝娃儿穿越杭州城时,为她买的一条绣花丝绸腰带。

蓝娃儿的腰带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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