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鸣子进监狱了?
正在院子里干活的王老蔫老两口听到贾三炮带来的消息,顿时脑袋轰的一声,两个人差一点没一同晕倒。。
刘月娥和贾三炮赶紧一人搀扶着一个,等了半天老两口才缓过劲儿来。
刘月娥早就知道了消息,所以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三炮,你说说具体咋回事?
刚才良哥打电话来说,有人诬告鸣子诈骗,现在人被关进拘留所里了,说是证据都差不多齐全了,只等……贾三炮没往下说。
天啊,这是咋地了!杜二喜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三炮,咱们进屋说!刘月娥搀扶着杜二喜,贾三炮负责王老蔫,把两个人老人搀扶进屋。
杜二喜坐在炕上哭得天昏地暗,王老蔫则是吧嗒吧嗒没完没了的抽着烟。
过了半天,他才问道:三炮,他们说鸣子整的那些辣椒籽都是假的?是鸣子和别人合伙骗咱们村里人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老蔫叔,你信吗?贾三炮说道。
我自己儿子啥样我知道,我才不信他骗人呢!王老蔫重重的把烟头在地上一扔,用脚使劲儿的碾灭,然后站起身往外走。
老叔,你要干啥去?刘月娥赶紧拉住他问。
我找政府说理去,我儿子一心一意的为咱们村里人跑前跑后的,他们凭啥无赖他骗人呢?王老蔫挣扎了几下,老泪纵横。
老蔫叔,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寻思寻思咋整吧!贾三炮也劝说道。
我们能咋整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杜二喜坐在炕头上哭成泪人。
贾三炮也有点一筹莫展,要是平常的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他倒是可以找几个人疏通疏通,可是涉及到犯罪,他认识的那几头烂蒜就不好使了。
叔,婶,你们也别着急,我出去想办法,再说了,良哥那边也给活动呢!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贾三炮寻思了下,就起身要离开。
三炮,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跟良哥熟!刘月娥连忙说道。
贾三炮点点头,论起熟悉程度来,刘月娥和良哥确实比他qiáng多了。
等刘月娥换好了衣服,又宽慰了老两口几句,叫他们在家等消息,两人这才从家里出来。
贾三炮也不知道从哪里淘了一辆二手的捷达,正停在大门外。
上车之后,贾三炮发动了车子,缓缓的朝村子外面开去。
嫂子,你咋不是特别惊讶呢?家三炮有点奇怪的问,这事儿对王鸣一家人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可是刘月娥的反应也太淡定了,令贾三炮感到意外,只是刚才不方便问。
刘月娥这些天一直寝食难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圈发黑,脸上的那抹红晕也被苍白取代,她听贾三炮这么问,就惨然的一笑:头几天我就知道了,只是鸣子吩咐了,不让我说!
想想老两口的反应,贾三炮顿时后悔起来,只拍脑袋的说:嫂子,为这是欠考虑啊!咋就没寻思着把这事儿隐瞒住呢?
瞒啥啊?这几天鸣子没回家,电话又打不通,他们老两口早就急坏了,早晚得知道!刘月娥无奈的说道。
贾三炮点点头:那也是,对了,嫂子,这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在村里面都悄悄的传开了,整得大家背地里议论纷纷的,就是没有证据,要不然估计都得找到你家去了!
刘月娥一愣:这咋可能呢?
我这不是也奇怪呢吗?到底是谁知道这事儿了呢?贾三炮也是一知半解的:对了,嫂子,那鸣子有没有啥其他的交代?
刘月娥点点头:他说,要是他出事了,叫我打个电话,号码我都带来了!
给谁打?
我也不清楚,就是让跟电话里的人说他出事了!
那赶紧打吧,听说那拘留所都不是人呆的地方,鸣子在里面肯定得吃不少的苦!
嗯!一想起王鸣在里面被人欺负的样子,刘月娥眼泪就又止不住了,赶紧掏出手机,按照王鸣给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接通了,里面传来的喂的一声。
我……我……刘月娥有点紧张,我了半天,才说:王鸣出事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刘月娥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看看贾三炮,后者就问:他说啥了?
说他知道了!刘月娥一脸的疑惑。
贾三炮学着王鸣的样子挠挠头,嘴里嘀咕着:这整得神神秘秘的!
贾三炮和刘月娥走了之后,王老蔫老两口在家里坐卧不安,心烦意乱,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顺风顺水的,咋突然间就变了呢?他们老两口实在想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老伴儿,你看,要不给杜老边打个电话吧?他侄子不是在县里当官吗?杜二喜忽然想起杜老边来,就赶紧说。
对呀,我咋把他给忘了呢?打电话不行,我去他家找他!老婆子,你在家哪都别去,等我信儿!王老蔫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拍大腿,就急忙忙的出了门。
从家里出来,走在去杜老边家的路上,不少在外面的乡亲们看见王老蔫,都低声的议论着,有几个妇女还呸呸的吐着口水。
王老蔫气得浑身都在发颤,他们议论的啥他听得那是一清二楚,看来王鸣的事儿已经全村皆知了。大家之所以还没有找上门来,恐怕是还没有证据。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辣椒长不住苗来,恐怕他家的房盖儿都得被掀开。
好不容易到了杜老边家的门口,见大门开着,杜老边正悠闲的坐在葡萄架下面,喝着茶,好像就知道王老蔫会来似的。
亲家……王老蔫勉qiáng的挤出一点笑容,走了进来。
杜老边坐在那里动都没动,只是眼皮儿微微抬起:这不是王老蔫吗?谁是你亲家啊?
王老蔫一愣,没想到杜老边的态度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是是是,咱两家的孩子还没结婚,叫亲家早了点!王老蔫有求于人,只好陪着笑说。
杜老边哼了一声,也不让座,轻描淡写的说道:王老蔫,你要是为了王鸣骗人的这件事儿来的,那劝你还是回去吧,我啥忙也办不了。
啊?王老蔫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杜老边,脸sè瞬间就白了。
对了,还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我家小娟在她姥姥那边处对象了,你要是有机会告诉王鸣一声,别惦记了!嘿嘿,不过,估摸着你也没啥机会看见他了,我可听说了,诈骗犯严重的就是死刑!
杜老边幸灾乐祸的说,还不忘端起小茶碗儿来悠闲的喝口茶,砸吧着嘴说:嗯,这茶不错,大宇这孩子就知道孝敬他叔!
杜老边的话就像一记重锤似的,重重的砸在了王老蔫的xiōng口,他摇摇晃晃的从杜老边家出来,没走几步,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捂着xiōng口大喘气。咋忽然之间,天就变了呢?
老蔫叔,你这是咋地了?恰巧这个时候,赵桂芬迎面的走过来,看见王老蔫脚下的一滩血,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
王老蔫摆摆手:我没事!
赵桂芬瞄了一眼杜老边家,已经多少知道了一点,她也是刚才才知道王鸣出事了,就急匆匆的把超市关了,想到王鸣家打听一下。
叔,我扶你回家!赵桂芬拍着王老蔫的后背,扶着他往家走。只是这么一瞬间,王老蔫整个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连走路都直不起腰来了。
在回家的路上,有人碰见赵桂芬扶着王老蔫,就提醒道:孙寡妇,你傻啊,老王家的事你也敢跟着瞎搀和?等过几天地里面的辣椒发不出苗来,他家就得闹得底朝天!
赵桂芬皱皱眉,就赶紧说:别听他们瞎传,王鸣根本就不能骗大家,他不是都给咱们村整来钱修路了吗?
碰见那人就说:那就是口头说说,钱呢?还修路,这次他都进去了,还修个pì路!
赵桂芬无言以对,只得一言不发的扶着王老蔫往回走。
进了家门,杜二喜赶紧出来相迎,一看是赵桂芬把王老蔫扶回来的,就问:桂芬啊,你叔这是咋地了?
他在道上吐血了,婶儿,咱们先把我叔送屋里再说!
两人七手八脚的把王老蔫扶进屋,送到炕上。
王老蔫喘了半天的气儿,才缓过劲儿来,把去杜老边家的事儿说了。
杜二喜一听,连骂人都给忘记了,只顾坐在那里呜呜的哭。
赵桂芬也是手足无措,寻思半天才想起来给杜雪打电话,幸好杜雪这几天正准备出去学习,还没走上。
杜雪一听王老蔫吐血了,赶紧放下手头的事儿,带着药急冲冲的过来。稍微的检查一下,就先挂上点滴。
一切都忙乎完之后,三个女人这坐下来,都是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