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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刀尖拔出，闪过惨白的光，沿着眼睑而下，一缕头发慢慢飘到地上。
楚国皇帝哆哆嗦嗦地盯着地上属于自己的头发，“不……”他改口道，“是朕，是朕鬼迷心窍，在北鸢国安插了奸细，替大军打开
了城门。”
“很好。”
陆冉空像丢垃圾一样松了手，楚国皇帝瘫在地上，而那把匕首正当插在他的双腿之间没入地面。
“将军。”副将这时走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地上惊吓过度的人，禀报道，“楚国皇室的人都已经处理完毕。”他这时才看向楚国皇
帝，“他怎么处理？”
陆冉空擦了擦手，“让他知道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改说。”
副将道了声是，而后顿了顿，“您真的不打算……”
楚国虽小，却也是一块肥肉，此时正是吞并的好时机，他不是很明白小皇帝在搞什么，这时候谈和，虽说条件足够丰厚，但显
然比不得一个国家的分量。
手帕被扔到地上，陆冉空掀起眼皮子，只这一眼，副将便将话吞了下去，“属下明白了。”
马匹早早备在外面，陆冉空出去后便直接跨上马，“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马鸣声嘹亮，划破楚国此时最后一抹昏黄的光线，副将眼睁睁看着他家将军纵马毫不犹豫地离开，将大部队丢放心地丢在后面
。
……
“陛下，陆将军回京了。”
轻烟进来报喜，彼时沈羡鱼正盯着桌案上的折子犯愁，闻声愣了下，“这么快？”
仅仅是第四日，楚国那边已经都处理完了？
“不是，只有陆将军一人回来。”轻烟迟疑道，“想必jūn_duì仍在楚国。”
沈羡鱼皱了皱眉，搞不懂陆冉空在想什么。
这时寝宫的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拖曳长长的影子。
“微臣只是心急罢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沈羡鱼愣住，“陆冉空？”
这何止是回京了，还是直接入宫，入了天子的寝宫。
一旁的的轻烟吓坏了，“陆将军……怎么没有人通报？”
沈羡鱼看过去，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他看着她道，“微臣吩咐他们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伸手展示在两人面前，“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金色的锦帛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中，正是楚国的求和书。
自此，困扰沈羡鱼多时的难关落下帷幕。
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那，目光不离桌案后的人。
沈羡鱼顿了顿，“轻烟，你下去吧。”
“陛下……”轻烟又看了眼陆冉空的表情，小声唤了声，见她态度明确，才缓缓退下了。
屋子内一瞬间安静下来，沈羡鱼看着锦帛道，“陆将军是不是该给朕看看。”
陆冉空微微勾唇，弯腰将东西递过去，沈羡鱼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是被另一只手掌握住。
锦帛被放在桌案上，陆冉空贴心地展开，“怕什么，我岂会骗你？”
沈羡鱼坐着的软榻不小，陆冉空便自然地坐到她一旁，她细细看锦帛上的内容时，他便抓着她的手把玩。
明明再无聊不过，此刻却颇有点乐此不疲。
意料之外，所有的条件楚国都应下了。
那其中有几条的过分程度不低，相当与要了大半个楚国的财力，如今竟也都一一应允了。
“如何？”
陆冉空贴着她的耳朵低低道，“陛下仍觉得亏吗？”
抓着锦帛的手一抖，沈羡鱼推开在自己耳边吹风的人，“自是不亏的。”
“陆将军帮朕守住了这江山，而朕只是付出了身体。”
“怎么会亏呢？”
偏过的脸被掰了过去，陆冉空眸色冷了下来，“又是陆将军又是朕。”
“我道你有心玩乐，如今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论说情，沈羡鱼最不敢相信的，便是眼前这个人口中的情。
分明对之言笑宴宴的心上人，第二日便可以面不改色地带人抄了她全家。
他心思太深，她又怎么敢相信。
“你将我们的关系定义为什么？”他眸色深邃，突然开口道。
下巴处的力道极重，导致这时候沈羡鱼想开口，愕然发现嘴巴都是麻的，于是动了动想挣开。
她不说话，陆冉空便自顾说道，“交易？”
挣扎的人动作顿住，陆冉空眼底浮现嘲讽之色。
“原来如此。”他定定看着她，浓重的危机感沉甸甸压在心头，沈羡鱼听到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忽而道，“楚国按照陛下的意思已
经收复。”
他凑近咬住她的耳朵，“那微臣是不是该取自己的报酬了。”
沈羡鱼神色僵硬，被他一并推倒。
触及软绵绵的软榻，她瞬间想到这是什么地方，“陆冉空！”
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头沿着白皙的脖颈烙下一串吻，嗓音已经沙哑，“陛下想反悔？”
沈羡鱼抓住他的手，强行平静下来，“去将军府。”
她的手被反握住，压在榻上，陆冉空随手解了束衣带绑住。
“微臣的酬劳。”沙哑的声音模糊，“自是微臣决定。”
衣裳被扒了下来，沈羡鱼闷哼了声，眼里不自觉地渗出生理性的泪。
头顶似乎有很低的一声叹息。
温热的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陆冉空沉下身子，“陛下总是爱哭的。”
……
沈羡鱼再次睁眼，已经是夜里。
寝宫黑漆漆空荡荡的，陆冉空应是回去了。
“轻烟，给我倒杯水。”
嗓音哑得不成音，喊了半天却没有回应。
正奇怪着，倒水的声音缓缓响起，接着停了下来。
沈羡鱼撑着身子起来，夜里光线不明，只有一丝月光淡淡洒进来，瓷杯便折射一点光亮。
她以为是轻烟，伸手却碰到一只冰凉的手，顿时愣住。
“陛下。”
嘶哑的声音响起，不近，跟她隔了一段尊敬的距离。
沈羡鱼接过杯子，垂下眼睑，“十四，是你啊。”
一杯水喝尽，她问地云淡风轻，“白天的事你看到了？”
一片漆黑中，暗卫顿时跪了下来。
黑暗阻隔视线，耳力便更加清晰。
“属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