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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情呢？”他问。
塞西尔眼底滑过一丝扭曲，瞬间变了脸色，恭顺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没有了，塞西尔只是同您开个玩笑。”
安德森松开了那只手，动作温柔地抚摸少女柔顺的头发，“乖孩子。”
看着那名女佣神色平静地退下，塞西尔不甘地咬唇，眼里有怨毒的情绪。
刚刚被握着的那只手现在还是疼的，几乎要将她整只手给掰下来。
如果不是她及时改口，她毫不怀疑安德森真的会这么做。
那名女佣，果真不简单。
“瑞丽呢？”安德森打量了一圈在场的少女道。
塞西尔抬眸，作出伤心的模样，“我那可怜的妹妹生病了，不能来服侍大人了。”
果不其然，安德森的眉头微微皱起，“生病了？”
“带我去看她。”
“好的。”塞西尔乖巧地挽住他的胳膊，在所有人面前做出和谐宠溺的模样，“她的屋子就在前面。”
事实上，很多时候安德森对于她的动作都不会有意见。
她挽着俊美温柔的吸血鬼走在前面，其余少女面面相觑，犹豫着跟随他们走向那间屋子。
……
庄园外围的工作不算清闲，沈羡鱼一边工作，一边跟那些吸血鬼佣人聊天。
他们起初看到她出现时都是诧异的，接着神色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旋即恢复正常。
沈羡鱼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请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名女佣摇头，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管家将我调到庄园外围，但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工作。”沈羡鱼眨了眨眼道，“那么，您可以给我分配吗？”
她观察过，这名女佣可以支使其余佣人，想来地位不低。
对方神色更加古怪，却也没说什么，交给她一把剪子，“和我一起我修理这一片花丛。”
她教了一些修剪花丛的常识给沈羡鱼，随后便低头开始自己动手。
这是一名话并不多的吸血鬼，但幸运的是，她说的都很有价值。
沈羡鱼不动声色地套话，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却也摸索出了一些现如今两族的状况。
譬如人族结界加强了，似乎在警惕着被入侵。
譬如这一批圣女是质量最好的。
关于这句话，沈羡鱼在刚刚来到这里时那些吸血鬼也曾说过，她状似诧异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下一批也许会更好也说不
定。”
女佣面色平静地剪下一朵枯萎了的蔷薇，“你为什么会以为，会有下一批？”
“……”
沈羡鱼顿住。
似乎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战争要开始了。
这在血族，像是已经成了被默认的事实。
那么，她的支线任务，究竟该怎么做？
蔷薇的花香钻入鼻息，越来越浓烈，等到修理完花丛，手腕已经酸疼地抬不起来。
那名女佣已经离开，沈羡鱼坐在一旁，眼睛看着那些花，颜色其实并没有她以前去的那处花圃里鲜艳。
这里的颜色更淡，却更像是普通的花。
“艾薇儿。”
玻璃门被敲了敲，苍老的管家在叫她，“有件事情跟你说。”
“回人族？”
沈羡鱼微微瞪圆了眼眸。
“是的。”管家点头道，“一位圣女生了病，我们会在明天将她送回人族。”
生病的圣女会被遣送回去，这她是知道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管家微笑道，“王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去。”
沈羡鱼怔住，“……真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
“王说，他等着你回来。”
如果可以去人族，她便可以更加清楚地了解状况，沈羡鱼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了。”
护送的人不多，一名吸血鬼特使，以及两名驾车的佣人。
沈羡鱼跟在后面，瞧不见车架内的人。
一天后到达教廷，白色的建筑散发着圣洁的光，教徒出来迎接。
教廷的圣光对吸血鬼会造成伤害，沈羡鱼跟其余三名吸血鬼一样套上了宽大的外袍，漆黑的帽子遮住脸，将整个人包裹进黑暗
中。
教父在神像下安静地站着，目光平和。
那名吸血鬼特使在同教父交谈，生病的圣女被教廷的人带走，沈羡鱼跟其余两名吸血鬼佣人站在一旁等待。
那双平和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一瞬，仿若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锐利，沈羡鱼微微低头，宽大的帽檐将脸颊遮掩得更深，这才感
觉不到那道视线。
他们的交谈被掩盖在结界之下，听不到内容。
并没有立刻回血族，教父将他们安排了房间住下，而那名吸血鬼特使没什么表情，似乎是认同了这样的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沈羡鱼仍旧是被安排在当初去往血族前的屋子。
那位教父，难道真的认出她了？
沈羡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说血族依靠血的味道辨认，那么这位身为人族的教父，又是靠什么辨认的？
她几乎将全身遮掩得一丝不剩，从外面看来，甚至辨认不出性别，那名教父却像是毫无阻碍。
玻璃发出微微的响动，沈羡鱼顿了顿，赤脚踩在地上，将窗帘拉开，却是什么都没有。
暖烘烘的屋内温度不知什么时候降了点，等到沈羡鱼真正察觉时，脚底像是踩着一块冰。
皮肤忍不住地瑟缩。
太冷了。
沈羡鱼转身就想往被子里钻。
腰上却是忽地搭上一只手，冰凉的触感将她瞬间扣住。
她被抵在窗户边，动弹不得。
窗帘柔软的纱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毛骨悚然的凉意。
沈羡鱼僵硬地转头，对上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眸。
像一颗漂亮的红宝石，在这样的黑夜里，深邃而蛊惑。
乳白色的月光透过纱窗洒了进来，男人古典而完美的脸一半笼罩在暗色中。
微凉滑腻的触感时而碰触到耳朵，沈羡鱼呼吸不自觉地浅了下来。
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
那是属于他的蝠翼。
漂亮的花纹沿着翼边勾勒，将两个人彻底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