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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羡鱼拉着他坐在榻上，就要掀他的袖子。

“姐姐！”

司玄受惊般收回手，不敢再看她。

沈羡鱼气极反笑，“司玄！”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

心里是微微的颤抖，波澜起起伏伏。

手臂再次被强制拉过去。

恍惚间，忘了反抗。

袖口掀起，白纱布下，是触目惊心的红。

不断加深，扩散。

刚刚挣扎中再次裂了伤口。

“不要命了吗！”

沈羡鱼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熊孩子！

黑暗中，司玄的脸一半遮掩。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暖色的微光熏染，少女身着白色里衣握着他的手。

明明是气极的模样，无端多了几分柔和。

这样的姐姐，真好看。

眼睑垂着，司玄抿唇，目光明明灭灭。

手上暖意流淌。

疼痛，渐渐退散。

沈羡鱼掐诀，一点点将灵力渡给他。

“姐姐！”

忽的醒悟，姐姐这是在渡自己的灵力治疗他。

司玄想要收手，此时却被一股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姐姐……”

见他挣扎，沈羡鱼加快了灵力的输送。

“别动！”

一点一点，可以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失。

这具身体，真的太弱。

灵力有限，基本的疗伤都要损耗自身的元神。

结束时，已经是汗如雨下。

沈羡鱼可以猜到自己的脸色会有多苍白。

放开他的手，沈羡鱼摆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正常，“你出去吧。”

黑暗中，谁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司玄没有走，固执地抓着沈羡鱼的手。

摸上，湿润一片。

“姐姐，你怎么了？”

再迟钝，也猜到了什么。

手指触上脸颊，汗湿的不像话。

沈羡鱼已经没有力气再推开他了。

司玄颤着声，一遍遍地问。

没有回应。

几乎是抖着手，把周围的烛火点亮。

他的姐姐，虚虚地坐在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发丝顺着汗湿的脸颊紧贴。

白色里衣领口处趋于透明，精致锁骨微露。

司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都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

单薄的少年站在原地，僵着身子。

沈羡鱼轻叹。

怕是又在自责了。

招手，“司玄。”

一步步捱过去，司玄蹲在榻边，“姐姐，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都是因为我。”

高度的原因，沈羡鱼只能看到他的发罢，在沈羡鱼旁边坐下。

“堂堂皇子，也喜欢席地而坐么？”

沈羡鱼靠着树，笑问道。

司澜不以为意，“你个女子都能坐，我有什么不能坐的。”

“倒是你，脸色怎会差成这样？”

这是有多明显啊。

可惜没有镜子，她自己也看不到。

“我说我没休息好，你信不信？”

司澜嗤笑，“就你这样，还没休息好？”

说着，手指把上她的脉。

沈羡鱼倒也没动。

反正，迟早也瞒不住。

脸上笑意收敛，司澜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是，灵力大量流失……”

“嗯。”

“为了六弟？”

沈羡鱼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澜皱眉，握着她的手腕，掐诀。

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是她渡灵力给司玄的感觉。

瞪大眸子，“你……”

身子逐渐回暖，司澜也在渡灵力给她。

此时闭着眼睛的模样，收敛了以往所有的不正经。

从未见过的沉稳。

沈羡鱼大惊。

她虽当他是朋友，但终究只是一个位面的人物。

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帮她。

修仙的凡人，灵力与妖相比，更是来之不易。

如今，却用来救她。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司澜心情颇好?“我要是不救你，你可就很快会变回原形。”

沈羡鱼心情复杂，“你就不心疼自己的灵力吗？”

“心疼啊。”司澜做出一副心碎状，转而一笑，“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谢谢。”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司澜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好歹你是六弟最宝贝的人，我哪能见死不救呢？”

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伤感的氛围一哄而散。

沈羡鱼嘴角略抽搐，这货总能把任何气氛都搅的干干净净消失。

一样的配方，没变化。

就想推开靠在她肩上的某人。

几乎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她身上了。

“……别动。”

这人一声闷哼，低着头。

“看在我给你渡灵力的份上，让我靠一会怎么了？”

还是一如既往欠揍的语气。

想到自己渡完灵力的样子，也许他也是有点虚弱吧。

沈羡鱼就没再推了，任由他靠着。

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人形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