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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哥。”
门被推开后，一屋子的少年站起身，看向门口的男生。
暗色的光影里，一身黑衣的祁遇左站在那里，也是不容忽视的气场。
双手环着，露出微微一角的玻璃反光，折射漂亮的颜色。
颀长的男生抱着鱼缸，眉眼微微垂下时，盯着鱼缸的方向，有一种专注的错觉，意外和谐。
“祁哥……这里。”
楚旭先回过神，看了眼鱼缸，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周围的男生纷纷起身，让出一个足够大的位置。
祁遇左迈着长腿跨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
手里的鱼缸没有松手，托在手心里，珍视意味明显。
他没吭声，周围人便也不敢问。
桌子上摆了很多酒，品种不一，沈羡鱼目光落在那些酒上，紧张兮兮地观望。
她可没忘记，男主刚刚说喝酒。
今天是其中一个男生的生日，这些平日里要好的兄弟便一齐聚在这里庆生。
声音有点吵，对于沈羡鱼一条鱼，分贝便是有点大，略微不适地缩了缩身子，她甩着尾巴游到鱼缸最边上。
祁遇左一直看着，狭长眼角微闪，敲了敲鱼缸，金鱼意外没有反应，只留给他一只不长的尾巴。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不大，一点一点漫不经心落下，从包厢中心的方向。
声音忽的停了下来，所有人看向那边，黑发男生嗓音懒散，“声音低点。”
白浩端着酒杯过来时，也是低声的，“祁哥，我敬你一杯。”
透明的杯身里，酒色红艳，是陈年的红酒。
祁遇左抬眸看了眼，接过酒杯，微微晃了下，刚刚送到唇边，就看到金鱼猛然扎起脑袋，盯着他的方向。
沈羡鱼如今对酒这个字很敏感，刺耳的声音没了，堪堪听到那句话。
执杯的手微顿，祁遇左缓缓勾唇，咽下那杯酒。
“嗯。”
含过酒的嗓音变得低醇，他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应了白浩的话。
沈羡鱼生无可恋地盯着那空了的杯子，有如一条咸鱼。
脑袋被伸进水里的指尖微微按了下，沈羡鱼抬眸，对上男生漆黑的眸。
迷离的灯光里，男生眸子里映入碎碎点点的光，低眸看她时，弧度微弯。
他道，“生日的酒不能推。”
沈羡鱼愣了下，下意识吐了串泡泡，这算是，在跟她解释？
尾巴甩了甩，沈羡鱼收回苦大仇深的情绪。
【其实，男主应该喝这酒对不对？】
系统，【？】它家宿主说什么？
沈羡鱼继续道，【生日的酒推了不好。】
系统，【？】她想干什么？
沈羡鱼再接再厉说服系统，【所以，这次我可以不阻止对不对？】
系统，【……】
都是借口！
之后的酒，祁遇左一点没碰，楚旭再次拿了一瓶酒看过来时，黑发男生对面还是只一只空杯孤零零立在那。
是白浩敬酒的那一杯。
“祁哥，今天不喝酒？”
楚旭抓了抓头发，觉得对方今天哪哪都不对劲。
祁遇左伸进水里的手指没收回，低眸回答他，“胃疼。”
知道对方有胃病的人不多，恰巧楚旭是一个。闻言脸色变了变，放下手里的酒靠近，“需不需要叫医生？”
“不用。”祁遇左看了眼游得慢了点的金鱼，“没事了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是胃疼，逗鱼的动作却是一点未停，楚旭眼角抽了抽，“哦，好。”
沈羡鱼悄悄看了眼男生的神色，没有一点异样。
一直到别墅，她被重新投放进大鱼缸，看着男生倒了一杯水，手里抓了白色的药片。
面不改色地喝了，祁遇左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目光落在鱼缸处，好一会儿后移开视线。
第二天沈羡鱼不出意外地瞌睡了，一晚上跟着男主折腾，真正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老师还在讲课，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沈羡鱼眼皮子不停耷拉，又强行睁眼。
努力地跟周公作斗争。
这种想睡不能睡的滋味……
同桌的黑发男生趴在桌子上，睡得心安理得。
注意到老师看过来的视线，沈羡鱼下意识戳了戳对方胳膊，小声提醒道，“老师。”
祁遇左没理她，像是完全没听到。
沈羡鱼继续戳，也以为他没听到。
直到男生抬眸看她，碎发下眼睛没有迷茫，漫不经心地一瞥，将沈羡鱼喉咙里的话被迫咽下。
看了眼刚刚被戳的胳膊处，祁遇左似笑非笑，“数学课代表觉得，我怕老师吗？”
反正我挺怕的……
沈羡鱼心想着，这人可真不领情。
忽而想起男主的资料，沈羡鱼默了默，好像确实不怕老师来着，瞅了眼男生的袖子，刚刚被戳时留下了褶皱。
下意识就伸手摸上去，细细抚平。
沈羡鱼干巴巴吐出一句，“祁同学，对不起啊。”她憋着一张脸道，“打扰你睡觉了。”
对方一瞬间怂嗒嗒的样子取悦了祁遇左，想要继续睡觉的念头甩了出去，他勾唇笑得意味不明，“数学课代表想怎么补偿我？”
沈羡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还要补偿？”
一双琥珀色眸子瞪圆的样子实在可爱，祁遇左忍笑，“数学课代表都说对不起我了。”他理所当然道，“补偿不是应该的？”
沈羡鱼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想到任务，满肚子的气又瞬间泻了，生无可恋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祁遇左挑眉，对方会这么快答应是意料之外。
想了想，“先欠着。”
“哦。”沈羡鱼转头，一点都不想再作死。
睡意全散，祁遇左单手托腮看了眼对方，竟然没有生气。
对方是第一个吵醒他睡觉还能安然无恙的人，奇怪的是，他一点怒气都生不出。
侧面看得到对方白皙的脸颊，祁遇左漫不经心思索，视线渐渐上移，顿在那双眸子处停下。
琥珀色的，漂亮灵动。
想到了那条金鱼。
同样圆溜溜的眸子，有什么想法时就滴溜溜转。
下课铃刚刚响的一瞬间，前一秒专注看黑板的人忽的趴下，几秒钟睡着。
祁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