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看有没有专研胰腺癌这方面的人。”燕倾将手里的一堆病症结果递过去,边说:“我哥们的妈生病了,急得不行,我就来问问大伯,想叫大伯想想办法。”
“那没问题,回头等你大伯回来,我和他……”
‘提一提’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柯容的话就停了。
好半晌,视线就只落在那病历本的名字一栏。
半晌没再听到声音,燕倾狐疑的看了柯容一眼。
见她视线呆呆的,她举着手在她跟前晃了两下,“大妈?大妈!”
“嗯?”柯容这才回过神来。
“大妈,您没事儿吧?”燕倾担心的问。
“你哥们……姓什么?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叫‘顾影’?”
顾倾惊讶得歪着身子看她,“大妈,您神通呢!居然连我哥们的名字都知道。”
柯容脸色微变,“你是说,你哥们就是顾影?”
“是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想找大伯给帮帮忙。”
柯容将那病历本收在自己手上。
这是军区医院开的单子。那么,兆年今天一大早去军区医院,是做什么了,答案就不言而喻。
“三儿,你告诉大妈,你是不是喜欢这孩子?”
柯容这么一问,燕倾立刻难为情起来,笑了一下,“很明显吗?”
“这些单子你先拿回去,这事儿我再和你大伯提一下。放心吧,既然是你喜欢的孩子有麻烦,大妈会放在心上的。”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燕倾总不能不识趣的还赖在这儿。
也就拿着东西起身了。
走出去,还不忘又折回头来,叮咛着:“大妈,您可被忘了。很重要的!”
“知道,知道!大妈都放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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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容送了燕倾出门,脸上的笑容已经僵凝住。难怪这几天兆年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也难怪他心事重重,原来是因为靳澜惜。
他们已经见过面了?除了见面,还做了什么?这几天时常在医院都是因为靳澜惜?
柯容越想越害怕,更是坐立难安。
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想要镇定一点,可心里还是一团糟。
将水杯一搁,就往楼上跑。
很快的,换了一身干练而优雅的衣服,提着包匆匆出门,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保姆打就走了。
………………
遇上旧人,靳澜惜过去的记忆——好的、不好的,都被一次性勾了出来。
她疲倦的躺在床上,始终闭着眼。手臂上插着针头,点滴一滴滴往下落。
顾烟临时被事务所叫走,整个病房只剩下顾影一个人守着。
她就坐在床边,安静的削着苹果。
她脑子里好多种念头在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和妈妈商量一下化疗的事。
正打定主意要征询一下妈妈的意见时,病房的门倏然被从外推开。
她本能的抬头,见到门口的人整个人怔了一下。
“燕夫人……”她当即就打招呼。
原本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可是,见她的视线停留在妈妈身上,她心里‘咯噔’一响。
身子一横,保护性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压低声音,“夫人,您有什么事吗?我妈睡着,不如我们出去谈吧?”
柯容没动,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是来找她的!”
只是用下颔比了比床上的人,那股倨傲的气势不言而喻。
声音更是不高不低,让本就只是浅眠的靳澜惜一下子就醒过来。本一进会就。
睁开眼,见到柯容,她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半撑着身子要起来。
顾影忙小跑过去,在靳澜惜背后塞了个枕头,“妈,您当心点。”
“小影,你去给妈出去买点吃的,妈想吃水果。”靳澜惜拍了拍女儿的手。
顾影担心的看了眼来势汹汹的柯容,握着妈妈的手没动。
靳澜惜轻推了她一下,“去,随便买点水果就行。”
迟疑了下,她还是颔首,“……好。”
顾影带上门,惴惴不安的出去了。
带上门的一瞬,还担心的往里看了眼。
但愿对方不会为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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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剩下柯容和靳澜惜。
谁也没有先说话。
柯容冷冷的打量了眼整个病房,而后,才将视线投向病床上虚弱的病人,哼笑,“谁把你弄进这病房的?我儿子,还是我老公?”15401176
靳澜惜脸色有些难堪。
柯容却不给她任何解释的空间,只是站在床边,高高在上的看着她,“我丈夫让你过来的?”
“……是。”没有迟疑,靳澜惜点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果早知道是他帮忙,我根本不会来这儿。”
“你的意思是,兆年求着你让你这儿的?”柯容脸色已经没办法好看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各方面都那么优秀,可是,当年她却就是输在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靳澜惜手上。
而且,时隔这么多年,家庭成立这么多年,自己和兆年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可在她面前,她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信。
“你知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柯容咄咄逼人的看着她,“你现在想和他极力撇清楚关系了?靳澜惜,你觉得你撇得清楚吗?”
“我有什么关系需要撇清的?我和燕兆年什么关系都没有。燕夫人,你大可不必急匆匆的来兴师问罪。”靳澜惜也不甘示弱。
“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敢说,你们就没见过面?”
这一问,倒叫靳澜惜哑了声。
柯容越发气起来。果然是见过了!
“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还惦记着他?!靳澜惜,是不是你现在过得不幸福,所以也想让我们都不幸福呐!都50多岁的人了,还出当第三者,你丢不丢人?你女儿要知道,也会为你这行为羞愧!”
靳澜惜气得浑身发抖,本就没有起色的脸越发的苍白了。
“你够了没有?”她怒不可遏的斥了一句,“你走!柯容,这里根本不欢迎你!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我走?这是我老公出的钱,你也是我老公在养着,我走去哪?靳澜惜,我和兆年是夫妻,他的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现在花的就是我的钱!所以,现在该走的是你,不是我!”柯容亦不甘心。
除了气靳澜惜走,她实在找不到第二个拴住丈夫的法子。
“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靳澜惜当真是气得厉害,一伸手就把手上的针头给拔了。
滑下床,她抖着手将柯容往外推,“你走!你走!”
因为太用力的关系,手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血不断的往外涌。
柯容被她这反应也吓一跳,那会儿倒只能让她推着往外走。
‘啪’一声巨响,门,狠狠的被摔上了。
她无力的靠在门上,唇瓣还在发抖。
情绪还没平缓,门外又传来柯容的声音:“靳澜惜,我本不想和你撕破脸皮,可是,你要是想破坏我的家庭就绝不可以!还有燕北……”
她顿了一下,似乎有犹豫,可是,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让你那已经不完整的女儿离他远远的!我们家小北值得更好的女人!”
靳澜惜气得理智快没了,隔着门,将话还回去,“你大可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家小影绝不会进你们家门!”
“有我活着一天,我也绝不会让她顾影进我们燕家门!”
*
顾影提着各种水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柯容这句怒气冲天的话。
她脚步僵住,提着东西呆呆的站在那。
柯容一扭身,就见到了她。脸色越发难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顾影本想打声招呼,她毕竟是燕北的妈妈啊,可是碰上那冰冷的脸色,所有的话就僵在了喉咙管里。
等回过神来,柯容已经踩着步伐,仰首离开。
顾影想起妈妈,心头一沉,赶紧跑进病房。
靳澜惜将行李重新都拖了出来,衣服已经被她全部塞在了行李包里。
洗手间的牙刷、杯子也全被抱了出来。
“妈,您别忙了!您还在打针呢!”顾影赶紧将枕头吊起来,将滚珠滑下来。
再一垂目,就看到靳澜惜手背上流出的血。
她心疼的去拽她,“妈,叫您别忙了!您手流血了,给我看看!”
靳澜惜决绝的将手抽了回来,“小影,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燕夫人说您什么了?”
“不管她说没说什么,今天我都没办法在这儿住下去了!”靳澜惜的火气还未消下去。曾经年轻的时候,她不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吗?也愿意为那个男人抛下所有的骄傲,甚至尊严,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可是,结果还不是碰得一鼻子灰,像傻瓜一样。
“妈,您别生气!您现在身体不能乱来,您要走可以,可打完针我再给您办出院手续,行不?”顾影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可靳澜惜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愿意。
顾影还要劝她,靳澜惜一抬头,眼圈红了,“影子,难道你希望妈和你都被别人诋毁?我不当什么第三者,也担不起这个罪名!我们虽然不如他们有钱,可是,这点志气我们还有!”
“妈,可咱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现在只想把您的身体护得好好的!”顾影也跟着红了眼。
“妈知道妈是什么身体状况,即便是活不成,这口气也要争下来。小影,妈都半辈子过去了,不能在最后关头被人瞧不起。尤其是柯容,知道吗?”
靳澜惜说着眼泪就往下掉。
顾影哪里见过这阵仗?心一疼,立刻哭着点头,“好,您别哭,您想怎么样都听您,我都听您的!”
她边哭着,边帮妈妈擦眼泪。
靳澜惜伸手就将她抱住了,“影子,柯容的话刚刚你也听得清清楚楚,你答应妈不要和燕北有其他发展!”
顾影唇瓣发白,为难的看着靳澜惜,摇头,“妈……”
“不是妈不答应你们在一起,妈是不舍得让你再去燕家受委屈!燕家的那些手段,那些心思,妈年轻的时候都见识过一遍,妈怎么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你现在执意要和燕北在一起,将来你受苦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靳澜惜既气她不听自己的劝,又怕她当真把自己往燕家里送。
“燕北不是这样的……妈,他对我真的很不错。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我!”
“傻孩子,爱情和亲情比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靳澜惜的话才说话,顾影还没来得及接话,已经有一道声音插进来。
“打扰你们谈话了吗?”
燕兆年就站在门口,风度的敲了敲门。
他身形笔直,如今依然风度翩翩。
站在那儿,就像是一道风景线。这样的男人,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风采,难怪自己的妈妈和燕北的妈妈都要为他倾心。
“燕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见到他,靳澜惜只冷着脸赶人。
碰了一鼻子灰,燕兆年也不恼火。反倒是沉步往里走,将手里提的东西搁在床头。
视线复杂的看了靳澜惜一眼,“我特意去西湖楼买的点心。”
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你最喜欢的。”
嗓音艰涩,有些晦涩。
顾影明显的看到母亲瘦弱的身子一僵,有一抹痛苦从那双眼里闪过。
泪光闪烁了下,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份冷漠。
看也不看那些点心,又将它们提了过来,还到燕兆年手上。
“燕先生,您收回吧,且不说我现在口味早就变了,你这样的好意我也受不起。还有……”她顿了下,深吸口气,再出口的话语气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