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陪娃娃的兄弟,家底子都查得十分清楚,要敢乱来那绝对是诛连全家以命抵偿的结果,东西虽贵重,但还没贵到让他们为之赔上自己全家性命的地步。
“怎么了?”
韩希宸听到不对劲儿,放下报纸走了过来。
小弟们吓得直哆嗦,目光全不由自主转到了阿豹的身上。
阿豹虽然脾气大,手段狠,可是熟悉的人都很清楚阿豹也比任何管事更重视兄弟。
“韩哥,好像是您送给大小姐的钻石小饰品突然不见了。”
空盒子被呈上来,爬地上的小弟们全惨白了脸。
“韩哥,绝对不是我们拿的,我们拿性命发誓,我们绝对不敢觊觎大小姐的礼物。”
“叮叮当,叮叮当……”
悦耳的铃声依旧,芭蕾娃娃依然翩翩起舞,可另一半的饰品都不异而飞。
他当然知道,这大宅里没人敢私吞他的东西。
湛亮的目光直直射向正背对着他的那个小小背景,“小乖,这盒子里的小手饰在哪?”
砰地一下,盒子掉落在娃娃面前。
小身子明显一抖,还咬着一只手,一动不动。
“大小姐,你说话啊,刚才你不是一直在玩,怎么一下就不见了,是不是揣你包儿里了?”阿虎瞅着小裙子上的两个装饰包伸手去掏了掏,失望地收回了手。
阿光却盯着娃娃的小手,伸手去扳,“大小姐,手脏脏,别咬了。哥哥给你……”
一用力,娃娃手缩得更紧,察觉有异,加大力扳出了那只小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的口水。
却有人惊叫一声,“啊,大小姐的嘴巴里有东西!”
一抹晶色就在娃娃不满叫嚣时迸出来,阿光立即去捉那小下巴上,娃娃打开他的手就往后爬。
韩希宸眸色一凛,伸手抓住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哇手,哇手,流哇——”
一听这叫声,就更清晰地显示出小家伙嘴里包着东西。
大掌掐住下巴轻轻一用力,迫那小嘴不得不张开,抠指一掏就拿出个亮晶晶的东西——小晶冠。
太大了,拼了小命儿都一直咽不下去。
“啊,这,这怎么跑大小姐嘴里去了?”
“小孩子喜欢见东西就咬的。”
“那,那其他的钻饰不会都……”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入娃娃圆鼓鼓的小肚皮。
韩希宸的脸色倏然冷下,额头跳出突突的青筋,蓦地大喝一声。
“说,你是不是把那些东西都吃掉了?”
娃娃害怕得绷紧了小脸,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吃了就吃了呗,明明都是送我的,当然随我处置。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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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宝的亲们,是不是也有过韩爸爸这样的又爱、又恨、又气、又心疼的经历和感受呢?嘿嘿,欢迎妈咪们来分享分享“宝宝经”。
——当宝宝吞了怪东西之后……
☆、066.小乖,再用力。
爱心儿童医院,外科急诊处。
一片死寂之中,酝酿着暴躁不安的因子。
见怪不怪——对于正在放新年大假期间只有少数留守值班的医生护士们来说,那一身黑衣酷到毙帅到暴的黑佬大爸爸在大过节的时候抱着粉雕玉琢的调皮宝宝来就诊,已经成为他们医院里一道独特的“亲子风景线”。
当消息一传来时,多数因为值班而郁闷得长毛的人全兴奋地跑来扒墙角围观之。也不怕那些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了,边看边交流心得,甚至还敢跟小弟们搭讪了解情况。
“哎哟,这小家伙真是多灾多难啊!”
“可不是呗,那一身伤才好全,这又吞了钻石。”
“我说孩子爸爸应该趁这大过年的去烧烧高香,去去晦气,多给孩子积点福。喂喂,你们做小弟的也该给老大出个实在点儿的主意呀!”
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倒有些蠢蠢欲动了,事实上他们黑龙组传承百年,自然有其信奉的神灵,只是跟那些传统的帮会如历史有名的青红帮、澳门大圈帮、美国华裔洪门等信奉的红脸关公大不相同,且一般都在大陆的农历新年——春节的时候进行大型的祭拜供奉活动。
诚惶诚恐——对于刚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被强行带到医院来的娃娃的外科主治医师,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听从爱妻撒娇要求去夏威夷度假,本以为已经送走了小瘟神可以在屋里好好休息段时间了,哪知道……唉唉,福兮祸兮啊!
“从这张透视片,韩先生、各位都可以看到,宝宝一共吞了……”
投射灯上帖着的墨片,可以清晰地看到细细的勒骨下,几个金属物体分布在肠、胃几处。为了安全期间,还有几张放大图,连金属物的形状和花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主治医生绷着脸数着,“……一对耳环,四颗戒指,三条……这应该是手链……还有这个小亮点儿……不知道是……”
众人都不由跟着主治医生欺近前去看,但怎么瞧也瞧不出来,恰时坐在病床上的小家伙“啊啊”地叫两声,拿着一根小手猛戳自己的额心。
小弟纳闷,“大小姐的意思,那玩艺儿是帖在额头上的装饰品?”
一声低吼突然暴出,“小混蛋,你明知道是帖额头上的还给我吞下肚子!”
小宝贝眨眨大眼,嘴巴一翘,害怕地朝后缩了一缩。
天真无邪——相对于又惊又气又无奈着急的大人们来说,宝宝的反应相当纯洁,一副完全无知的模样,从事发开始到又进医院,小家伙表现得都相当的“淡定”。
哼,就气死你个臭流氓!
宝宝看看一脸慈蔼兼且十分无奈的医生伯伯,呵呵地笑着拉过听诊器玩耍。在诊断过程中,一会儿吮手指,一会叫爸爸,一会还要礼物。眼见众人脸色越来越阴沉,仍保持着“天真无邪”可爱讨喜的状态,应对周遭一片愁云惨雾。
小巴掌轻轻一拍,吐着小红舌头,对着朝她吼叫的黑脸男人叫,“韩鸡人,龟,龟,大乌龟……”
众人都是浑身一抖,感觉整间急诊房的气压严重下降,仿佛屋外的冬风全吹了进来冻死人。
冷酷暴躁——越看那张小脸越是气愤难消的黑龙组老大韩希宸,有种极欲发泄却偏偏发不得的压抑,整张俊脸已经黑到锅底色,一双墨瞳死死盯着那个朝他笑得没心没肺、暗含明显嘲讽的调皮鬼,就是无可奈何。
要是寻常人,小命早没了。
要么就是断手缺脚割耳挖眼,落个终生残疾。
最不济也要赏他(她)个几脚几巴掌,打得满地找牙才是正常发挥水平。
可该死的是,这些通通不可能用到小混球身上。
现在连吓唬她都不行了,医生说过会引起儿童心理畸形,必须禁止。
打,更不可能。早上不过逗逗她,就哭得跟死了爹没了娘似的。
漂亮男人双眉紧蹙,纵然脸色已经糟糕到无法形容,依然俊美得令人赞叹,他绷紧了全身宛如一尊精美雕像般站在那里,虽然一动不动,给所有人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这狡猾的小恶魔乖乖听话?
……
“咦,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孩子没事儿了吧?瞧着不是挺好的,哪里又出问题了呀?”
男人们被问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懊恼,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
阿豹冷喝一声,立即吓死了一票看热闹的人,回头盯着那扇关上的大门,也颇有些疑惑。
阿细立即窜了过来,眼里都是好奇,“豹哥,你说韩哥为啥把我们连医生都一起吼出来了?”
刚才主治医生提出了解决办法,只能等。泻药或手术都不可能用在这么小的娃娃身上,由于那些金属物都是铂金钻石类不易与胃肠分泌物发生反应的固态金属,只能多吃蔬菜纤维等东西,加速肠胃蠕动,通过自然排便将东西拉出来。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韩希宸刚才听完医生建议后的表情,他直觉这回小家伙要吃点儿苦头了。
张生依然是一副紧张担忧的模样,上前急道,“豹哥,你让我跟韩哥说说,千万别用强的,小乖乖现在好不容易精神好点儿,别再吓着她了。”
阿豹冷冷地看了张生一眼,道,“韩哥自有分寸,再说韩哥已经不只一次救了大小姐,还用得着你多此一说。”
张生担忧地瞧瞧大门,只能到一旁坐等。
……
急诊室内,只剩一大一小两人。
小的坐在病床上,咬着手指,大眼转来转去,突然咧嘴一笑,叫,“韩鸡人,鸡人……”
大的坐在病床边,冷眼看着那满口胡话的小东西,冷酷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依然保持雕像态。
直到小的突然翻身而起,站起来就朝床上跳,黑眸一闪,雕像不得不动了,伸手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稳稳地接入怀。
“你是不是……”
“鸡人,飞,飞,飞飞……”
她张开双臂,做着飞的动作。
他欲言即止,看着她像只小鸡母似地扑腾双手,眸光却渐渐柔和起来。
默了一默,他举起小家伙,四目相对,口气严肃地说,“别给我装傻,我要你三天之内给我好好吃饭,把那些东西全部排出来。否则……”
深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小手下意识地蒙住小脸不敢看。
这死流氓又想拿什么来威胁她?
“一天拉不出来,一天不准出大宅,只能待在我屋里。”
“不,不——”小脸立即皱了起来。
“没衣服穿。”看你还能往哪跑。
“啊啊啊,流氓,大流氓——”
可恶,这流氓居然想出这种无耻下流的办法逼她就范,太可恶了!
韩希宸挑了挑眉,一只手就摁住狂躁的小家伙,眼底掠过一抹明显的得色,“小乖,随你骂,不过我要告诉你,这都是你、逼、我的!”
“韩鸡人——”
“叫鸡神也没用。”
“鸡人,鸡人,鸡人——”
房门打开时,众人就只听到这阵尖细激烈的叫骂声,众人都一副“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表情,都见怪不怪了。
“再骂人,未来一个月都别想出门。”
“鸡……”
他挑挑她的小下巴,口气轻佻,“每天只能光溜溜地待在我房里,没玩具,没游戏,没人陪你玩。”
“韩、希、宸!”
怒了,真的怒了!
薄润的唇角更往上翘了几分,“或者天天陪我上班,溜场子,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
“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就光着屁股等我回家。”
“……”
娃娃瘪下小嘴,吊着眼,怨气十足地看着男人。
男人才正色道,“记住,乖乖地听话我可以什么都依你。要是再发生今天这种事……”
终于,她意识到男人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
“韩哥,已经没事儿了吗?宝宝情况怎么样?”
一出医院大门,一个气质端庄的嫩美人就迎了上来,满脸担心地看着韩希宸,一双翦水双瞳盈盈闪闪,秀丽的五官在淡淡的午后阳光下,精致得让人赞叹。
韩希宸睇去一眼,目光淡漠,“很好。你来这干什么?”
那样冷淡的态度,让充盈着怯怯希翼的水瞳略略黯了一黯,美人云鬓微垂,只有小跑步地才能跑上男人的步伐,瞧得人忍不住就生出几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怜惜来。
跟在旁的阿细就凑在张生耳边说,“这就是那个江南美人柳子盈。瞧,早上说是在总坛大门外等着,这就熬不住亲自出马追上了。”
还在咬手指想应对之策的娃娃,听到了这一句,不由歪过身子扭脑袋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韩希宸的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娃娃抿抿小嘴,对着还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