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居是对巫师住所的统称，就像“别墅”。

阿道夫顶着和雷茵有点差异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二岁的小女孩：阿昕的灵体正是十二岁的“程昕”。

良久，阿道夫轻哼一声，语气冷冷的，大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管你是谁，演技真差。”

柔和的米黄色灯光笼罩在两人之间，强行给氛围添了几分温暖。

阿昕表情突然变得流畅了——整张脸就像融化了似的，让人看不清表情。

“步茗变了，才三年，就更像个孩子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阿道夫似乎陷入了回忆，径自坐到了沙发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龙丽姆，“我看到过那孩子的眼神，在无数的行刑者眼中。”

“你改变了她，但这不是我最担心的。”

“关键是——步茗没发现。”

模糊不清的人移到了阿道夫身后，朋友似的，用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缓缓低下同样变得模糊的身体，在阿道夫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

“步茗是我最喜欢的宿体。”

空气在这一瞬间好像凝固了，阿道夫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一下烧了起来……

真想把这个该死的无脸人碾碎，就像捏死蚂蚁一样……

一阵惶恐，阿道夫无奈的发现，自己，也变了。

以前那“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自制力似乎化为乌有，像个刚成年的孩子，遇事都想热血沸腾的抡起拳头。

“离我远点。”

[乌合之众]，或者是阿昕，真的乖乖的后退了一步，夸张的举起两只手，脸上原本是嘴巴的位置多了个夸张的笑脸。

一个充满恶意的笑脸。

“人类就像地球的癌细胞，那么讨厌还活的顽强。”

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竟学会了反人类，阿道夫有点啼笑皆非，轻轻摇摇头。

“你知道么，我知道每个宿体的一切——每个念头，甚至潜意识。”

“人类啊，低劣的物种，在虚伪的掩饰下……”

步茗竟然找到了所谓的“共鸣”：好有道理哦（?o?o?）

“反人类小课堂到此为止，[乌合之众]……随便怎么叫了，你有什么目地？”

[乌合之众]乳胶似的身体软的像像胶，将两条胳膊交叉着放到脑袋后面，手指绕过整个脑袋将“脑袋”上的笑脸钩的更上扬。

如果刚才是恶意，现在就是邪性。

但步茗在意的不是这个。

当“步茗”刚出现时，整个精神都处于混乱、暴戾的状态，经常看到“扭曲的人”的幻觉。

这个项目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维度对我没有意义。”

确实，就像我们玩电子游戏，回忆起来根本不在意所谓的“立场”、“正义”，一切源于“乐趣”。

步茗不喜欢眼前的“项目”，但目前为止，什么办法都没有。不对，也有一种、也只有一种办法——

把“它”哄开心。

“——大人，这边是浴室，可以放点摩根草，很舒服的……”

以前更糟心的人都面对过……不对，这次的不是人啊！

步茗嘟着嘴，闷闷的踢了一脚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