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已经说得清楚，转头继续打棋谱。

白依却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垂下眼继续看书。

秦王又落了几个子，抬头见白依不语，便道：“不高兴了？”

白依摇头，望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秦王见状，便放下棋子，耐心的等着。

“为什么？”

她低声道。

秦王眉头微挑。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他欢喜她，只想跟她好。

他都明晃晃的摆出来了，她竟然还问。

然而，看着她茫然又带着疑惑的模样，他心尖都是软的，好像有一汪水在心里流动。

“因为喜欢？”

白依低声道：“可我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你，还不允许你纳妾，更不会为你绵延子嗣。”

“像我这样的人，世上许是没有第二个了。”

“大约在世人眼中，我这是叛经离道。”

“这样的我，王爷也喜欢？”

秦王点头。

白依勾了勾唇，“那只是王爷现在，人生漫漫，几十年过后，颖王儿孙满堂，你却只我一个，唯一承欢膝下的还不是自己的骨血。”

“到时王爷会后悔的。”

秦王垂下眼，设想了下，坚决摇头。

只是瞧见变异不以为意的样子，他道：“几十年之后的事情，我不知晓。”

“但我现在的心意却是确定的，”他道：“或许将来有变，可不活到那时，谁人又能知道？”

白依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看到的，比他吃过的盐还多。

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

她每每都是完成任务，便立刻撤离，并没有真的看到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而她自己经历的，却都是那些人对她的爱和温暖。

她垂下眼，不在言语。

秦王看了她一会儿，实在看不出她心底里的想法，便只得作罢。

立冬宴之后，白依再次闭门不出。

直到大年夜当晚，宫里的夜宴才来到宫里。

短短两个月不到，皇后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瞧着儿子媳妇过来，皇后露出一点欣悦的笑来。

白依行了礼，便被皇后拽到身边。

她仔细端量了会儿，才笑道：“胖了些，起色也不错。”

“是，冬日里太冷，我整天猫在屋子，府里进来来了个厨子，手艺极好，我又贪吃，”白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

秦王很不以为然，“你就是太瘦了，胖了才好些。”

皇后本来还以为她这样是有点什么喜讯。

不过瞧着两人如此，就知道自己是空欢喜一场。

mǔ_zǐ三人闲聊了会儿，皇后亲近的嬷嬷便带着人退下了。

确定和周围没有人，皇后低声道：“近来圣人身子骨不是甚好，这个月已经请了两次太医了。”

白依眼睛瞪大。

皇帝年纪算起来并不是太大，算不上鼎盛，却也还没到靠着汤药过活的时候。

皇后瞧着白依吃惊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转眼见儿子并不吃惊的模样。

秦王抬眼，对上皇后的眼神，才勾起嘴角。

“钦天监给定下日子了吗？”

皇后点头，“二月二十八。”

秦王眉头没动，“程家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