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姐了。自从小姐住进学校,吴妈就再也没小姐的消息了。”吴妈伤心的嘟囔道,不知是慈爱的抱怨还是满心的不舍渴望。
“对不起,对不起,吴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后悔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准备挨骂的小孩。
也许,在吴妈眼里,我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即使我已经21岁了。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吴妈只是很想你而已。”吴妈一见我那样,焦急地解释安抚轻拍着我的小手。
可是,我却更加悔恨自己,我怎么可以让一直对我爱护有加的吴妈担心不已呢?
我真是太不孝顺了。
第六十章
我们两个默默地走在喧嚣热闹的街道上,午后的冬日暖阳懒洋洋地披洒而下,映出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背影。
沉默的温馨好像会一直到很远很远……
“吴妈,你为什么会一直照顾我这么多年?”无时无刻的关怀,无私的奉献出对我的母爱,这已经不是金钱的驱使了,这么多年我能感受的出来吴妈是真正的疼我入骨、爱我如女。
“呵呵,小姐你怎么这么问?这些年来小姐就是我的女儿我细心的照顾自己的女儿要什么理由?吴妈只怕小姐嫌弃吴妈身份低微不配帮小姐当自己的女儿。”吴妈圆润的身子因为轻笑而抖颤着,粗糙的手掌拉着我蜜色的小手。
那是真正的母爱。
而我,也决定那般爱那个未知的生命。
我心堵了一下,眼里满是酸涩。
是啊,爱不需要理由。
“小姐,你有什么事情要问吴妈吗?”
“恩。”我点点头。
“吴妈,我怀孕了。”我平静地对着震惊的吴妈说道。
吴妈很快的收起惊讶的表情,焦急而又不安的朝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直到确定我真得无碍才放下心来。
“小姐怀孕可不是小事,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快点不要住学校了,搬回来吴妈才可以时时刻刻照顾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要多吃点不要像以前那样挑食只捡喜欢吃得吃。我实在不放心,跟吴妈回去学校的东西也不要拿了,快快回去休息静养身子。”吴妈一脸的责怪担忧,啰啰嗦嗦地叮嘱这叮嘱那,最后干脆想要拉着我回家。
“吴妈,我不能回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去那个屋子了。”我拉住欲走的吴妈,制止吴妈慌乱焦急。
“为什么?小姐为什么不能回家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听到这,刚刚还紧张啰嗦的吴妈立马住了嘴,满脸的忧心忡忡。
我神情复杂的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啊!
“孩子的爸爸……”我怎么说?孩子的爸爸权势太大我怕他们不要这个孩子。即使要他,那他们的父母呢?龙熙澈说他爱我,可是单单他爱我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况且他们四个每个都不是合格的爸爸,他们身边的灾难害我还不够惨吗?我能让我的孩子去冒险吗?
不,我不能。
既然决定我要生下他,我就要保护他。
“孩子的爸爸不要他?你跟吴妈说是不是,走,带吴妈去找他问清楚。我倒要看看哪个混小子敢欺负我的小姐,走,带吴妈去。”
吴妈愤愤怒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简直不像话,我虽一把老骨头也要帮小姐去讨个说法。
“吴妈,不是这样的,你别急听我说。”我拉住吴妈安抚她激动的情绪,默默叹了一口气,我就猜想到这样,吴妈那么保护我肯定会去招人算账的。
虽然已经是一把年纪,但她却见不得我受欺负,从小即使如此。
搬离家后好长一段时间是她陪伴着我,学校有什么活动或是开什么家长会都是她去参加,只因父母一句忙就推脱过去。别的小孩要是欺负我,也是吴妈一个人跑去学校找老师评理找那个欺负我的小孩算账,让他们道歉。
呵,还是如此的溺爱我啊,连我怀孕都只关心我的身体问题,没有一句责骂或是鄙夷。
“孩子的父亲……他身份太复杂,而且我和他是个错误我根本不爱他,所以我想过一阵子就离开,防止继续牵扯不清。”哎,实在说不出我连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只能搪塞过去了,只希望吴妈不要心心念念为我评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带着吴妈去找哪一个。
吴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要去评理,沉默几许后不舍地望着这个可以说是从小就看到大的孩子。
“那小姐也不一定要离开这里啊,吴妈很担心若是没有人照顾你你的身子怎么办?你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没有我在一旁,要遇到什么急事可怎么般哦!”
见到吴妈如此我心又何尝好受,可是他们……
“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那个房子你也不要去了,没钱的话就拿这张卡去用,密码是。如果还是缺那房子卖掉也无所谓,如果我离开没有一年半载大概是不会回来的。”我忍住眼中的湿意,快速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吴妈。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我想吴妈后半辈子应该生活无虞。
“那怎么可以!那可是小姐的家啊。吴妈不缺钱,你留着自己用。生孩子花销很大,你又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这些钱留着自己用。”吴妈板着脸,伪装很生气的教训我,又推着把卡送还到了我手里。
她……
我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次我第二次流泪。一为朋友,二就是为眼前这个可歌可泣的妇人。
她,是我的妈妈,惟一爱我疼我宠我的人。
“怎么哭了?哎,还是这么小孩子气可怎么行?对孩子也不好啊。”吴妈轻柔疼宠地擦拭着我脸上未干的泪水,满眼的心疼不舍。
我强硬地把卡放在她粗糙不满沧桑的手里:“您好好拿着,有什么难事就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不要担心。”
吴妈这下没有推辞,她知道这是我的孝心,如果不收我是不会安心离开的。
“走吧吴妈,我带你却逛街。”暂时收拾起即将分离的愁绪和不舍,我精气十足的对吴妈撒娇道。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陪她逛街。
哎,十几年的第一次啊……
以前总是独自待守在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好好的和吴妈出去玩过一次。今天正好有这个难得的机会,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我不定不会轻易放过。
一下午,我陪着吴妈走走晃晃,上商场买买衣服试试化妆品累了就去露天咖啡店品尝美味的咖啡,然后又去高级美容院来个全身的美容……
阳光不断倾斜,两个模糊的身影越托越长。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那轮金日终是在缓缓地下沉,虽然很慢很慢,但是夜晚终究会来临我也终究要离开这位慈爱的妇人——我心中的母亲。
第六十一章
籣园教学楼附近有许许多多供大学学子休憩闲逛的小型花园,在一个花园隐蔽角落,由几棵参天大树环抱而形成的天然空间,略微影影绰绰。
此刻,冬日的暖阳通过横七杂入盘逑的枝条和零星的将落未落还垂死挣扎的枯黄树叶稀稀疏赚的泼师而下,倾倒在仍是绿意盎然的如茵草坪之上,一副冬日风景图油然而成。
一个少女仰躺着,一身华丽昂贵的制服穿于其身,虽有一丝潦乱但其毫不在意仍是闲适的享受着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极其悠闲舒适的画面,连着微冷的寒风也温热了几分。
“原来你躲在这,真是悠闲呢。”
语调依旧轻声轻气,却不复以住的羞怯,反而有丝掩不住的讽刺和恼怒。
双眉微蹙,原本闲闲享受的氛围荡然无存,紧闭的凤眸不得不撑开一条缝,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该死家伙破坏了我难得的悠闲。
“有什么事?”
眼里有丝恼意,但却懒得理会这个入侵者,只不冷不热的抛去一眼便不再看他重闭上双目。
“你说呢?”
来人仍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几千万的欠扁口吻。
“我怎么知道!”
怯,自己无缘无故闯进了别人的领地还好意思一副兴师问罪样。
“衣叶倾!”
来人更加的恼怒,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我无奈叹了口气,睁开双眼,双手由交握枕头改由双手撑地支起上身,正色面对来人。
“说吧,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名,随、倾。”
要是没记错我从没告诉过他我叫衣、叶、倾,这个让人尴尬到极点的挫名。
“你怎么还能这么闲适?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度日!”
随倾一副你无药可救的模样。
微眯凤眸,漠然的瞥去一眼,敛下双眼:“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随倾气急败坏地恼道,不知是生眼前这个仍是一副秦山不动天不塌的女人的气还是恼恨他自作多情平白为她担心害怕。
“你是指哪方面?”
我仍是不动声色的把问题重新抛还给他,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我只想平平静静地安好胎再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那些麻烦不断的恐怖男人,再也不想牵扯进那些危险的事件中,再也不想平静安逸的生活遭到破坏。
“每个方面,方方面面!你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还想要隐瞒到何时?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还是方、方、面、面又是从何而知这些事情的。”我虽怀疑惑但仍是自持冷静镇定地言道。
至始至终没有透露一丝的信息给这个嘴上说知道一切,却不知到底是真是假的陌生人物。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幌子;也不定是真的,他完全不似从前的随倾,那个羞怯小男生样的随倾。所以对他说的话,我只能采三七分的政策——真知,三;不知,七。
“我?我就是随倾。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暗嘘一口气,不无命运作弄人的严肃对视着我:“如果我说我是你的护卫,你……相不相信?”
他是我的护卫?
我凤眸大张,简直就不敢置信这个荒谬至极的笑话。
“你确定?”
也许他不提我根本就毫无任何印象,我,的确是有个护卫。那是在很小很小时,身为父亲的衣胜天唯一一次送我的礼物——一个人,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
竟是他么?
“千真万确!”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那你又从何而知我的事情?”冷清的面具终至破裂,我心急地拔地而起,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难道是爸爸死前的遗嘱?
爸爸什么时候通知他的?这些年他又在干什么?我记得当时他只跟随我一段时间后便被送去接受魔鬼训练了。那是身为一个保护者也是一个杀手所要学习的技能和……他生存的必要。
那时的我并没有特别关注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在那时的我看来,那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那个冷酷自大之人猛然兴起送来的示好玩具——证明他还没忘记他还有一个女儿。
“吴妈告诉我的。”他神色复杂地望向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吴妈?”我无意思地喃喃道。
那个慈祥的妇人原也是他安排的吗?
呵,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费尽心思的找人来照顾我,那是什么?真的单单只是照顾我吗?那个心思缜密又自大妄为的向上攀爬的人……
“恩。她是服侍我妈妈的人,后来就被调去照顾你了。”随倾淡淡地为我解惑。
妈妈……从小就离开她的身边,直到前几年才因为在暗杀里表现杰出,衣胜天才认可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知道这个让他逐渐有好感的人就是他要终其一身保护的小姐,终其一生啊……怪不得妈妈要他探听她的消息,昨天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
“……”
脑袋一片混乱,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什么也不想思考。这里面究竟还隐藏了多少阴暗面和我未知的利益交换或是别的……
“吴妈说你怀孕了,据我推算肯定不是你被宫岛千惠子抓去那时有的,莫非是更早时你那几天的失踪……”
“我想这还轮不到你管吧!”我冷冷地打断他自我妄断的推测,虽然他说对了但……但凡是他安排的人我以后不想再和他们多加牵扯,更况且,他、死了!
他是,吴妈也是。
“那晚的黑衣人是你?”
“是。”
他虽装作很平静,但我仍能看出他眼底的那丝心痛,是为我而痛吗?可,那又能怎样呢?
“还是很谢谢你那天能救我,不过,以后我们不要再有所牵扯为好。他……已经死了,暗杀可以解散了,你也可以不必在坚守这份“工作”。话里不无一丝嘲讽。
我并不知道那时的随倾并不知道我就是衣叶倾,衣胜天的女儿,根本毫无工作一说。
他没有辩解,只是神色难辨,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也许都有吧。
随倾黑深的眼眸更加幽暗难懂,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沉默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打扰,也定定地望着眼前之人。
我们本只有几面之缘,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但,他是护卫,所以他出于职责进入我的生命;而我,作为那个被救之人,深刻地记住了他。但,也源于护卫一职,我和他必要结束。
半晌,他轻而坚定地说:“直到死我都不会离开你。”
忽而一阵凉风掠来,刮起簌簌的枝响,吹落了最后几片冬日里唯一可见的黄叶,画面沉淀。
而,那句话飘散在风里。
我只知道,画面定格下,这是冬日里最后的时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除非死否则我永远都是你的护卫。”这是他的信念,这是他的决定,这是他小时见过她时就发的誓言——永志不变。
说不清心里的味道,五味杂然,就不知酸甜苦辣咸到底是哪一种。
“不值得。”面对这样的他,我只能如此说道,是那句话的震憾使我不再紧咬着不放吗?
我太寂寞,一直期待一个人能让我依靠,他能保护着我,守候着我,陪伴着我;而他太执著。
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坚定,我只道这是一种感觉,一种他会为我付出一切,伴我一生的人。
不需太多的花言巧语,不要太多的无事殷勤,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即使海枯石烂也抹灭不了的眼神。
“值得。”
不管是小时的她还是现在因缘巧合下重新相遇的她。
他紧紧握住了我一时情急之下一直忘记收回的手,手掌宽厚不同于他人那般纤弱,虎口粗糙满是老茧,掌心暖暖的,温温的。
风也静止了,周围的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好。”我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这次肯定,这是答复,我愿意再次相信他会跟随我一生。
“你姓衣,是我——衣叶倾的护卫,终身跟随我的影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初见面他说他没有姓,为什么他叫随倾。
衣式不管是培养的暗杀杀手还是护卫,他们都是没有姓的,杀手只有代号,护卫只有名,除非得到主人的认可赐予他衣姓。
他望着我,而后,放开我的手单膝跪地右手放于胸前,左手下垂,答曰:“诺。”
“你的爸爸是谁?”
一般而言,不管是杀手还是护卫都是孤儿,而他竟然还有妈妈,吴妈又是他妈妈的随伺之人,他不同于其他人。
“衣随天。”随倾迅捷地站起,自然中又带着一丝尊敬。
“衣式现任的总裁?”我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宫岛雄夫找茬时好像说过他是现任衣式总裁,爸爸原来的得力助手。原来,竟是他的爸爸。
“是。”
“他的嘱咐?”
“是。”
“吴妈也是他很早就安排的?”
“是。”
“……”
死了还想操纵吗?
“走吧,下午陪我去医院。”拍拍衣服,掸去多余的灰尘,多余的繁杂思绪。
第六十二章
下午坐着随倾的车,我再次俩到了明德医院。
明德是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医资力量雄厚里面更是人才济济。这所医院的一生不是博士就是博士后,所以若是你看到世界有名的xx科医学人士在这里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驾轻就熟地来到医院妇产科。
“叩叩。”明德每科的医生都有属于自己的科室,独门独室,待遇非常优厚,工资也是平常医院的数十倍。
“请进。”一贯柔和的声音响起。
我轻巧地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倾紧跟在我身后。
“郢医生。”
郢之轩闻声抬头望来,我生疏有礼地对他笑了笑。
“是你啊!最近怎么样?”他温柔地询问道。
“还好。”我淡淡地答道。
“恩。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你胎位不稳万事要小心……”他还未说完即被随倾打断。
“你说她胎位不稳?”随倾一脸焦急地望向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我,那双乌眸里装载着强烈的不安和些微的责备。
我笑笑,欣然接收他对我的关心。
郢之轩明显一愣,这才看向我身后之人,对上随倾还未收回的灼热视线,两人两两相望。
“这位是……你的先生?”郢之轩艰难地问着我,不过视线仍未收回与随倾对峙着。
随倾听闻此话,一时愣住。
他悄然望向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说不清心里到底期待多些还是难过多些。
先生?被问住的我想了半晌仍是不知如何回答,说是吧他又不是,说不是吧他又是能让我摆脱现在窘况的唯一人选,毕竟以后孩子的许多难题都要靠他的帮忙,至于其他四人就更不要想了早已封杀出局。
郢之轩看着默然无声的我,满眼的黯然。
是承认吗?
这就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这样漠不关心,还让她产生堕胎的念头!他有什么资格,生为一个男人更是一个丈夫,他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可以这样忽悠怠慢,他……到底有什么之得她托付一生呢?
胸口有点憋闷,像是堵着一块东西透不过气来,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心泛着丝丝的疼,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星星点点绕得人无所适从的疼。
“是,他是我的夫。”我肯定地点头,望向听闻此言后一脸欣喜又难掩忧愁的男人。
不管如何,打定注意后仿佛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是个想要漂泊一生的人,父母的对待让我冷了心断了情,所以我不相信所谓的爱情:那个贫贱时可以出卖,富贵时可以轻易破灭的虚幻事物。较之这,随倾可以陪伴我一生有不会想我索要那些荒谬的东西,再则这个不小心留下的产物,既然决定生下他自己就断不会让他同我小时候遭遇一样的境遇。我会很爱很爱他,但这不够。这个称呼若由他担任不仅名正言顺对宝贝将来的成长也会有助益,不可谓一举数得啊!
原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一切都向着对自己有利的趋势发展。
郢之轩强制镇定地微笑以对,诸不知他的心正在滴血,但他仍是坚定的温柔轻笑,放肆的柔笑,仿似要把今生所有的笑都在这一刻挥霍殆尽,不留一丝一缕,为以后徒留伤悲。
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充其量只两面之缘,他何必如此哀愁多思,莫非也流行起了时下的古代文人气息,现代饮食男女,他也不是个冒头小紫不是情之滋味性之美妙,只不过还没有定下来而起。为着这个说熟悉的陌生人,何必心心念念庸人自扰?
相遇即是缘,若人生只如初见,他仍是那个会惊诧于此人的男子,她仍是那个满身冷清,淡定从容的女子,仅此而已!
而后的几十分钟,郢之轩摒弃杂念尽责地交待怀孕的相关事宜,什么滑胎忌什么,最近又要补什么营养,要做哪些健身活动等等等等。总之拉拉杂杂一大丢,听得我差点不顾礼仪的翻白眼等他,让他免开尊口。
反之,随倾却是听得格外认真,一脸严阵以待地记录着郢之轩的任何交待嘱咐,那严肃的样子还真像是准爸爸为迎接亲身子事先做好完全准备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下午还有课,自打医院出来后我们就直接驱车回了学校。
还未到籣园,阵阵热浪连着惊天动地的喊叫声直冲而来,打破了爱籣斯学园长久以来的冷清,到达空前的热闹巅峰。自打爱籣斯学园四大贵公子毕业离开后,谣言是围着那四个人的最新动向甚霄直上,而这大概能打破冬日寒冷和懒劲热力自学园祭后还是首次这般空前甚大。
看那来势汹汹之事,我疑惑不已的望向身旁之人。
随倾也不甚明了地与我相视一望。
“我没听说今天有举办什么活动啊……”我喃喃自语着:“莫非有什么重要人物来爱籣斯学园?可是这里的富家子弟出入即是豪车名宅仆役成群的,大家也都是见怪不怪了,这个儿怎么这般反常?
到底谁来了?不会是哪国的总统或是哪国的首相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籣园,错落的现代化建筑楼,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大群人类。 你挤我攘,分布于每个走廊上。
籣园教学楼前的大型广场上也是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地包围着不知名的重要人物。
这又是哪般排场啊!
我为不可见地蹙蹙秀眉,厌烦之色跃然浮于平凡冷清的脸上。
最是讨厌这些拥挤的人群,跟公交车上人挤人成一罐处理好的沙丁鱼罐头没两样。“随倾,我看还是离开这里回宿舍吧,反正这里这么热闹下午的课恐怕是上不成了。”我转头询问那个正准备开车到停车场的人。
随倾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他那部蓝宝坚尼,那紧张得姿态像是他一个转弯或是车子的一个踉跄就会导致我滑胎似的。
哎,他被郢之轩的话搞得紧张兮兮的,开车到这种地步也太夸张了。
可我却不忍心责怪,不仅是我可能会耽误他一生,更主要是他的紧张和关心让我心疼,很疼很疼。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仅仅只是护卫指责吗?
他分心看向我,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里挂着满着忧心,让我心涨得满满的:“这样好吗?上课也算劳逸结合,你不要整天闷在宿舍这样对婴儿不好。”
他不责怪我逃课而是担心我的身体,除了吴妈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我微撇过头装作好奇地好了窗外一眼,把眼里突然涌上的湿意眨回去。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情绪总是有些失控。
我面向窗外人群,无心的看着冬日里广场上一波一波的热潮。
待车停稳,我飞速地打开们走了出去,随倾关好车门紧随而至。
“走,上课去,虽然我不认为那里会有人。” 我撇撇嘴用眼瞟瞟那喧嚣直上的人群,向他示意楼前广场上那人山人海的态势。
随倾朝我看得方向一望,了然一笑:“是蛮多的。”
“不是蛮多,是超多!”我嬉皮一笑,难得打趣道。
“我们去就行了,没人的话再回来也不迟,再不然就当做郢医生交代你的每日必有的锻炼之一。”那黑眸清亮如皓月,璀璨若晨星,那笑容真是而温暖,包含着他所不知的宠溺和怜爱。
冬日里的风不再刺骨,只因有他的陪伴和……宠爱。
我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向上课的教室走去,不想,那人群竟然自动分开一条口子,那头,是……他们和一个女子。
人和人,物和物,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凑巧。还的叫金玉良缘,坏的就是天定的虐缘,躲都躲不掉。我想要是我坚持会寝室休憩,或是坚持不绕人群而抄别的途径,总之远离那广场,命运又是朝着另一条线路发展,而我也将不会是那个我,随倾也不会是我身边短暂的清风——风过不留痕。
那四人不是四大公子是谁?大概也只有这四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能在这藏龙卧虎的爱籣斯学园引发如此大的轰动了。
毕竟相貌,金钱,权势,三者基于一身的人有几人呢?又有几人能有他们四人那般的呼风唤雨呢?
那优雅而来的四人让我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空气有点凝滞,耳膜里清楚的接收着四周清浅不一的呼吸声。
气氛很沉闷。
闷得像是风雨欲来的夏日。
空气很沉重,原本熙熙攘攘,吵闹不休的人群也仿若一瞬间静止般,鸦雀无声。
四周静得可怕。
我不觉瑟缩的后退一步,随倾镇定地走到我身边,安抚地包裹住我那冰冷颤抖的左手,暖暖的体温通过那只略带着粗茧的厚实手掌传递而来,慢慢温暖着我有丝冰冷无温的身体。
我想,我是怕他们的,即使是龙熙澈,内心里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戒备着他,惧怕着他们四人,他们呢的权势可以轻而易举的抹杀一个人,一个家族,如蝼蚁一般,即使是衣式也不例外,所以我怕。
我怕,我的逃脱只是不自量力,我怕我的远离只会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我更怕他们一时兴起后不肯放过我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折磨。
暗斯魅在看到随倾的动作后笑得越发的灿烂,龙熙澈仍是优雅而行,一向温柔的眼里波涛汹涌而笑也越发的温文尔雅,暗斯邪仍是冰冷冷的一双厉眼像嗜血灰狼般望着我,红泽殇还是似有若无的慢上一步紧跟三人之后。
我见暗斯魅笑得如此灿烂,心里不禁冷汗直冒。
他不是好惹的人物,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时我可以装作无所谓的任意为之,对于得罪他们也丝毫不以为意。可现在……我有了宝宝又有了随倾,我还能毫无所惧吗?
本能已给了我答案,我微微挣扎松开了随倾那紧握着我的手,伪作镇定地迎视他们,看着他们四人缓缓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近得我可以清楚看到暗斯魅眼中的分明的邪气和……怒意。
我知道,现在,他很生气。
“小野猫现在是越来越野了,才几天不见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那绿眸似晶莹剔透的翡翠流光溢彩,殷红的薄唇轻佻勾起魅惑妖异的笑弧,一头银丝用一条金色发带简单绑扎着,只剩几缕发丝调皮顽劣的随风起舞着。
呵,没想到三大家族标志的所有物也有人胆敢碰触,他是不是太小看小野猫的魅力了?
我默而不答,我知道现在沉默以对是最好的对策,若是急于解释或是不知死活的反抗,后果将是可想而知。
我好不容易决心离开,再则随倾……
“倾,过来。”龙熙澈伸出那修长秀美如瓷的右手,优雅地笑对我道。
我犹豫不决,内心很是挣扎不安。
我该不该过去?
如若不去,后果可想而知,如若去了,随倾又会怎么做?他……不会轻易离开我的身边的,可我能自私的陷他于如此危险境地吗?他们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举步艰难的慢慢,慢慢向前迈了一小步。
我告诉自己,忍耐,忍耐,我一定要忍耐,现在不是要得罪他们,否则离开的计划将会很难实行,而且我还怀了身孕……
双手紧握,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但我不能轻举妄动,紧咬着双唇,我无奈地拖沓向他们而去。
“倾……”随倾艰难地叫住我,清亮的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的背影。
脚步就此停住,再想提步却觉得灌了铅般沉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六十四章
“倾儿。”龙熙澈摒弃了一贯的温雅,带点强势地唤着我。
那柔和英气的眉峰紧蹙着,眼神犀利地敌视着那个敢跟他们抢人的男人。
他是什么人.竟然敢跟他们四大公子作对?
不知死活!
倾为人冷然,不可能跟别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再说也从未有消息报告说他们两人认识,怎么现在竟在人前这般亲亲我我?
莫非……
不会,倾儿不会这么随便就喜欢那个突然冒出的男人,但是眼前的两人又是那般的亲密无间,直看得他心里冒火、咬牙切齿,他,到底是何人?
“怎么?小野猫还不想过来,杵在那儿是为何?”暗斯魅不紧不慢,悠闲盎然地抱臂笑言。
那绿波荡漾的眸光似春水般娇媚多情,又似那夏日下闪耀凌凌碧波的通透湖水,散发着深沉地诱惑,可那无形中又充斥着浓烈的杀气。
暗一咬牙,不过去就是不过去,拼了!
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去迎合他们任何人,我压根不、想、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如天籁般的女音横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紧张的僵持气氛。
“魅,这位女子是……”那女子款款而来,身子袅袅婷婷,美丽动人仿佛下凡谪仙,倾国倾城。
她走到暗斯魅身旁,别有意味地把我打量一番。
闻言抬首望去:好一个如画般的妙人儿。
脸若银月,眉若远黛,靥笑春桃,唇锭樱颗,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子。身姿腴润婀娜、袅袅婷婷,若是在连碧荷叶、粼粼波光的映衬下,就仿似那谛仙下凡仙袂飘然,又宛若九天玄女顷刻间便将迎空飞去。那声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又似山间涓涓细流轻柔婉约,与人说话就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一言一笑都是媚态横生醉人不已。
我吃惊地张了张嘴,不自觉地展露一抹惊讶。脑海中倏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听闻的那则形容,莫非……就是她?
这样的绝世美女,果然养眼得紧!
我猛盯着她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两眼,只觉美色当前,似乎永远也瞧不腻一般。
“倾。”也不知是谁低喃了声,率先打破了这股静谧的氛围。
我轻轻嘘口气,有点不舍地收回目光。
哎,美女帅哥就是有迷惑人的本钱,不像……我低头瞄瞄自己的身材,咳!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收起讶然,我掩起尴尬之色:“你是……?”
她是什么身份,不会就是那个谣言中的女主角吧!那不就是暗斯魅现任的正牌女友?
我若有所思地斜睨向“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暗斯魅一脸的狡诈狡猾相,那个女子却是一副楚楚怜人,娇弱芝兰的小鸟依人状紧站在他旁边,想起来多亲密似的像是连体婴般密不可分。
见到此状,虽然我仍是一脸风平浪静样但内心仍有丝不舒坦,不过我却不以为意,我才不会让那只奸诈的狐狸看出来些什么来妄加猜测呢。
不动神色呷呷嘴,我不耐烦地瞪向那四个人,难道就这样对峙下去?我才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看他们一搭一唱演双簧呢!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若是只因为我违逆了你们,没有向其他人那般对你们惟命是从、毕恭毕敬、卑躬屈膝.那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们道歉。实在抱歉触你们的龙鳞,我这个人就是不合群了点,没什么别的意思,要是你们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只请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小、小小,小小、小小不足道哉的小人物。”
这般话够委曲求全得了,我给足了他们面子但求放我一马,毕竟我真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一平凡的升斗小民且平生无大志只求轻松度日。
我不知他们这几个对我是新鲜多一些,是逗弄多一些,是不满多一些还是所谓的喜欢多一些,他们这些人的感情我猜不透也不想猜,只希望能再满足他们的新鲜劲后还我原来的生话。
“不想怎么样啊,我们只是喜欢你,想要小野猫和我们在一起而已。”暗斯魅如斯说道,但那笑意盎然的脸分明是幸灾乐祸,语气也是不痛不痒,没有一丝他所说的喜欢之意,轻佻得像似在逗弄一个让他分外感兴趣的“野猫”。
我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效果实在很好。
且不说龙熙澈等其他三人神色各异的复杂表情。那女子一听这话脸立马黑了下来,狠毒的眸光一散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及,只见她如玛瑙般的璀璨的黑眸萦绕着怜人的雾气,更加显得惹人疼惜不舍,那晶莹的泪花欲落未落的挂在黑密如小扇的睫毛上,楚楚动人。却只委屈地紧咬着那娇嫩欲滴地红艳樱唇,一声不响的呆立在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身边。
哎,真是罪过让美人垂泪。
真真是死性不改!
至于随倾,我偷眼膘去,他异常的沉默还是不发一语地笔直站立与他们四人进行激烈无声的眼神厮杀。
我气怒了眼,那寒伙!竟然诬赖我,在这儿大放厥词破坏我的声名,让我成为全校公敌,这不四面八方投来的杀人眼光差不多要把我淹没了,若是眼神能杀人我估摸着我死个几千几万次也不够这些人咒的。
“你不要这儿平地添乱、无事生非、信口雌黄,你压根就不喜欢我更不要说我跟你们实在熟不到哪去。”我放话拆着他的台,脸不红气不喘地把一切撇的一干二净。
“哦?没想到小野猫的成语运用得如此精妙绝伦,我在此还真是佩服万分。不过,你说得熟不到哪去让我其是痛入心扉啊!我们早已是肌肤相亲了,说不定你还怀了我们的孩子也说不一定呢!”暗斯魅意味深长地朝我的肚子看去,那透着无比奸猾犀利的绿眸仿似知道一切般深不可测的波光流转。
我惊吓地不自觉张大了嘴,他怎么会知道?这样别有意味的眼神是真是假?莫非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我前天才得知怀孕,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的。稳住,稳住,干万不要自乱阵脚。我如此自我安慰道。
随倾亦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样,不过他很快的收起吃惊放弃对峙镇定来到我身边,不缓不急地拥住全身颤抖而不知的我,坚定地捕捉我慌乱闪躲的眼神:“你不要在这儿无中生有,倾儿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他抬头毫不退缩的一字一字强调道:“希望魅公子不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破坏她的名声。”
“女朋友?名声?”他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你真的以为这是:我,堂堂的暗门的门主,单单只是信口雌黄?”
暗斯魅危险地眯起双眼,有形的优美薄唇冷森森地上挑着。
我更是惶恐的丝毫不敢抬头看这里每个人的脸色,细白的双手只知道抓住身旁之人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衣服。
怎么办?
他知道了,他知道这件事了。
我走不掉了。
他们会怎么对付这个孩子?
他们会不会不接受这个孩子?
会不会……
不,我不要他们夺走我的孩子,不要!
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谁也别想夺走,在我下定决心生下他的时候!
随倾看着胸前明显不再冷然淡定的女子,她双手紧紧抓着他厚实的黑色名牌大衣,那力道大的使他的黑色大衣都被抓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怀中的她很是不安像是怕别人要夺走她的宝贝一般让人心怜。
他更是紧紧、紧紧抱住她微抖的身子,也不管旁边的人是多么的吃惊和鄙夷、讥讽,暗斯魅等人更是黑着脸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只一人满心欢喜地在一旁看戏,但脸上却完全另一个样的配合着大众瞠目结舌。
“放开她。”龙熙澈嫉妒红了眼,上前就欲分开紧密相拥的二人。
不过有人的动作更快,不等龙熙澈盾所动作,红泽殇已是和随倾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
而暗斯魅则是邪气地掠了掠那银白如雪的发丝,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正一脸焦急与慌张的女人。
我紧张地看着正打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一点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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