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妙夺父心 > 第 2 部分阅读

第 2 部分阅读

“‘奴婢’不敢!少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容‘奴婢’先行退下。”我垂头低声说道。

哥哥脸上的笑颜在这时彻底被冰冷淹没,“是谁叫你用‘奴婢’和‘少爷’这两个词了?”

我低下头去,回答道,“昨夜,母亲特意用了整晚的时间来教导我,让我终於知道什麽是‘尊卑贵贱’。以前是‘奴婢’不懂规矩,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少爷多包涵。”

“殊儿这是在怨哥哥昨日在早膳时喝斥你母亲的事?”

我听後,心里愤怒非常!‘喝斥’?哥哥既然用上这两个形容词?顿时我的整颗心都被失望吞噬掉了。

“殊儿不敢,是我和娘亲先乱了尊卑,少爷‘喝斥’的没有错。”

“殊儿你这分明是存心在气哥哥!”哥哥皱眉道,“哥哥昨日那般的做法只是先发制人的堵住他人的嘴。”那女人说话也太不谨慎,他若不出言,他人也定会出言。要是真让他人出言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麽样个局面!

这个世界的‘尊卑’观念比我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古代社会还重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这个我当然是懂得的,但是哥哥能在第一时间就反应到我娘亲的失言,说明……在他的心底……这种尊卑观念已经根深地固了。

在这样的观念下,我在他的心里的位置……是不是,也只是他无聊时的一个低贱的玩物?

什麽‘妹妹’‘哥哥’!他在正式的场合连看我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更何况是承认我这个妹妹?这也说明我们私地下的‘哥哥’‘妹妹’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占什麽重要地位。只有我这个大傻瓜才会认为他和我一样把我们的兄妹情意看得很重要!

我抬眼冷睇被风吹地‘哗哗’直响的柳树枝条,淡淡道,“谢过‘少爷’的相护之恩,‘奴婢’永记心内不敢有忘──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哥哥双掌抓痛了双臂。

她话里句句带著的‘奴婢’‘少爷’狠狠的刺得他的心阵阵发痛!

他痛心地看著她,低哑说道,“哥哥平素里是个怎麽样的人,殊儿你应该是明白的。现在却故意拿了点小事来气哥哥。哥哥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麽?”

不在大堂上表现出对她的亲昵,那是因为他以前为护著是殊儿,隐瞒了父亲太多的事情。若是让父亲知道他有事情隐瞒於他,难免会让父亲对他心生芥蒂。这样一来对他将来的前途和事业会是很大的阻碍。为了今後更多的厉害关系,他只有苦苦忍耐著。所以,昨天早上当殊儿被妹妹刁难时,他也只能强忍著不替殊儿出头。本以为以殊儿的聪慧应该能理解他的隐忍,没有想到演变成这麽严重的後果!

我苦笑抬眼,喉咙发酸地冷笑,我在他眼里现在又成了个无理取闹的人了?於是我不再装模作样地假恭顺,我本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是带不长假面具的。我直言道,“路遥知马力,遇事见真心。就算平日里你待我极好,但是在我遇事时你不禁对我不闻不问,甚至冷眼看著我被人奚落凌辱的样子……”我吸了吸鼻子,又说道,“人心隔了层肚皮,你是什麽样的人我岂会看得真!”

“奚落凌辱?”他皱眉,“我不知道原来你看这件事情看地如此之重!”殊儿既然用上这麽严重的四个字来形容它。

他轻叹了口气,又缓缓解说道,“这种事情在大家士族里常会发生,这根本就不算是什麽大事情!你现在被父亲发现了,以後还会经常要面对著这些的。”这根本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他不明白殊儿为何要死拿著它来跟他拗脾气?

“小事?尊严都被人践踏了还算是小事?”我气极地甩开他的双掌,飞快了跑出凉亭。

哥哥急忙再次追上来,再次钳住我的手臂,“我与你自小亲密,我本以为你是清楚我的。”

“少爷请放手!奴婢身份卑微,不配与少爷有往来。今後还请少爷不要再来我这边了,要是被爹爹发现了是会影响哥哥的前途和事业的!”我不是傻瓜,虽然前世我活的不长,但毕竟耶是经历过两世人生的人,有些事情我还是能看得明白。我今日的这一番作为,一方面是为了最後一次像‘妹妹对哥哥’那样痛痛快快地发泄心中的对哥哥的不满,另一方面就是故意要找他来吵上这一架的,好让我与他之间的牵绊断得干干净净。

或许,这个哥哥是真心待我好的,但是他有太多的顾虑和野心了。

所以,我也不想强求些什麽,既然我在他的心里不如那些身外事物来的重要,那麽他给予我的这一份廉价的感情我也不想要了……

9拨云见日

这已经是我第五天在用膳大堂和一大家子的人一起用早膳了。

我低首,举筷,缓缓地吃著我的早膳。

空气里除了偶尔碗筷相撞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响。

在这几天里,那百里嫣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再没有找过我麻烦。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我也乐得自在。

还好和这麽一大家子的人用饭也只是在早膳的时候,这样的规定正合了我的心意,要是每天的三餐都要这麽拘束的吃著,我迟早会被逼出病来。

“殊儿来,吃菜!”突然哥哥也不知道是哪一条神经不对劲了,既然当众给我拼命的夹菜。那种焦虑急切般想讨好我的神情让我看得心惊胆颤!哥哥这是在做什麽?!

见爹爹抬头疑惑地望向他,我心一紧。爹爹虽然温和,但也是个极其强势之人他要是知道哥哥一直瞒著他和我亲近,那麽对哥哥的喜爱之情也定会减淡的。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害了哥哥?

於是,我连忙急中生智道,“谢谢少爷。看来我那‘竹叶青’还真是很管用。”在大场合里因为尊卑观念,我是叫不得他哥哥的。

“殊儿?”哥哥微微皱眉,眼眸里的气恼藏也藏不住了。

我捏起丝帕掩饰了嘴唇低低一笑,以对这个年龄段来说并不突兀的天真口吻说道,“要是早知道那竹叶青酒能让少爷对我这般好,那我早就送了。”

果见爹爹挑眉道,“竹叶青酒?这是什麽酒?”

我抬眸望向爹爹,恭敬地说道,“竹叶青酒是我贪玩时调配出来的酒液,它是配以十余种名贵药材采加工而成。它有著清醇甜美的口感和显著的养生保健功效。爹爹要是喜欢,我回头叫人送过去。”因在前世我爸爸对酒尤为喜好,所以他对酒也颇有研究,而我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懂得一些。前些日子突然想起这种酒,就兴致大起的调配出来。没想到口感既比前世的竹叶青酒毫不逊色,这也让我大为得意了一阵子。

“哦,殊儿还会酿酒?”爹爹把视线转向了哥哥。

哥哥毕竟也不是一般的十八岁少年郎,他很快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帮他‘解祸’,只见他对爹爹躬身作揖道,“回父亲,殊儿酿制出的酒,其色绿晶青澄大异於我朝的所有的酒色,虽然那酒烈度不大,但它气味芳香,口感温和,饮後更是使人心舒神旷,孩儿对此酒盛为喜爱。”

“听憬儿如此的推存此酒,我倒也来了品尝的兴致,殊儿就派来送来一坛子吧。”爹爹点了一下头说道。

“是。”我低首恭敬地回答道。

……

**

屋内案几上放置的镂空香炉里绕绕升起阵阵白烟,室内阵阵香气飘溢……

哥哥抓住我的腰身,直直地揽进了在了他的臂膀里,紧紧拥住了我,声音有些颤抖道,“殊儿原谅哥哥了?”

我使力抓落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转身面对著他,恼怒道,“今日哥哥这是做什麽?本以为哥哥够成熟稳重了,今儿怎麽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

“对不起,殊儿!哥哥让你当心了。”哥哥既温柔又委屈地开口说道,“只是殊儿已经气恼哥哥整整五日时间了,哥哥心里著急,所以也就顾不上许多了。”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情比殊儿不理他还要让他焦心的。

我看著他强忍委屈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顿时傻了眼,我从来不知道霸道到自大的哥哥还会有这样可爱的表情,不禁扑哧一声,弓身直笑化解了多日来横在我们之间的隔阂。

等我笑够後,我才直起腰身背向著他,故意嗔怒道,“我恼你,那是以为在你心中……我只不过是个‘下等人’罢了,或许根本就入不得你的眼!本就是你做错事情了,怎麽现在反而都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哥哥从身後再度把我拥住,气急道,“在哥哥的心里殊儿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妹妹,殊儿以後切不可再说这些既伤哥哥又贬低自己的话来。”

哥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後就停顿了许久才又说道,“以後若是哥哥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对,殊儿只要向哥哥说一声,哥哥定会马上改正的。所以……妹妹以後就不要再这样和哥哥怄气了,好不好?”她怎麽会知道在她和他怄气的这些天里,他的日子有多麽的难过?

哥哥的话让我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这个傻哥哥!我就值得他这麽委屈求全的护著麽?我双手覆上哥哥在我腹上交握的双掌,前些日子大为气恼的事情经过几日时间的冷静思考,我终究是看清了它里面的奥妙之处,“其实哥哥那般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只是当时我心里一时接受不了哥哥既然会冷眼看著我被人侮辱而不挺身相护。可是近几日来你妹妹都没有再来为难於我……”我停下话来,转过身去,点起脚尖,伸手勾住哥哥的脖子,然後再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明白她是为了什麽样的原因,但是我懂得那定是哥哥在背後做了什麽,才会让她不再为难与我。也终是知道哥哥不是不对我挺身相护,只是相护的方式高明了些,让人找不到影子罢了。……现在再想来若是当时哥哥就挺身为我出头,到头来说不定不旦袒护不了我们多少,反而招惹来了许多人对我们的嫉妒,更会让哥哥被爹爹所不喜。这种多面的坏处前些日子我因是被恼怒蒙蔽了眼一时之间看不清其中的厉害关系。等数日後我想清了事情之时,却已经拉不下那个脸来乞求哥哥的原谅所以才……”我解释到後面声音越变越小。心里懊恼极了,我这次丢脸可丢大了,连这麽明白的事情也看不清楚,还拿它来跟哥哥怄了这麽多天的气!

哥哥温柔地笑起,他轻轻捧起我的脸颊,道,“这件事情是哥哥处理的不好才让殊儿误会的。都怪哥哥没有考虑到殊儿的心情。以後哥哥再也不会了……”

我心一震,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却还要容忍我的小性子。能得这麽好的哥哥,也不知道这是我几世才修来的好福气?

☆★

附【竹叶青酒的由来】

传说很早以前,山西酒行每年要举行一次酒会。逢酒会这天,大小酒坊的老板都把自己作坊里当年酿造的新酒抬一坛到会上,由酒会会长主持,让众人品尝,排列出名次来。    当时有家酒坊,虽说是祖传几代的老作坊,可年年酿出的酒总不见有多少起色,每逢酒竹叶青酒会评比,总是名落孙山。

这一年,又要开酒会了,老板只好吩咐两个小夥计备好一坛新酒抬去应景。老板自己先走一步,让夥计们随後就来。这两个送酒的夥计早就摸透了老板的心思,知道自家酒不好,不愿早送到会上露丑现眼,所以,直磨蹭到日起三竿,才抬上酒坛子出门上路。

这天天气特别热,头顶上的太阳象一团火,两个夥计抬著一坛酒,走著,走著,那汗水就从头发梢淌到脚趾尖了。夥计俩走得又热又渴,赶到正晌,恰巧来到一片竹林子边,一商量,决定先把担子放在竹林里凉快凉快,找个人家喝口水再说。两人放好酒坛子,前坡转,後坡找,唉!这前不靠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别说找个人家,就是找条小河沟喝口水也难呀!

夥计俩回到竹林里,四只眼睛都落在酒坛子上,找不到水,就喝口酒吧!可是一掀开坛盖,又犯愁了:满满一坛子酒,没勺没瓢,捧不起,放不下,咋喝法呀?

“嘿!有了!”小夥计眼睛一亮,顺手从一株成竹上扯了两片大竹叶,说:“咱俩捻个竹叶杯吧!”说著,把竹叶捻成了两个小酒杯,就你一杯、我一盅地喝起来了。

做酒人喝酒,那可真象喝水。这夥计俩不知不觉就喝去了小半坛。喝完酒,汗消了,嗓子眼也不冒烟了,可望望坛里的酒,这夥计俩傻眼了:只剩下半坛儿酒,怎麽去交差呢?还是年长的夥计有心机:“我说兄弟,咱哥俩还是抬著赶路吧,反正咱家酒不好,等走到有水的地方,渗上点水,你不言,我不语,混过去就是了。”

小夥计一听也是理,便和年长的夥计抬起坛子就走。走不多远,只见一丛翠绿翠绿的大青竹,竹丛旁边有几块大石头,石头缝里渗出一滴一滴的清水,滴滴落在石根底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湾湾里。这夥计俩象遇到救命泉一样,赶紧把酒坛子放下,又摘了两片竹叶捻成杯,蹲在小水湾边,你一下,我一下,往坛子里加水。说也奇怪,别看这小水湾湾只有巴掌大,可是不管他俩怎麽舀,湾里的水总不见少,不一会,就把坛子灌满了,他们又趁便喝了几口,觉得这泉水又凉又甜。两个人看看时候不早了,急忙抬起酒坛子上路。

再说在酒会上,酒会会长和各家酒坊老板传杯换盏,品尝一家一家的新酒。眼看快要品尝完了,只见这夥计俩满头大汗地抬著坛子走进会场,老板亲自揭开坛盖,舀了一碗酒,恭恭敬敬地捧到酒会会长面前。

酒会会长端起碗,看著老板笑了笑说:“好戏压轴,好酒封顶,今天酒会最後得尝尝贵老板的这碗酒了,想必是独占鼇头喽!”说完哈哈一阵大笑,满座的酒老板也随著嘻笑了一番。

老板明知大家在打趣他,也只得红著脸说:“惭愧,惭愧,水酒村醪,还望诸位赏光指教。”酒会会长又哈哈一笑:“哎,哪里,哪里,我先领教了。”边说边把酒碗凑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

“晤?”酒会会长吧嗒吧塔嘴,看了看酒老板,又瞅了瞅碗里的酒,半晌才对众家酒坊老板说;“来来来,大家都尝尝!”这碗酒在众老板手中传来传去,只见这个尝了一口伸伸舌头,那个尝了一口瞪瞪眼睛,谁也没敢吱声。夥计俩看了,怕露馅,吓得直往後面退。老板看著这个场面,不知出了什麽事,心里发毛,身子哆嗦起来,赶紧朝坛里一瞧,这才发觉酒色绿晶晶,青澄澄,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浓味儿直冲鼻子眼哩!他战战兢兢地舀了半碗,自己尝了一口。不由得呆住了:呵!这是我家的酒吗?

老板还没弄清是怎麽回事,只见酒会会长站起身,朝会场里巡视了一眼,问道:“诸位,这碗酒如何呀?”

“好酒,好酒!”会场象开锅水一样沸腾起来。

酒会会长笑吟吟地离席来到老板面前,说:“恭禧,恭禧啦!老兄一鸣惊人,酿出这般琼浆玉液,该当众传传匠艺罗!”

老板如在梦中,只得说:“不敢,不敢,初试小技,偶得新酿,且容来岁会上见教吧!”

“好!祝老兄明年更上一层楼!”酒会会长一高兴,转身吩咐道:“来呀,开宴畅饮,同贺今岁佳品!”说著,把老板让到上座。一时间,席上山珍海味,大家举杯碰盏,把这坛酒喝了个底朝天。不用细说,这年酒会上,这夥计俩送去的酒,名列第一!

在回酒坊的路上,夥计俩一高兴,便把酒坛里加泉水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对老板说了。老板听完,拿出二十吊铜钱,对他们说:“这件事你们再也别对人乱说啦。来,天热送酒,一路辛苦,这几吊钱你们拿去买茶喝吧!”夥计俩因祸得福,自然喜出望外。

第二天,老板又叫他们引路,亲自去看过他们歇脚的那片竹林子,又亲口尝了尝那湾泉水,知道酿出这样的好酒,与这又清又甜的泉水是分不开的。於是,他就买下了那块地皮,将酒坊迁去,在那小水湾上打了一眼井,又从酿造技艺上努力改进,终於酿出了别有色味、名驰中外的好酒,取名叫“竹叶青”酒。

10女儿心事

善缘节乃是央御王朝里的重要节日之一,在这个节日里央御国上下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要吃斋三日以示敬意。

爹爹作为一国宰相,这种节日里自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百姓的楷模,去安国寺里进香的也是每一年势在必行的事。

而我因为已经在爹爹面前露了脸,所以今年的善缘节我第一次跟随著爹爹去了本朝最大的寺庙──安国寺。

坐著轿子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安国寺大门口後,轿子稳稳地落了地。

一个丫鬟轻轻撩开轿门的布帘,沁儿则握住我的手把我搀扶出了轿子。

我缓缓从轿子中走了出下来,抬眼望去,只见在这寺门口就已经是人山人海的热闹了,也不知道等下入了庙会见到怎麽样个热闹的场面?

听娘亲说这安国寺是皇家寺院,在平时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得的,一年中也就只有这善缘节三日才向百姓开放著,难怪今日会这麽热闹……

一位脸色红润,留著雪白长须的老和尚向著我们的方向走来,双掌合十向我爹爹做了礼,“拜见宰相大人!”

“方丈不必多礼。”爹爹走上前几步,双掌合十回礼。

由於老方丈来的巧的缘故,所以爹爹这时就站在我的身边!我顿时感到一股幸福正淡淡从心底散发出来……

在阳光照射下,爹爹那件银白色的衣裳在阳光下散发著柔和的白光。身材被衬托的更加的修长挺拔,好看极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移动,只见他那张俊逸温和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深刻立体了。

特别是两弯睫毛下的那双温润清澈的眼眸此刻正因著阳光的照射而微微地眯起。

还有那挺直的鼻梁下有著一双薄薄的唇此刻也勾起温和的笑……

爹爹的整个人都让我如沐春风,身心皆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爽……

耳边传来了娘亲的一阵低咳,我的身子一震,瞬间回过神来!於是我赶忙在还能把持地住的情况下转过视线去。只见一辆马车向我们这边飞快行驶而来,突然间那车身重重颠簸了一下,那块阻碍车轮正常行驶的石块受到作用力正向著我的方向飞来,见此,我脑袋直接的反应就是要闪开来,但是下一刹里我脑海里想到的是──站在我身後就是爹爹了。我这麽一闪,那麽石头砸到的就是爹爹……

於是我狠了狠了,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身体想闪开的本能反应,任那块石头向我砸了过来……

“啊!”石头飞射到我的胸口上,我胸口一痛,双脚顿时一阵虚软,整个身子克制不住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殊儿!”我的一声痛呼惹得哥哥失态地大吼出声。

他脸色苍白地奔到了我身边,单膝跪地,把我的身子从地上抱起,紧紧箍在他的怀抱里,“殊儿!殊儿!你怎麽了?”

“殊儿!”娘亲和沁儿也惊呼出来声。

我咬紧贝齿,忍著胸口的麻麻痛楚,道,“娘亲,哥哥,我没事!”下一刻才惊觉这不是私底下,叫他哥哥是会带来严重的後果。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扫向那些人,才发觉众人都被哥哥的突然惊吼声给震地呆住了!我心一揪,暗叫不妙地在心底呻吟了一声,这个傻哥哥做事情也太冲动了!

那驾车之人自知是闯下了祸事,吓得急忙从马车上滚落到了地上,全身不停哆嗦地爬跪到了我们的面前,不停地把他的额头磕到坚硬的石地上,发出“砰!砰!”的重响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相爷恕罪!”

哥哥见他如此也知道了我的摔倒定跟这老汉有关系,他的眼眸瞬间阴鸷地眯起,语气异常冷冽地低咒了出声,“该死!”

我心暗道不妙!在他正要爆发地前一刻就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哥哥因著手臂上的焦急力道,以为我出了什麽事情地连忙望向我,却见我眼神严肃地望向他,还拼命地给他使眼色,他也终於从惊慌暴怒中清醒了过来。──有爹爹在场的场合是由不得我们来处理事情。

等我胸口上的疼痛逐渐平和了下来,我让哥哥搀扶著站起身後。

抬眼,只见爹爹墨黑的眼眸正盯著我看,我心微微一颤,连忙恭敬地对他低首行了礼後,开口回答道,“爹爹,我没有事情。”

“嗯。”爹爹若有所思地望了我片刻後,才点了点头应了声。

随後他转眸望向那老汉,威严道,“今日是善缘节,又念你年岁已高,这事就不予追究了,以後行车小心看路。”

老汉听後感激涕零地又是猛烈地磕起头来,口里不停嚷嚷道,“谢相爷!谢相爷!”

……

**

终於善缘节庙里进香会结束了。我胸口痛到不行,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就软下了身子,沁儿见我如此,吓得连忙搀扶住我软倒的身子。吓得急声惊呼道,“小姐你怎麽样了?”

“沁儿,我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得乱嚷嚷,让人听去了又该笑话了!快扶去进屋里去吧。”我感到额头的冷汗直冒,坚持到现在身子已经是忍道了极限了,被石头打中胸口?!天!不用看胸口,我也能猜想到胸口上一定已经是紫青一片了。

我刚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就见哥哥急急忙忙地奔到了进来,由於他的脚步太急,身子撞到了圆桌,让桌上的茶杯滚落入地,发出“砰!”的瓷器破碎声。

哥哥焦虑地坐落在我的床榻之上,急切地握住我的小手,声音微微颤抖问道,“殊儿!现在怎麽样?是不是还疼著,那块石头是砸到哪里了?”他一边说著,一边用双眼焦急地上下在我的身子上查看著。

我微微起身,把脑袋轻抬到哥哥的膝盖上,抱住他的腰身,闻著他身上淡淡的汗液味,我猜他定是一把他娘送回院子就心急火了的跑过来了。我感动地喉咙再次发酸,这个傻哥哥为什麽要对我这般的好?

“我没事,哥哥不要当心了。”

哥哥狠狠地再次咒骂道,“那个该死的东西!这件事不能就这麽算了!”

听哥哥这麽一说,我不禁又想起了今早见那个驾车的老翁。不禁心起怜悯道,“那辆马车老旧到残破,驾车的又是一个老汉,他定是生活不易,何必去为难他?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错,只是路上恰巧有一块石子罢了。”

“他伤了你就必须付出代价!”哥哥沈声回道。

我心一紧,哥哥这口气太狠了!若是由著他去,那老汉岂不是要遭罪了?

我连忙拉扯住哥哥的衣袖,甜笑道,“哥哥,这件事情爹爹已经处理了,若是我们再做出点什麽来,让爹爹知道了总是不好的。”

“殊儿这是拿爹爹来压我?父亲那般的处理太便宜了他了!”哥哥恼怒地捏了捏我小巧的鼻头,随後却想到什麽似的顿了顿,然後又心满意足地笑开了,“不过,殊儿的‘我们’这两字用的好!”

我听哥哥这麽说,我立马谄媚地道,“我和哥哥是同一阵线的。”

随後把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道,“爹爹那般的处理这件事情纵然是为了他的名声,但是我们做为子女的也要顾全他的名声。再说这件事情本来也只是小事。”

“殊儿被伤的事情能算是小事麽?”哥哥捧起我的脑袋不悦地说道。

“殊儿本来也没有什麽事。”

“那为什麽殊儿会脸色苍白地摔倒在地?”

“那是我被吓到了。”

“狡辩!”

“哥哥!”我娇嗔地唤著哥哥,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再撅嘴笑起,因为我知道哥哥不会去找那老汉的麻烦了……

只是今日哥哥对我的紧张已经明白地表露在了纵人的面前,也不知道日後我们又会面临著怎麽样的风暴?

11女儿心事

天幕赤黑,我倚靠著窗台,抬头望去只见阵阵闪电在浓重的乌云里闪著厉光,巨响的雷声由天际的远方闷闷传了过来,倾刻间滂沱大雨就铺天盖地从云中而来。哗哗声顿时震得我的耳膜都有些发痛。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片雨线就从屋檐、墙头和树顶,假山之上跌落下来,摊在院子里汇汇成了一条条急流向低洼的水沟而去……

“哎呀!小姐!雨下这麽大你还开著窗户作甚?”沁儿惊呼起来,连忙把手中的果子盘放在圆桌上,三步做两步地走过来,把我从窗边拉到圆桌边按下我的身子让我坐在木椅上。然後再快步走到窗台边把整个窗户都拉合上了,瞬间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我皱眉说道,“你不要把窗户关上,我喜欢看雨。”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捏起沁儿刚拿进来的点心往嘴里没有气质地塞著。

“小姐,还是关了好。这麽大的雨,雨水都从窗户上跑到屋里来了。”沁儿边说边从案几上取出了火镰和燧石,相互敲击著打出火星再用嘴吹燃出火苗把烛台上的红烛点上,随後就举著烛台放到圆桌上。又转身去书架上随意取来一本书塞到我的手中,说道,“小姐还是看书的好。”

我轻轻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书弃在圆桌上,“这些书我早就看腻了!不看!”说完我就翘起二郎腿,把身子倚靠在圆桌边沿上,无聊地吃著小点心。“乖沁儿把窗户打开,我要看雨景。屋子湿了等下擦拭一下就是了。”

沁儿回头来瞪了我一眼,没有商量地说道,“不行,雨天屋子湿了就不容易干。到了晚上要是小姐身子受了潮那可怎麽得了?”

我怒,我又不是泥做的身子哪有那麽娇贵?

算了。这小丫头固执的要命,又不懂得浪漫情怀。等雨小了些,我还是出去再看好了。

**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空气清新水润,树叶油亮发光,小草青翠欲滴。

也许是因为在前世的世界里那些文人墨客把古代的建筑在雨中的景色形容的太过美丽了,所以才害得我今生不可自拔地染上了雨天看雨的坏毛病……

虽然现在我已经是看了许多年了,但是我总是不厌倦地继续喜欢著。

我撑著粉红纸伞,撩起裙摆在光滑的石头小径上缓缓地往花园的方向走去。这些年来我也只是在自己的小院子和自己开的茶楼里看过雨色。遗憾的是却从未在百里府里最美丽的花园里看过雨景。

今日下了这麽大的雨,花园里应该是没有人吧?那麽我就大著胆子去凉亭里坐坐!

我静静走上凉亭,关了纸伞,轻轻地把它依著凉亭的石柱而立著。

走到凉亭连接著水池的一边,任密密麻麻的毛毛细雨斜斜地扑往我的脸颊上,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雨水的清凉味儿,甜蜜地笑了起来……

“殊儿喜欢看雨景?”身後传来了温和淡雅的好听声音。

我吓得猛一回头,只见一男子白衣翩然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瞬间紧张连四肢都快坚硬掉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连忙行礼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爹爹温和地淡淡笑起,道,“你不用太过紧张。”这娃儿每一次单独面对他时总是一副手足无措的紧张样子。

被爹爹这麽一说,我顿时脸儿微微发烫了起来。

“大雨天的,怎麽单独到这边来了?”

我惊讶地抬头呆愣愣地望著爹爹──眼前的爹爹依然是纤尘不染,却在面对我的时候多了份关怀。

爹爹他这是在关心我麽?我的心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著,爹爹身後的假山花树都在薄雨中蒙上了层蝉翼般的白纱。而一身银白衣裳的爹爹身置其中间让这幅如烟美景更加地摄人心魄了……

一时之间我看得痴了……

“殊儿,殊儿?”爹爹嘴角含了抹温和地笑意。

“啊?”我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等理智清醒过来时,不禁觉得丢脸地垂下头去。

“呵呵!”百里卿笑突然愉悦地笑出声来,要是他现在还看不出他女儿是在崇拜著他,那麽他这三十几年的岁月算是虚度了。

听见爹爹清亮地笑起,我不自觉地抬头望去,只见爹爹也正认真地盯著我看著,害得我反射性地又低下头去……

“你这娃儿还真是奇怪,大雨天的连丫鬟也不带就跑到这里来做什麽?”

这般的爹爹让我逐渐地放松下心情,我轻轻一笑,老实交代道,“看雨景。”哎呀,我怎麽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了?!

爹爹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正常?

毕竟喜欢看雨景好像真得很不正常!

见我一副懊恼的样子,爹爹又低笑出声,他好奇地问道,“我只听得有人喜欢看雪景的。听人喜欢看雨景的,今儿也算是头一朝了。殊儿能为爹爹解释一番麽?”

‘爹爹’?爹爹既然在和我说话的语言里加上了‘爹爹’两个字?!爹爹他,爹爹他这是承认我了?

我顿时激动地两眼泪湾湾……

“殊儿?”爹爹轻唤我一声。

“啊?”我又傻愣地应了一声。随後我才忆起爹爹是要我解释一下为什麽会喜欢雨景。我的脸儿微微一红,也不知道该什麽解释给爹爹听?

抬头见远处楼台烟雨中的朦胧之美,我不由得愉悦地轻笑出声,顽皮地抬手一指,轻声道,“爹爹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爹爹抬眼顺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温和地赞同道,“雨中的楼台的确好看的紧。”

得到爹爹的赞同,我不由得眉眼弯弯地望向爹爹,甜蜜得笑开了……

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注意起这个女儿的?是在那次善缘节她僵硬著身子强忍著躲开的**为他挡住那块飞来的石头的时候?或是她用渴望眼神望著他希望他承认她这个女儿的时候?又或者是她一见到他时就紧张成手足无措的时候?

而今日他在高阁中突见她独自一人撑著一把粉红的小纸伞幽幽地走在石径上,满脸欢喜地望著一园的花草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已经是怜爱极了这一个女儿……

後来他更是不由自主地走下高阁,冒著雨向她而来……

**

《人间四月》是我现今构思中最甜的一篇文,应该算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甜文吧,当然是不加虐,不加悲。

其中的h也准备用上月崖能想到的最甜蜜的h来填上,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12儿女婚事

酉时末,我独自一人悠闲地行走在石径,向花园走去。

半晚的清风自竹林深处徐徐而来,吹得人一阵精神舒畅。悠然见只听有隐隐箫声自竹林深处随著清风轻扬传来。

这箫音婉转动人,如泣如诉……

是何人在吹箫?

在好奇中,我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那声来之处找寻而去……

箫声渐近,只见竹影婆娑处一紫衣男子正背对著我,优雅地倚竹而立。手携一管竹箫,空空广袖,衣袂随风飘然舞。吹吟间,又见竹叶纷落片片优雅地荡漾在竹林间,把这无尘之境幻化得宛如云端仙域一般唯美动人。

耳际箫声萦绕,让我顿觉天地万物,都仿佛已是不存在。世间繁杂,也都随著这箫音的流逝缓缓消尽……

突然那吹箫之人像是感觉到了背後的视线,紫色身影微转,淡眸向我缓缓看来。

在他转头间,我一愣,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不自觉地睁大眼眸,疑问布满小脑袋,怕惊著他似的歪著头,轻声问道,“神仙?妖怪?”

那人也随之一愣,随後清雅低笑出声,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向我缓缓走来。

他两眼静静地盯著我看了许久,随後也学著我的动作微微偏著头问道,“神仙?妖怪?”

我随後,眯眼,笑开,道了声,“谢谢!”

他又是一愣,问,“为何要道谢?”

我大大地咧嘴一笑,回答道,“无论是神仙还是妖怪因不是凡间物所以皆是极美之貌。你这是在赞美我哩,我难道不该道声谢?”

好聪明的女娃儿,她这是在拐著弯地告诉自己刚才她是在赞美自己要自己向她道谢。

他莞尔一笑,道,“那我也谢谢你的赞美。”

我咯咯一笑,道,“不客气!”难得有男子被夸说有极美之貌而不会生气的,对他的好感顿时由心而生。

但是……在府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号人物,他是谁人?为何会在此吹箫?

我食指点唇,垂眸暗想。突然惊叫道,“难道你就是我爹爹的尊贵客人──长空瑜!”

“你是倾粲的女儿?”

“倾粲?”

“倾粲就是你爹爹的字。倾与卿同音,粲也是笑的意思。”

“是。”我向他福了福身。

看她的年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应就是那个酿制竹青酒的女娃儿了。但是为了避免个万一弄错,他还是出口问道,“你就是那酿制的那竹青酒的女娃儿?”

……

**

月光下,夏侯枭,百里倾笑,长空瑜,司徒骏四人围坐在幽苑的小院中,淡笑开来……

只见司徒骏站起身来,举手挽袖,微倾著润黑的酒坛子从中斟出绿晶青澄的酒液,一一在众人的杯中斟满酒,後笑道,“长空走了两年了,今日难得来京,我们理应多喝他己杯!”

长空瑜伸手拈起桌上的酒杯,微微转动著望著杯中的酒色变迁,笑道:“这酒虽然是烈度不大,但它气味芳香口感温和,称得上是我们央御王朝第一酒液,今日却让我们拿来‘牛饮’,还真是可惜了。”

听他这麽一说,三人自然都想到了这酒的酿者。

司徒骏笑道:“倾粲的女儿也真是了不得,一个小小的女娃儿既然能酿出如此的好酒来。”

“小女,生性顽劣,也就只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要是叫她秀上女孩儿该会的女红那简直是看不出她原想秀出的模样来。”百里卿笑话里抱怨,口气里却充满了宠溺之意。

夏侯枭抬眸,火把耀眼的光亮映在他的眼眸里,让他棱角分明的冷俊容颜生生增添了几分冶魅之色,“记得倾粲两年前还是不知有这女儿,现今却对这个女儿宠溺到这般的地步了。”两年前他就因为见著她的聪明,一时兴起想把她弄进宫里去玩玩。但是後来得知了她是百里卿笑的女儿也就断了那个念头。毕竟这世界的女人多的事,但是良臣可不多。玩弄谁家的女儿也不能玩弄白里家的──无论她在百里家得不得宠都将是个大忌。

百里卿笑闻言轻笑起,端起酒杯轻饮一口,道,“毕竟是亲骨肉,我对自个女儿上心也是自然。”

夏侯枭别有深意地看了百里卿笑一眼,随後也端杯把酒液饮入口中。

司徒骏道,“说起骨肉,我不免想到长空今年虽已是二十有八的年纪,却依然没有遇到你要的那条件的女人。依我说,长空你还是将就著娶一个的好。”

长空瑜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说起这个,我倒也想起我今日已经遇到了一个这样的女子。”

听他这一说,众人皆停杯大感惊异地望向他。由於长空瑜宛如狐狸的面容,再加之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眸。世间人见到他无不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软,有甚者甚至当著他的面昏倒了过去。更何况是胆子如蚁一般大的女子?

这也因此养成了长空极其厌恶女人的习性。

但是‘不孝有三,无後为大。’长空世家又是九代单传一血脉。他生为人子,自然是不能推了‘传宗接代’的责任。他答应他父母,‘若是天下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