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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千古风流谈笑间》全集【未删节】 > 第 34 部分阅读

第 34 部分阅读

王超戟指喝道。

周凯、焦伟华、朱韬、刘东明同时向任逍遥投去疑惑的目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任逍遥脸上泛起冷酷神色,仰天笑道。

“单凭一柄断剑尚不足以认定任少侠就是凶手。”

林非凡缓缓道。

“难道还要人证不成?”

陆岩顿足道。

“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任兄,看来对方是有意栽赃啊。”

卫思函喃喃道。

“哼,任逍遥是你什么人,为何处处维护于他。”

陆岩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林非凡撒气,只好对着卫思函发火。

“掌门、恩师、诸位师叔师伯,思函以性命作保任少侠绝非杀害李师叔的凶手。”

卫思函剑眉紧蹩,断然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小子是一伙的。”

陆岩大怒道,“说不定……说不定恩师遇害你也有份。”

“血口喷人!”

卫思函暴叱如雷,朗声道,“昨夜我根本就没离开过卧室,同房的段师兄可以作证。”

衡山派上下除独孤宇和林非凡夫妇外,就属李良斌待他最好,陆岩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将他牵扯进来,实在让人窝火。

“行啦,都少说两句。”

林非凡喝止道,“朱师弟,你不是有话想问么。”

朱韬略一点头,沉声问道:“陆师侄,今早除你之外,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陆岩回答道:“只有王超、李函两位师弟,师父的遗体就是他俩抬出去的。”

朱韬肃容道:“能肯定么?”

陆岩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点头道:“我怕有人破坏现场,特地将窗户反锁,至于大门钥匙则一直贴身存放。”

“这么说来大伙眼前的情况和命案发生时相差无几。”

朱韬将目光投向墙角那滩血迹,肃容问道,“李师兄当时就躺在这里么?”

“是的。”

陆岩潸然泪下,哽咽道。

“哭,光知道哭能为李师弟报仇么?”

周凯斥责道。

“师叔息怒,陆师兄也是一时情急……”

王超、李哲急忙解释。

朱韬暗忖:陆岩真是糊涂,连自己话中有话都听不出来,只好明明白白的问道:“李师兄遗体是平趟还是卧躺,面朝哪个方向,有没有被搬运或是移动过的痕迹?”

陆岩匆忙答道:“师父上……上半截身子倚住墙角,两腿略微撒开,大致……”

他不清不楚的说了半天,众人依旧听得满头雾水,最后索性一屁股坐下,摆出李良斌当时的模样。

“王超、李哲,陆岩的动作没有偏差罢。”

朱韬肃容道。

二人先不答话,上前搬腿移胳膊的折腾了好一会,才道:“朱师叔,就是这样了。”

朱韬凝视片晌,两眼射出深有所悟的神色,大大冲淡原本郁结于双目的哀痛神情,断然道:“人死后六个时辰内,尸体肌肉会逐步由松弛转为僵硬甚至痉挛,从李师兄四肢摆放的位置和方才检视过程中发现的尸斑位置分析,凶手并没有过多的触碰遗体。”

周凯不加思索的说道:“邓风、高强就在门外,凶手焉敢久留。”

“不,凶手既然敢来,肯定十分清楚他俩的脾性,知道若无李师兄首肯,邓风、高强断然不敢入内。”

朱韬分析道,“但为什么他只把短剑塞进被塌里,却不将李师弟拖到床下及清理血迹呢?”

“很简单,凶手想让我们尽快发觉师父遇害,却又故意隐瞒宝剑折断一事。”

刘东明脱口便道。

“刘师叔的想法未免……未免幼稚了些。”

卫思函淡淡道,“既然凶手有意遮掩他兵刃锋锐的事实,大可将断剑带走,何必费尽心思的藏起来。”

“有道理,他这分明是想栽赃嫁祸。”

周凯恍然道。

朱韬续道:“李师兄遇害时背靠墙角,这就排除了凶手施以偷袭的可能。”

焦伟华愕然道:“不用毒药、迷香,且从正面攻击,一招毙命,试问普天之下谁有如此能耐。”

任逍遥立刻猜到各中玄机,只是以嫌疑人的身份不便说话。

林非凡、独孤虹等人纷纷凝神苦思,瞧他们个个眉头深锁、面露难色,显然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幸好在场的还有一个卫思函。

“其实杀害李师叔并不需要太高的武功。”

卫思函双目闪亮起来,嘴角曳出丝苦涩凄沧的笑容,一语惊人道:“只要博得李师叔的足够信任,让他不做任何防范,相信本派上下……”

“卫思函,你什么意思。”

王超怒斥道,“难道你怀疑我们中有人弑师。”

卫思函冷笑道:“哼,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思函的想法不无道理。”

独孤虹沉声道,“墙角与床榻近在咫尺,周围并无桌椅,可想而知李师弟遇害前一定坐在床上,如果面对自己并不熟悉的人,他会这般随意么?”

“恩师为人谦和,即使面对任逍遥也未必十分讲究,所以他然仍脱不了干系。”

陆岩辩驳道。

“你们看!”

周凯倏地一声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被他翻转过来的床单上赫然用鲜血划着一个潦草的符号,不,那不是符号,而是一撇一竖组成的偏旁。

“任!任!这是任字的半边!”

陆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愤慨,高嚷着扑向任逍遥。

第十二卷 挚友相助破迷雾

第一章 另有其人

“嗤”一粒石子穿窗射来,形体虽小,破空之声却响亮异常。

陆岩闪躲不及,正中肩头,登时给震得倒跌出去。

说也奇怪,在他落地前的刹那,石子上蕴涵的真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接触地面时甚至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

陆岩拍拍衣袖,站起来正想痛骂,却觉喉头干涩,发不出无半点声音,原来石子及体的同时他的哑穴竟给一并封住。

当今天下,有此功力者自然非独孤宇莫属。

“岳父大人,您老怎么来了。”

林非凡愕然回头,吃惊道。

“出了这等大事我能不来么?”

说话间,独孤宇由远及近,身边还跟着外孙女林毓秀。

“秀秀,谁让你打扰外公清修?”

独孤虹面色微变,轻责道。

“人家也想替李师叔报仇嘛,可您和爹爹却非让我呆在大殿。”

林毓秀皱皱可爱的小鼻子,颦起秀眉道,“没办法,秀秀只好去碧竹屋求外公作主咯。”

说着,她姿态优美的抛道任逍遥身边,柔情似水的说道,”

大哥哥,秀秀把一切都告诉外公了,他会替你作主的。”

众人只道她将李良斌遇害的详细经过转述给独孤宇,殊不知林毓秀指的昨晚和任逍遥在半山亭的一夕云雨。

“师父您瞧,这是李师兄的兵刃。”

周凯捧起断剑,恭恭敬敬的交给独孤宇,肃容道。

独孤宇略加检视,忽然吁出口气,似要舒泄心内沉重的负担,凛然道:“你们以为良斌的宝剑是给任少侠的冰魄玄霜剑生生斩断的?”

他耳力超卓,一路走来早将众人先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正是,当今武林……”

刘东明正要解释,独孤宇倏地打断道,“以前我是怎样告诫你们的,凡事多加思虑,细细揣摩,不要只看表象,唉……隔了十几年,一个个都记哪去啦。”

众人面面相觑,听他意思似乎断剑中隐藏什么尚未揭破的玄机。

王超心中大急,恳求道:“弟子愚顿,请太上赐教。”

独孤宇微俯向前,虎目射出慑人的精芒,将断剑交给林非凡,徐徐道:“你仔细摸摸断口,看是否与锋刃剑尖有所不同。”

林非凡依言而行,旋即失声道:“断口左近寸许范围内的铁质俱已松软,这……这……难道说……”

焦伟华拿起另半截,得到的结论也与林非凡相同,脸上立刻露出骇异惊悚的神色,恍然大悟道:“李师弟的宝剑不是给神兵利器削断,而是被内家真力强行震断的。”

“不会吧,天下竟有如斯威猛的武功。”

独孤虹难以置信的问道。在他印象中,熊磊、晓尘、易天寒等内家高手虽然也能凭借掌力硬生生的破开兵刃,但对象仅只限于凡铁而已,像李良斌这柄宝剑恐怕就是乃父出手也丝毫奈何不得。

“此人用得是指力而非掌法。”

独孤宇猜到女儿心中所想,淳淳善诱道。

“岳父,您说的该不会是风雷使的成名绝技天罡指穴手吧。”

林非凡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

“除了号称‘一指断乾坤’的天罡指穴手,还能想到别种指法么。”

独孤宇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态,苦笑道。

“据小婿所知,当今武林精擅天罡指穴手的除风雷使外只有两个人,一是恨天麾下五大杀手中的焚日,二是西夏一品堂副总管李洪涛,莫非他们中有谁到了衡山。”

林非凡皱眉道。

“非凡,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独孤宇肃容道,“当年五云山大战,风雷使、焚日和良斌几番交手,彼此熟悉得很,李洪涛与他也有一面之缘,正常情况下,良斌是不可能在卧室里和他们相见的,若施以偷袭,又势必惊动值夜弟子,所以说凶手另有其人。”

“外公,您这么一说,可就前后矛盾了呀。”

林毓秀娇声道。

独孤宇笑而不答。

卫思函忽然问道:“王师兄,李师叔的宝剑平日都贴身携带么?”

“恩,师父对它爱不释手……”

王超回答道,“你怀疑凶手早在作案前就把宝剑带走,折断后再放回屋中?这……这是不可能的。”

“凶手自己就会天罡指穴手,而且仍滞留在衡山派中。”

任逍遥不语则以,一语惊人。

“唔……唔……”

陆岩见任逍遥说话,立刻准备反驳,奈何哑穴被点,自己又解不开,只能在一旁哼哼哈哈的干瞪眼。

卫思函茫然道:“方才掌门不是说过精擅天罡指穴手的只有三个人么,而且均被太师父一一排除了。”

任逍遥沉声道:“对于风雷使、焚日、李洪涛,或许一两指就能令宝剑折断,余人功力稍逊,多施几招想必也能受到相同功效。”

“任少侠之言正和我意。”

独孤宇捋须笑道。

“看来,床单上的印记是目前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朱韬断然道。

“师弟,这个只写完半边的‘任’字会否也是凶手有意栽赃的。”

焦伟华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

林毓秀神驰意愿的大急道。

“从字迹的潦草程度和所处位置来看,应该不会。”

朱韬沉吟道。

“何以见得。”

独孤虹追问道。

“第一,李师兄遗体没有被移动过,恰好能够触及床单;第二,他在身受重伤,极度仓皇的情形之下匆匆落指,却没有将鲜血带到其他方,显然是打定主意将讯息留在此处;第三……”

第二章 七日擒凶

“不用什么第三第四了。”

独孤宇挥断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良斌遇害与任少侠无关。”

且不说有林毓秀作证,更不说以任逍遥的心性人品干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丑事,即便凶手是他,也决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把柄。

独孤宇的话在衡山派中便是圣旨,只能遵从,不容置喙,周凯、焦伟华、刘东明等人纵有千般怀疑也不敢再有异议。

“太上,师父遇害之事难道就此作罢么?”

王超、李哲哭告道。

“当然不会。”

独孤宇仰首望往屋梁,沉声道,“非凡,立刻谕令全派上下进入戒严,并彻察昨晚离开过卧室的人员,凡有外客到访一律婉拒,除采购粮食外任何人不得下山。”

“岳父大人,有关陆岩、王超他们违反门规的处罚是否一律暂停?”

林非凡请示道。

“唔,揪出凶手后再执行罢。”

独孤宇点头道。

“哈哈哈,哈哈哈。”

任逍遥忽地仰天大笑。

“大哥哥,你找到线索了?”

林毓秀见他一直凝注着床单上潦草的字迹,柔声询问道。

“凶手的真实身份我已猜到八分,只是有些细节尚须斟酌。”

任逍遥有遏云裂石之势的笑声刚罢,淡然自若道。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断。”

焦伟华咬牙切齿,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胡乱指认的。”

任逍遥淡淡道。

“哼,说了等于没说。”

焦伟华颓然道。

“诶,焦前辈不必着急。”

任逍遥双目闪闪生辉,信心满满的油然道,“七天,七天后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敢保证?”

焦伟华踏前半步,逼问道。

“呵呵,‘风流盗侠’的承诺几时有假。”

任逍遥傲然道。

独孤宇向任逍遥使个眼色,见他点头回应,立刻吩咐道,“王超、李哲,你们俩将良斌的遗体送到碧竹屋去,我要详加检视。”

“是。”

二人点头答应。

独孤宇转向林非凡,吩咐道:“你和虹儿随我上山,周凯、为华、东明暂且主持派中事务,若有造谣生事、蛊惑人心者,严惩不贷!”

说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旋又停下,肃容道,“封锁一切消息,揪出凶手前决不能让此事传扬出去。”

入夜……

“轰”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仿佛苍天在为英雄的辞世暗自啜泣。

右首第三间客房内,任逍遥独自面对昏黄幽暗的似乎在思考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同时传入耳畔的还有卫思函急不可耐的催促声:“任兄,快开门,小弟有要事找你相商。”

任逍遥长身站起,唇角溢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他早便料定卫思函今晚一定会来的。

“卫兄亥时方至,不怕打扰小弟休息么?”

望着风尘仆仆的卫思函,任逍遥哑然失笑道。

“没办法,太师父两次唤我上祝融峰议事,李师叔的灵堂又需要打点布置,这不刚抽出点时间。”

卫思函坦言道。

任逍遥邀他落座,轻声问道:“卫兄找我何事?”

卫思函双目生辉,微笑道:“任兄既已猜到我必定会来,情由嘛自也无需多言。”

“你觉得有几人可疑?”

任逍遥敛去笑容,正色道。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在他俩之中。”

卫思函伸手蘸了些茶水,笔走龙蛇的在几案上写下两个名字。

任逍遥略略点头,肃容道:“此二人的确十分可疑,但种种迹象表明……”

说着也在茶几下划了几笔。

“他?不可能吧。”

卫思函咋舌道。

“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都是出人意表的。”

任逍遥虎目寒芒一闪,显示出深不可测的洞察力,眉头深锁道,“我也不希望他牵涉其中,否则李前辈之死绝非普通谋杀那么简单。”

“你打算怎么办?”

卫思函凑前问道。

“我说过七天内要给众人答复,自然得抓紧时间,用心察访。”

任逍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洒然笑道。

卫思函倒抽一口凉气,不无担忧的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们手头掌握的情况又十分模糊,短时间内恐怕难有收获。”

“既然如此,不妨从最基本处着手。”

任逍遥好整以暇道,“你去查查事发当晚这三人的行踪,我想其中定有疑点。”

“离开李师叔卧房后,我就开始暗中调查。”

卫思函微一耸肩,苦笑道,“除了你写得那个不太清楚外,前两人都是一宿未归。”

“一宿未归也该有个理由罢,或者说凶案发生时他在另一个地方出现,这样就能排除嫌疑。”

任逍遥扮出专家款儿,分析道,“你尽量往深里查,一有结果立刻告诉我,不过……不过千万别打草惊蛇,一切都得在暗中进行。”

“唔,也请任兄作出多方探询的模样,让凶手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行动上。”

卫思函神色凝重,沉声道。

“哈哈哈,放心吧,对方决计猜想不到,答应七天查清真相的是我,真正动手却是卫兄。”

任逍遥仰天大笑。

“任兄,小弟先行告辞,你也早些休息罢。”

卫思函说罢长身站起,就在他走向大门的刹那,一道黑影倏地闪过,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三章 雨夜杀机

浓云掩月,风声鹤唳。

絮絮雨丝,给原本漆黑的夜色加上了一重淡淡的帘幕,隐隐衬托出整片屋舍的孤寂与凄凉。

此刻,正是夜行人出没的最佳时机,除了雨点落地的声响和狂风肆虐的吼叫,四周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即使轻功稍逊,也不虞被人发觉。

暴雨在眼前倾泻,闪电在头顶肆虐,一个鬼魅般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院墙旁,他穿着贴身的夜行衣,面上以黑巾蒙住,手中紧握着柄雪亮的长剑朝卫思函房间急奔而去。

是杀手!

尽管大雨瓢泼,但凭借敏锐的耳力,伏在窗台旁的杀手还是隐隐分辨出屋内一轻一重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吸声。

轻的那个若断若续,吞气吐息间竟无明显分界,显现出极其深厚的内功,自然是祝圣大会中的魁首卫思函。

重的那个时急时缓,毫无半点规律可言,不用想也知道非独孤虹门下最不中用的弟子段奇是也。

黑衣杀手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模出迷香,悄悄吹进房内。

他担心的不是行凶后被段奇发现,而是卫思函敏锐的灵觉,如果出手前不慎将他惊醒,送命的指不定就变成自己了。

不多时,屋里传出的呼吸声开始含混不清,只听“哼”的一声闷响,段奇首先被迷香熏倒,紧接着卫思函的呼吸声亦戛然而止。

黑衣人缓缓站起,猛地右臂横扫,“唰”地凌空一掌,发出及其清脆的鸣响。

若在平时,为思函早已警觉,现如今却任何反应都没有,可见他已然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

黑衣人微微颔首,取出开锁工具,毫不费力的打开大门。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衣人悄然入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就算站在跟前怕也无法分辨。

他的脚步极轻、极稳,然而先前从大雨中一路疾行,鞋底也难免沾上些水,没走两步,忽然“吱呀”一声,险些滑倒。

黑衣人立刻稳住身形,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

他发出的声音虽然甚是轻微,但当此情境,却比生锈的刀剑相互磨擦来得还要刺耳,昏迷中的卫思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竟动了动。

黑衣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在深夜,定能看见他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然而卫思函的动作很快停止,黑衣人虚惊一场,不由暗自着恼,咬牙切齿的走到床边,迸力一剑,直取卫思函要害。

毒如蛇蝎,迅若闪电,伴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噗”的一声,剑锋直贯而入。

可惜它穿透的并非卫思函身躯,仅仅是张普通的圆凳。

原来,就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昏迷中的卫思函忽然“醒转”随手抓起床边的圆凳挡在胸前。

黑衣人大惊失色,立刻弃剑飞退。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却仍及不上卫思函雷霆万钧的流星十三式。

“唰啦”冰凉的剑尖瞬间加速,倏忽横在黑衣人咽喉前,只要他再晚半步止住身形,定必死无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卫思函燃起火折,从容笑道。

黑衣人动弹不得,眼中尽是恐惧,哑声道:“你……你怎么……”

“哼,任兄故意将查案之事交托于我,为得就是请君入瓮,引出你们这帮凶手。”

卫思函功聚双目,冷笑道。

“他……他知道我们多少底细?”

黑衣人汗出如雨,颤声道。

“唉,其实也不多,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我俩在屋内攀谈时,你小子躲在外头偷听。”

卫思函露出个看透一切的了解神色,含笑道。

“那……那当时你们为何不出手?”

黑衣人愕然道。

“很简单,抓贼抓赃,逮你个现行一会也省得多加解释。”

卫思函好整以暇的大笑道,“我说得对吗,这位师兄。”

黑衣人脸上阴霾密布,低声道:“卫思函,你我无冤无仇,索性……”

卫思函漫不经意的打断道:“笑话,三更半夜的跑来刺杀,这叫无冤无仇?”

“我……我也是受人逼迫,身不由己啊。”

黑衣人告饶道。

“供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卫思函双目杀机乍闪,沉声道,“否则,见到掌门后绝不仅仅是将逐出师门那么简单。”

“要是老实交待,组织……组织是不会饶恕我的。”

黑衣人虎躯剧震,脸上血色尽退,失声道。

“如果你咬牙硬撑,就算到掌门处肯手下留情,李师叔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罢。”

卫思函提高声线,威逼道。

黑衣人闭口不语,死命摇头。

“传言王师兄拜入本派前原是湘南黑风寨少主,手中有一十八套刑讯逼供之法,想必明日定能开开眼界。”

卫思函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师兄你熬得住多久。”

“我……我……”

黑衣人颓然道,“我要是说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有太上坐镇祝融峰,只怕鬼冥神君与恨天得忌惮三分,至于其他人……”

卫思函冷笑道,“哼,他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衡山放肆。

“好,我说,杀害李师叔的凶手……”

黑衣人的话还没完全出口,突听“嘶”一声响,黑暗中似乎有道极细的银芒穿窗而过,旋又不见。

忽然,黑衣人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手腕猛地一阵痉挛,目中现出惊骇欲绝之色,嗄声道:“是……是……是……”

卫思函大急道:“是谁?快说?”

黑衣人咽喉中“咕嘟”一响,任何声音都发将不出,这秘密就随他最后一口气被咽回肚中,或许也将永远消失。

第四章 灭天令出

“什么人!”

卫思函飞身掠出窗外,仰天厉吼,隐隐约约瞅见个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卫师弟,怎么啦。”

四面八方的同门俱给惊动,纷纷走出屋舍,冒雨围拢过来。

“唉,功亏一篑啊。”

卫思函倚住门框,仰天长叹。

“这……这是谁?”

林非凡坐下大弟子楚天阔指着黑衣人的尸体愕然问道。

“当然是杀害李师叔的凶手。”

卫思函喟然道,“不,应该说是凶手之一。”

楚天阔简单问清事情始末,恨恨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衡山派撒野。”

说着一把揭开蒙面黑巾。

“穆尘钟!”

众人齐声惊呼,想不到黑衣人竟然会是周凯最宠爱的徒儿。

没多久,林非凡、独孤虹等长辈级人物尽数赶到,卫思函本就不大的卧室更显拥挤。

周凯甫一瞥见黑衣人面容,登时愣立当场,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不……不可能,尘钟他素来沉稳敦厚,岂会作出欺师灭租,屠戮同门的恶行。”

“夜行衣、蒙面黑巾还有这把利刃如何解释?”

林非凡冷冷道。

周凯雄躯剧震,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道:“再怎么说没有口供也……对了,谁,谁把尘钟杀死的?”

“本来我已将他擒住,正要拷问幕后主使,谁知门外突然射来一直毒镖,结果……”

卫思函曲膝跪倒,低声道,“弟子愚钝,未能擒住此人,望掌门赎罪。”

“今晚风雨交加,相隔几丈便目力难及,岂能怪你。”

林非凡柔声安慰道。

“非凡,你看。”

独孤虹从穆尘钟腰间取出面奇形怪状的铜牌,沉声道。

林非凡凝神瞧去,登时面色大变,惊呼道:“灭天令!”

衡山派上下年纪较长的十余位无不相顾骇然。

灭天令本是绝杀中人行动时随身携带的信物,一旦成功击杀目标,就会将其留在尸身旁借以立威。二十年前,绝杀的实力达到鼎盛,灭天令不再作为得手后表露身份的道具,而是用来威逼恐吓,提前交给某人或者某个组织,强迫他们无条件投降归附,倘若收到灭天令的三天内对方没有回应,则接令者必无幸理,故有“灭天令出,非死既降”之说。

五云山大战中,绝杀损失惨重,后又被唐云鹤率众一连荡平大小分舵二十四处,几近消亡。廿载以来灭天令绝迹江湖,再未出现,不想今日竟从穆尘钟尸身处寻得,看来中原武林又将兴起一场波澜。

“事关重大,是否要告知太上?”

焦伟华沉声问道。周凯被牵涉进杀手事件自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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