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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笑傲江湖第43部分阅读

令狐冲精神一振,脱口道:“无边落木!”这一招他曾见师父使过,据说这名字取自一句唐诗,可惜他懒读诗书,却不记得那诗句了,只记得师父说这一剑刺出,好像如同千百棵树木上的叶子纷纷飘落,四面八方都照顾得到。

岳不群和封不平见了本门这记绝招也是精神一振,齐齐踏上一步,岳不群脱口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封不平立即接口道:“不尽长江滚滚来!”二人对望一眼,面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令狐冲见吴天德这一招使出来,不禁心中大奇。记得师父使这一剑时,天下大雪,师父这一招刺得又快又急,每一剑都刺中一片雪花,端的是轻灵迅捷之极。

可是此时见吴天德使这一剑,那剑风沉啸之声,快仍是快,却没了轻灵的影子,一剑剑便如一条条滚木砸了下去,剑招连绵不绝,真的象是长江之水,一浪未尽,一浪又起。

台下众人全都站起身来抻着脖子向前看,桃干仙前边也打挤过去几个人,挡住了他视线,这货却痴心不改,为了能继续端坐针板,便将四个藤箱摞了起来,再将钉板搁在上边,仍是乐此不疲地坐在上面,只是那箱子摇摇晃晃,看起来有点儿吓人。

左冷禅就仿佛滔天巨浪中的一座孤岩,傲立不倒,气涌如山,双脚进退移动不过盈尺,掌中一柄剑见招拆招,舞得甚急。

忽然吴天德一声长啸,长剑扬起向斜后一指,身形如苍鹰一般矫然跃起,刷地一下落在封禅台一侧。

只见左冷禅立在台中,那柄较一般长剑略长略宽的嵩山铁剑直飞到半空中,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铿地一声落在大麻石上,当啷啷一串响,跳跃几下便寂然不动。

一直注目观看的台下群雄以封禅台为中心,惊呼声向波浪一般向四下传开,不少人惊呼道:“左冷禅败了!”“左掌门败了!”,站在近处的人看见左冷禅呆立台上,右手垂下,指尖淋漓滴下一行鲜血,也情不不禁叫道:“他手腕受了伤,他被刺中了!”

吴天德嘴角微微泛起一番笑意,此番他没有用回声谷的轻功身法、没有用天得一刀,只用融合了‘独孤九剑’高明剑意的华山剑招,终于打败了这一代枭雄。

丁勉等人向台顶抢前几步,惊道:“掌门师兄……!”

左冷禅呆呆而立:他本想在武功上挽回些颜面,回头再迎付各大门派时,也有资本讲话,可是现在却是败得如此沏底,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了。

丁勉见他不答,又抢上两步,急叫道:“掌门师兄?”

左冷禅心中无数念头纷去沓来,想到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筹划五派合并,可是这无意中钻出来的吴天德,竟使得自已霸业为空,功败垂成,不但身败名裂,连嵩山祖师也要为之蒙羞,他忽然仰天发出一阵苍凉的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山谷为之鸣响。

嵩山派几名弟子抢过去,齐叫:“师父,咱们一齐动手,将华山派上下斩为肉泥。”

左冷禅默默摇头:今日五岳大会,峰上如此多人,怎么杀得干净?况且吴天德揭出百年前后本派两桩丑闻,除了本门弟子,恐怕那些助拳的人也早离心离德,如果真要动手,嵩山剑派可就有灭门之虞了。

左冷禅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一代枭雄,这倾刻间已定下计策,要保得嵩山派百年基业,唯今之计,只要自已来承担一切罪责,平息四派之怒,引起天下英雄的同情。只要我嵩山派还在,韬光隐晦,修养生息,几十年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左冷禅想到这里,忽地转身面对台下,高声喝道:“汤师弟听命!”,汤英锷怔了一怔,忙抢上两步,跪倒在地,双手抱拳道:“请掌门师兄吩咐!”

左冷禅抬起头来,高声说道:“七弟,本派之中,你武功虽不甚高,但平时扶助我治理派中事务,公正无私,嵩山上下无不信服。由今日起,由你继任本派第七代掌门!”

丁勉、汤英锷等人错愕大惊,失色道:“掌门师兄,万万不可!”

左冷禅一低头,厉声喝道:“住嘴!”语气一缓又道:“丁师弟,你们好生扶助七弟,嵩山派是侠义传人,自祖师爷创派以来,铲奸除恶,从不落人后。所谓瑕不掩瑜,怎可因为个别弟子不屑便自甘菲薄?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他说着,眼中射出无比炽烈的光芒,死死盯着汤英锷。汤英锷平时便在嵩山伴他处理教务,如何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禁黯然点头。

丁勉晓得师兄传位于汤师弟,是熟知自已几人都孤傲不驯,当此时刻,嵩山派一个处理不当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七师弟为人谦和,能忍辱负重,只有找他出面,才能顶住江湖中人的口诛笔伐,让嵩山派艰难地生存下去,不禁黯然神伤。

左冷禅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回台中,拾起那柄长剑,背对众人,望着天边一抹浮云,悠悠地道:“吴掌门,这五岳盟主,也只有你当得起了,我嵩山派也是你盟下弟子,还望吴盟主善待我嵩山门下。”

他又长长一叹,忽然振衣高声道:“我是嵩山掌门,全因我一已私心,才做下这许多错事,嵩山之罪,是我一人之罪,百余年来的恩恩怨怨,就由我来一力承担吧!”

说着他运力一抖,铿地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左冷禅右臂一回,噗的一声,将断剑硬生生刺入自己心脏,台下众人都瞧见他动作,都不禁惊呼出声。

左冷禅虽自刺身亡,却伫立不倒。彼时阳光已黯,流云无辉,一道孤影,长长投落台下,说不尽的凄凉寂寞。

丁勉、汤英锷等人抢上两步,不敢去扶,只拜伏于地,放声大哭。嵩山上下千余名弟子呼啦啦跪倒一片,呜咽声四起。

台下英雄,或鄙视左冷禅行为、或愤恨本派受其愚弄伤亡无数,但是这时见此光景,也不禁默然无语,嵩山绝顶天风呼啸,只有林中三两乌鸦,偶尔几声鸣叫!

第十卷 终极之战 第123章 再赴平定州

太室峰顶风声呼啸,一片低低的哭泣之声,气氛无比压抑。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见左冷禅如此武功、胆略,却落得自尽身亡的下场,也不免相顾叹息。

莫大先生却只是暗暗冷笑,左冷禅竟然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已身上,落败自杀,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只这片刻功夫,他已猜出左冷禅用意,心中不禁暗凛于他的决断。

事态发展到这时,嵩山派与其他四派仇怨已生,再加上他暗算吴天德的卑鄙行为大白于天下,嵩山派已难容于正道武林。

而嵩山派这些年来一直是与魔教抗衡的主力,到那时魔教再趁机打落水狗,嵩山派便岌岌可危。再深思一层,嵩山实力其实在四派联合之上,就算独力对抗魔教,仍未必会亡,但是前后两代掌门做下这等无耻之事,内外交困之下最可虑的便是嵩山内部离心离德,那才是导致嵩山派覆亡最可虑的关键。

左冷禅当机立断,行此雷霆一举,将所有罪责污名都揽到自已身上,自杀以谢天下,一可以博取武林中人的同情,保得嵩山派不受武林同道排挤;二可以凝聚嵩山派上下人心士气,以免人心涣散,此壮士解腕之举,实是明智。

如今峰顶这种局面,吴天德可不擅掌控,他收了宝剑回来,眼见群雄默默无言,一时也有些进退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

岳不群见此状况,忙走上台来,清咳一声,扶起丁勉、汤英鹗道:“左兄也是一世英雄,惟因一个贪字,逾陷逾深,终至不可自拔,做下许多错事,害人害已!”

他顿了顿又道:“但他终能顿悟往昔之过,以自已的鲜血洗清一身罪孽,也算得一条汉子。本来,岳某与他较技被毁了一条手臂,心中也多有怨尤,可是左兄如此痛悔往昔过失,唉!逝者已矣,这仇也该烟消云散了”。

方证、冲虚二人对左冷禅的野心知之甚详,此番上山就是希望五岳剑派中有人能够抵制五岳并派之举,但若是五岳自相残杀起来,其余四派联手与嵩山派互相寻仇,实非武林之福,因此一听岳不群这番话十分欣慰。

方证大师已情不自禁地赞道:“岳居士宅心仁厚,有此善念,不知消弥多少血腥,实是功德无量!”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方证大师谬赞了,其实是敝师弟仁厚善良,他上台与左师兄比较武功,原也盼点到为止,只希望左兄能改过自新、重新作人。想不到……左兄性情也如此刚烈!罢了,左兄临终既已大澈大悟,汤师兄,他对你说的一番话可是苦口婆心呀,汤兄领导嵩山剑派,唯有励精图治,多行侠义之举,才是悔过自新之道啊!”

汤英鹗心中一凛,想起师兄甘愿一死,就是不想嵩山一脉就此断绝,自已只顾哭泣,岂不有负师兄所托?他忙擦干眼泪,示意一旁的嵩山弟子抬了左冷禅尸身下去,向岳不群拱手道:“岳掌门说的是,本派……本派实是对不起五岳同门,这盟主……本派是无颜再争了。左师兄临终前曾有遗言,今后这五岳盟主该由吴掌门担当才是!”

台下数百人顿时叫道:“正是,吴大侠武功盖世、侠义无双,请吴大侠做五岳掌门!”“是啊,是啊,谁不服的尽管上台去领教领教吴大侠的绝妙剑术、无双内功!”

岳不群听着台下应和的人越来越多,面上只是微微带笑,却不应声。

汤英鹗故作无私,好象抛弃了个人恩怨,慨然拥戴吴天德做五岳盟主,但他却说是左师兄临终遗言,这句话若不细细酌量似也无不妥,但若是吴天德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上五岳盟主,那么从道统上就是左冷禅传位给他。

目前嵩山派还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若过上三年五载风平浪静之后,他们处处以前盟主门人自居,吴天德做为左冷禅的承位者,如果对他们过于严苛,难免会遭人诟病。

岳不群现在已放弃了个人野心,吴天德是他中兴华山派的唯一希望,岂肯让他吃这个暗亏,弄得以后这个盟主当得缚手缚脚?若论起勾心斗角,汤英鹗哪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听了汤英鹗的话,却并不搭腔。

直到五岳剑派弟子中有人不等师傅吩咐,也跟着大喊起来,岳不群才把手一举,肃然说道:“诸位,请静一静,五岳剑派盟主,需得德高望重、武艺高强,能够得到五岳剑派拥戴的人才可以担任,岂可私相授受?

方才岳某已对诸位英雄说过,华山剑、气二宗即将合并,本门将由吴师弟担当掌门一职,但是现在岳某还是华山派的掌门,我凭心而论说句公道话,敝师弟虽然武功高强、侠义心肠,毕竟年纪尚轻,担当如此重任恐难以服众,因此我推举衡山派莫大先生为五岳盟主!“

方才吴天德上台比武时,就感觉岳不群嘱他小心确是发自肺腑,心中对岳不群越发有些琢磨不透,难道自已所知的是错的,他真的是位君子不成?刚刚见岳不群走上台来,对嵩山派‘嘘寒问暖’,吴天德不明他的用意,还道他又对五岳盟主之位动了心。

这时听了他的话,才省起方才也听宁师姐说过华山剑、气二宗合并,掌门由自已担当的话,现在岳不群又在天下英雄面前提起,自然不会有假了。自已并未同他商议过两宗并派的具体事务呀,何以他已言之凿凿,连掌门都让了出来了。他让出掌门之位,又这样慨然推举莫大先生为盟主,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还有一丝野心,难道岳不群当真转了性儿?

他推举莫大先生?嗯,不错,自已当了一个剑宗掌门就觉得不胜其扰了,若是做了五岳盟主,整日排忧解难、舒解各派纠纷,五岳剑派和其他门派有点磨擦过节,就得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解决,那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一听这话,吴天德连连点头。

他怎知道现在岳不群现在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的成功岳不群就视做自已的成功,为了让他名正言顺、以五派共举的正当身份登上掌门之位正在煞费脑筋。

莫大先生听了岳不群的话,心中好生郁闷:“这老狐狸,你话里话外就是想把你师弟推到盟主的位置上嘛,什么武艺高强、为人侠义,就是难以服众,这不就逼我表态让他能服众了么?不过吴天德这小子我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他来做盟主,江湖中一定可以少了许多事非,推举他做盟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莫大先生想到这里,干笑两声道:“岳先生可不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吴老弟做五岳盟主,正是众望所归,衡山派上下是一体赞同的!”,他话音一落,刘正风和一众衡山弟子都大声叫起好来。

泰山玉馨子高声叫道:“恒山定闲师太德望甚隆,武艺高强,我推举恒山定闲师太!”,这牛鼻子眼看大靠山成了本派的仇人,于公于私都不能再依附他们,看上回情形,吴天德对天门道人极有好感,如果他当上五岳盟主,只怕天门师侄就要东山再起了,自已篡夺师侄的掌门之位,别人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一定是看不起自已的,既然盟主无望,不如推举定闲师太,她也是出家人,为人宽厚,总比吴天德要强上许多。

定闲师太听了起身微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匡扶武林正义,正需要吴掌门这样年青有为的的人,我与两位师姐一致推举吴掌门任盟主!”

汤英鹗见岳不群识破了他的诡计,搞出这场五岳众口一辞的盟主选举来,心头暗恨,但面上却不得不随声附合道:“定闲师太言之有理,嵩山剑派也愿意由吴掌门任我五岳盟主!”

泰山玉馨子见状,只得改口道:“既然定闲师太不愿被这些俗事打扰清修,那五岳盟主之位,吴掌门实是最恰当人选啦,实至名归,本派也表赞同!”

登时台下五岳剑派中弟子和江湖群豪大声鼓噪,纷纷叫好起哄。岳不群见状喜上眉梢,转向吴天德大声道:“吴师弟,五岳剑派盟主,权位虽重,但责任更重,这是为了五岳剑派门下数千名弟子着想,也是替江湖同道尽力,如今既然众望所归,我看你也不要推辞啦,就担起这份重任吧!”

吴天德看戏看得正热闹,不料这些人你推我让最后又绕到自已头上来,慌忙摇着手道:“各位英雄、各位前辈、各位掌门,咱们五岳剑派中人才济济,在下年轻识浅,可当不得这份重任!”

岳不群说道:“师弟何必妄自菲薄?嵩山、衡山、恒山、泰山的诸位师兄、师弟都一致拥戴,你若再推辞岂不寒了大家的心么?今日师弟荣登盟主之位,又有天下英雄在此见证,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不必再拖拖延延,华山剑、气二宗就在今日并派好了,师弟,我就把华山派交到你手里了!”

岳不群说完,退后两步,单膝跪地,只是他一臂已毁,垂在肩侧无法抱拳,可是神态仍异常恭谨道:“华山岳不群,参见本派掌门人!”

他这一跪,台下宁中则及气宗诸弟子一齐跪倒行礼,齐声道:“参见掌门人!”

赵不凡、封不平等人见状喜出望外,小师弟做了华山宗门、又成了五岳盟主,今番可真是扬眉吐气,一众人也喜滋滋地跪了下来,高声道:“参见掌门人!”

四下群雄见状纷纷道喜,高声叫道:“恭喜吴掌门、恭喜吴盟主,吴大侠今日双喜临门哪!”华山弟子这一跪下,任盈盈早避到一边去,蓝娃儿见宁中则、赵不平等人都单膝跪地,忙也有样学样地跪在地上,被仪琳一把拉起来,奇怪地问道:“小蓝,你做什么?”

蓝娃儿娇声道:“我……我们也算是华山的人啊,我看赵大哥他们都跪下了,我们不该跪下么?”

仪琳哭笑不得,轻声道:“你……你我虽也算是华山的人,不过可不是华山派弟子呀,不用拜见掌门人的”。

蓝娃儿不服气地道:“为什么不算?吴大哥当了掌门和盟主就了不起啦?他敢赶我出华山,看我不毒……不找他算账!”

这话一出口一旁跪在地上的华山弟子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封不平吃吃地低声笑道:“小蓝姑娘,你是华山派的人,不过呢,是华山派的掌门夫人,可不是华山弟子,不用跪的,你想跪的话,等你和师弟成亲之日交拜天地时再跪吧!”

他这一说,那些弟子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蓝娃儿这才明白究竟,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被同样红了脸的仪琳扯到一边去了。

这一来立在那儿的便只有桃谷六仙,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那儿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桃干仙盘膝坐在针板之上,左顾右盼,故作庄严,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目注台上,却没人去看他表演了。

吴天德哪想到岳不群会来上这一出,这一来他对岳不群的疑虑终于打消了八成,连忙抢上一步去扶岳不群,有些惶恐地道:“师兄快快请起,各位同门快快请起,我可当不起这样大礼,本门有诸位师兄们在,此事容后再议!”

不料岳不群却不起身,执意道:“请吴师弟答允接任本派掌门之位,否则师兄长跪不起!”台下几位师兄和宁中则齐声说道:“请师弟接任本派掌门!”

吴天德暗暗叫苦:“接了掌门接盟主,以后诸事缠身,俺的小娇妻们都要守活寡了”

岳不群现在是一片赤诚,如果他知道自已一心想扶持起来的这位华山救星、宝贝师弟,心中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吴天德眼见华山派近百名同门长跪不起,无奈之下把心一横,只得向岳不群道:“师兄要我答允接任掌门也可,但师兄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岳不群欣然道:“只要你答应担任本派掌门,将华山发扬光大,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师兄也答应!”说着站起身来。

台下华山弟子这才喜勃勃地站起身来,吴天德拉着岳不群的手,向四下群雄朗声说道:“诸位五岳同门,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身为一帮一派领袖者,首重德行,否则言行稍有差池,不单自已,恐怕成千上万人都要被他带入深渊。吴某年轻识浅,五岳大事,一个处理不当,就会使五岳同门彼此伤了感情,以我之见,这五岳剑派盟主不如由岳师兄来担当,大家以为如何?”

岳不群大吃一惊,他也是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狠角色,雄心、抱负均不在左冷禅之下,一知道自已已失去争霸天下的本钱和资格,立即退而求其次,全力辅佐吴天德实现让华山重回五岳第一大派的梦想,吴天德的提议太过荒唐,他怎肯答应?

台下也有人高喊道:“五岳盟主一向是由五岳门派掌门担任,岳先生已让出掌门之位,怎么可以担当五岳盟主?”“岳掌门武功大打折扣,怎么统率五岳剑派?”

吴天德正色道:“大家听我一言,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情同手足,同时也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凡遇大事,本该各派共同商议决定,如果象以前那样一人独断专行,就算没有私心,如果一个判断有失,也难免造成极大的错误。

因此我建议五岳盟主,今后不由各派掌门但任,而从各派中挑选为人公平正真的长者担任,武功倒在其次,这样他的地位超然,有涉及五岳剑派大事时,居中调停、筹划协调,以五派共同的意见和利益为已任,岂不更好?

岳师兄江湖人称‘君子剑’,他为人侠义,众所周知,识见更是卓超,足以担当此任,大家以为如何?“

玉馨子听了喜不自禁,五岳盟主如果和一派掌门分了家,江湖声望和地位虽然并不稍减,但是实权却大大削弱,与自已大大有利,当下急忙拥护道:“吴掌门所言甚是,‘君子剑’岳先生担任五岳盟主,我泰山派心服口服!”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对视一眼,均对吴天德的‘大公无私’心中佩服。至于吴天德到底是大公无私还是因私废公,却非他们所能了解了。

二人均想:“左冷禅任盟主时,飞扬跋扈,动辄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屠灭五岳同道满门。吴天德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五岳剑派已传承数百年,今后还会传承下去,难说下一位盟主不会是个左冷禅那样的人,吴天德的方法大大提高了各派掌门的权力,五岳盟主地位依旧,事实上却是五岳剑派事务的联系、调解之人,长远来说,确是一件好事”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纷纷表示赞同,嵩山派现在是人云亦云,哪还有五派唯我独尊的气势,当下也随声附合。

台下群雄见状暗想:“你们师兄师弟一家亲,一个统一全派做了掌门,一个便去做五岳盟主,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华山派的?与我们何干!”自然附合的附合、赞同的赞同,封禅台上顿时便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岳不群推脱不得,眼见连封不平、赵不凡等几位剑宗同门也捻须微笑,向他微微点头,心情不觉激荡难平,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了。他本想让出掌门之位,就此退隐华山,从此‘君子剑’岳不群就要消失于江湖了。

想不到这位师弟果然宅心仁厚,竟然将地位尊崇无比的五岳盟主拱手让给自已,那是和少林方证大师平起平坐的地位啊,以自已如今的状况,能有这等成就,今生还有何求呢?

他激动得抓住吴天德的手臂,犹豫半晌,忽然脱口道:“师弟,师兄不配担当此职啊,我……你可记得你与不戒父女去往恒山时,路经卫贤山中,有个黑衣人……”。

吴天德听他说到这里,急忙打断他道:“师兄,往事已矣,这些年来你与宁师姐独自支撑华山门户,功莫大蔫,今后师弟还有许多事要向师兄请教!”

岳不群眼含热泪,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饶是养气功夫甚佳,此时也已说不下去。

吴天德拍了拍他手,心道:“岳师兄啊,放着你这么有才干的人不用,我哪有闲功夫整天在五岳间奔走啊。只要你不走上邪路,丢了咱华山派的脸,师弟一定好好扶持你这位联合国秘书长,决不欠费、决不捣乱,决不做霸权主义强国!”

此时台下鼓躁之声逾烈,不断有人高喊“君子剑岳先生,以您的威望当得这五岳盟主,不要再推辞了吧”,冲虚道人与方证大师耳语几句,也扬声说道:“岳先生,众望所归,你就勉为其难吧,若是‘君子剑’这块金字招牌还当不得五岳盟主,那天下还有谁人当得?”,这话一说,顿时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吴天德高声笑道:“大家静一静,岳师兄已答允做五岳盟主,有请岳盟主对诸位英雄讲几句话!”,说罢为了以示尊重,吴天德也走下封禅台,站到华山派中去。

岳不群独自走到台前,面对峰上群雄,此时光线逾发暗了,峰顶人头攒动,也更显得声势浩大。岳不群此番虽不是以武功夺得盟主之位,但是因‘君子剑’三字受到大家拥戴推举,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感受。

他长长吸了口气,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高声说道:“”既承众位朋友和五岳同门抬爱,在下倘若再不答允,倒显得过于保身自爱,不肯为武林同道尽力了。“

这话一出,气宗门下弟子欢声雷动,各派英雄也都微笑鼓掌。

岳不群待人声稍静,又朗声说道:“在下无德无能,虽任盟主之职,凡事当与诸派掌门从长计议,在下不敢自专。现下天色已晚,各位都辛苦了,还请嵩山汤掌门招呼各位朋友到嵩山本院休息,饮酒用饭!”

群雄齐声欢呼,肚子饿得狠的,已纷纷奔下峰去蹭饭了。

***********

岳不群下得台来,衡山、泰山、恒山等派都过来向他和吴天德分别道贺。待众人稍稍走散,方证和冲虚也走了过来,含笑向华山这对今日最是风光的师兄弟道贺。他们本来担心左冷禅统一五岳派后,野心不息,更欲吞并少林、武当,为祸武林。

如今这种结局,二人自然放下心来,因此道贺之意均十分诚恳,岳不群以前虽是掌门身份,但在这两位面前却是以弟子之礼晋见,这时逾发谦虚起来,忙也谦声道谢。

方证大师望望四下只是华山弟子,便低声道:“岳先生、吴先生,今日左冷禅自尽身亡,嵩山门下只怕颇有人心怀叵测。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二位身在嵩山,可须小心在意。”

岳不群忙道:“是,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方证大师又微微笑道:“少室山与此相距不远,只在咫尺之间”,这话说了一半便语声一顿,不复再言。

吴天德听了微微一笑,心道:“这老和尚瞧起来相貌忠厚,却是话里有话,这些大人物可真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但是方丈大师毕竟是一番好意,二人皆深深一揖谢过,岳不群道:“大师美意,岳某与师弟铭感五中。”方证大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与冲虚道长相携而去。

岳不群转向吴天德,欣然道:“师弟,我们也去用些酒饭饮食吧,今后咱们已是一家人,今晚我要与师弟还有诸位师兄促膝长谈!”

他话音刚落,桃谷六仙中五个已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吴天德道:“吴小子,你说我们刚刚在台上表演的功夫妙是不妙?”“我的驭蛇之术最为高明,你看那双蛇狂舞如何?”“我的吞炭火才最是了得,你学了我的功夫那这掌门才当得稳当”。

桃干仙坐在针塔上面,急忙叫道:“吞火有什么了不起啦,我说吴小子,你看我坐在针板上,恍若无事,你要不要学,我决不藏私”。

他们也知吴天德今日做了华山派的掌门,又在天下人面前大大地露了脸,如果他肯学自已的功夫,那说出去甚有面子,一时又争执起来。

任盈盈、蓝娃儿、仪琳反被挤在一边,凑不上前来。岳不群瞧见她们,拍了拍吴天德肩膀,微笑道:“看来今日师兄只能和赵师兄、封师兄他们促膝长谈了,哈哈哈,我们先行一步!”

说着他与一众华山门人,也自向峰下行去。吴天德被桃谷五仙围在中间,正七嘴八舌地推销着自天竺学来的杂七杂八的本事,各人为了争取吴天德的注意,已跑回去将桃干仙从那堆箱子上推下去,提了箱子回来将吴天德围在中央,打开箱子拿出一件件模样古怪的东西不断吹嘘卖弄。

吴天德无奈,只好向蓝娃儿道:“小蓝,你和仪琳先陪任大小姐去用餐,我……呃……我稍待便来!”

果然如岳不群所料,晚餐后他只能同赵不平一班人聚在一起言谈,不过吴天德却未同蓝娃儿她们在一起,那桃谷六仙痴心不改,一喂饱了肚子,马上又跑来缠住他,非要他学一样天竺功夫。

吴天德是一派掌门,自住了一个小院子,院中内房安排了任大小姐和蓝娃儿她们居住。蓝娃儿天真率直、仪琳温柔乖巧,一向心高气傲、没有什么女伴的任大小姐与她们熟悉之后倒也相处融洽,三人关了房门自在房中闲谈。

外厅中可就成了桃谷六仙杂耍的天地,吴天德碰上这六个宝贝蛋,也无可奈何,若不学上一样功夫,这些人势不罢休。他无奈地瞧着桃实仙吹着竹笛驭蛇,心中忽地一动,不如学了这功夫吧,自已本就会吹笛子,学了回去待儿子、女儿稍稍大些,用来哄他们开心岂不是好?

吴天德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念头,小孩子若见了喜欢,整日价要他弄两条蛇来在身边,岂不危险?就算没有毒的,那么小的娃娃,终究不太安全。

他忽又看见桃根仙坐在地上,双脚居然举过了头顶,交叉夹于颈间,双手怪异地绕过身子在后背合掌,那身子不但柔若无骨,而且可以将身子扭曲变形成任意一种模样,身形一会缩小如婴儿,一会又复原成高大的原形,端得奇妙无比。

吴天德暗暗奇道:“莫非这便是瑜伽功夫?倒是果然奇妙,居然可以将身子不可思议地扭曲成这副模样,听说这功夫练了有保持体态的功效,咦……!”

吴天德心中一动,忽地yy起来:我若学了这种功夫,回去教给非烟、小蓝她们,嘿嘿嘿……,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动作……呃……性爱瑜伽不是我发明的吧?

吴天德两眼冒出烁烁的绿光,仿佛已看到非烟、静月、小蓝她们那姣好动人的身体以各种妖媚、诡异的姿势呈现在他面前,他精神一振,指着桃根仙道:“我要学这个,请桃兄快快指点我吧!”

其他几仙听了嗒然若丧,桃根仙得意洋洋,连忙凑过来细细讲解。这种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大小、形态的上乘瑜伽术除了肢体的锻炼,自有一套奇特的行功运气之法,但吴天德原本功力极高,只消知道运气的法门,自然一学就会。

这就好象先练成了《九阳真经》的张无忌,本身已具极深厚的内功,要学《乾坤大挪移》,所要掌握的只是运气之法。别人从头学起如同挖渠后一点点积蓄雨水,他却如同在一条大河旁边开挖沟渠,自然是渠成水至,容易无比。

吴天德这一用心学习,这门功夫掌握得倒也甚快,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将这门古怪功夫完全学会。

桃根仙见了不禁赞道:“你的悟性比我还好,我去天竺寻访名师,找到一位叫塔洛德伊的人,我将他自地底下挖上来,也是学了三天才学会,那个快一百岁的老头儿直夸我是当世奇材,说什么也要叫我当他的衣钵传人,我费了好大劲儿才逃回来,他若见了你,一定更舍不得你走。”

吴天行吓了一跳,忙问道:“从地下挖出来?他是活的死的?”

桃根仙道:“挖出来时是死的,过了会儿就活了。他的弟子说已经把他埋到土里两个月了,还说是那老头儿吩咐埋足了六个月再挖出来,我哪有功夫等他那么久,便早早将他挖了出来”。

吴天德一想便已明白,早听说瑜伽功中有类似于龟息大法的功夫,可以数月不进食不呼吸,犹如冬眠一般,那位大师想必就是用这种功夫将自已埋在土中,碰到桃谷六仙居然莽莽撞撞地将他挖了出来,这种拜师的法子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次日已有各路英雄陆续告辞离山,五岳剑派中人却一直等候去见见华山岳肃、蔡子峰两人遗容。

吴天德背了个包袱,里边事先带了衣物,到了那处铁亭,铁亭旁不远便是吴天德自下边挖出的一个洞口,二人逃出后已搬了一块大石盖上,当下也不说破,自叫嵩山门人开动那铁亭机关,吴天德先以绳索将自已缀了下去,急忙将壁上恐怖之物一一毁去,又替两位前辈穿好衣着,这才拴好绳索,通知上边的人下来。

五岳剑派中一些重要人物陆续缀着绳索到了玄冰洞内,见了这天地生成的奇异之地,都不禁啧啧称奇,待他们拜过岳、蔡两位前辈遗体,去看了冰壁上刻下的文字,都摇头叹息不已,嵩山派的几位太保却是满面羞惭。

这个古洞可保人尸体百年不腐,原是安置两位前辈的洞天福地,可是嵩山剑派上千弟子,总会有人对华山派怀恨在心,令人堪虑的是难保不会有人下来破坏两位前辈遗体泄愤,所以吴天德与岳不群商议一番,派人下山买了两具棺椁,将岳、蔡二人遗体搬出,准备运回华山安葬。

任盈盈也向五岳剑派许诺,尽快将那位日月神教前辈的手札拿来,与岳、蔡二人冰壁遗书相互印证。五岳剑派中虽仍有不少人对她心存敌意,不过却也无人存有难为她的想法,严格说来,日月神教是中了嵩山叶无缺的奸计,而叶无缺不但是嵩山掌门,还是五岳剑派中人,站在日月神教一方来说,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是受了五岳剑派的伤害,这笔糊涂账还能怎么算?他们自然难以指责对方。

各路英雄都走光了,最后便是五岳剑派同门,汤英鹗与丁勉等七太保立在嵩山脚下,恭送各派离开,心情说不出的难过。这两日欢欢喜喜地迎接各门各派的人来,嵩山上下得志意满,满以为五岳并派必可成功,从此嵩山一家独大,可是现在呢?

左掌门被逼自杀,盟主易位。十三太保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正趴在山上养伤,三个死无全尸,剩下站在这儿的八个人中……,汤英鹗看了看一臂虚悬的四师兄费彬,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七天后,吴天德与任盈盈匆匆赶到了平定城。

那日离开嵩山,吴天德就向岳不群、赵不凡几位师兄言明有一件极重要的私事要和任大小姐同去,请师兄等人先行返回华山。由于他们还带着两具棺材,行路甚缓,或许自已办完事情回到华山,与他们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岳不群等人听他说是自家私事,便不再问。仪琳、蓝娃儿却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何等重大,这事一旦被人知道后,又是何等的轰动整个武林。

不过经过封禅台与左冷禅一战,二人对吴天德的武功极具信心,他这次去又有魔教的前教主和光明左使联手,那东方不败就算真的天下第一,难道还能是这三大高手的联手之敌?因此二人反不如以前担心,只是依依不舍地与吴天德倾诉了会儿心里话,就含泪上马,追上华山派的大队人马,回华山去了。

平定城“福盈客栈”,这是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上次吴天德来平定,便是住的这家客栈,因此任大小姐与父亲分别奔赴平定和华山时,便与父亲约定在这家客栈住宿。

二人到了客栈,已是黄昏时分,按照事先说好的化名向店伙计问起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因为二人在这店中已住了一段时日,任大小姐一提,那店伙计顿时想起这两位客人来,忙陪着笑道:“店里是住着这样两位客官,不过下午随着一位白面书生出去了,现在还不曾回来”。

任大小姐一听白面书生,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向他问起,听他详述了那人相貌,却不是东方不败模样,这才心头一宽,暗想:“父亲与向叔叔来劝说童百熊,莫非那人是童百熊的手下?不知他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待他们回来再详细询问吧”。

二人也在店中要了两间客房,自去洗漱休息不提。可是二人饭后苦候良久,仍是不见任我行和向问天回来,任盈盈心绪不宁,虽然一路劳累,也是全无睡意,只在楼下等候。

吴天德虽也感觉奇怪,但想以任我行和向问天的武功,除非东方不败亲自赶来,否则无论明斗暗袭,恐怕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所以心中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是夜,睡至四更时分,吴天德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披衣开门一看,只见任盈盈立在门前,满面焦虑地道:“吴兄,我在楼下已等了一夜,眼看天色将明,可是家父和向叔叔还未回来,你说会不会有事情?”

吴天德想了想道:“平定州附近,他们一定有很多旧部相识,会不会住在他们那里呢?”

任盈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问过店中伙计,家父和向叔叔平日每晚一定会回来店中住宿的,唯独今晚……”。

吴天德听了也觉有些不对劲,略一思忖道:“走,我们去他们的房间看看,看两位前辈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

二人傍晚住店时曾去二人住处看过,门上铜锁高挂,因此才先要了房间住下。二人走到任我行、向问天住处,忽见那门上铜锁已然不见,不禁心中一喜,任盈盈暗道:“莫非父亲已经回来?”

吴天德推了推门,门闸是从里边卡上的,他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房中传来脚步声,二人不禁相视而笑,心中为之一宽。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削瘦的白脸汉子,二人不由大为惊讶。

吴天德一瞧见这白脸汉子嘴角边那颗紫色肉痣,不禁大吃一惊,脱口道:“魏忠贤?你是……你是魏公公身边那个锦衣卫百户?”

那人本以十分警觉地打量着二人,听到吴天德叫破他身份,也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忽地喜道:“原来是吴将军,这位一定就是任大小姐了?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任盈盈可没空理他是谁,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父亲呢?”

那军官堆起一脸笑容道:“果然是任老先生的大小姐,厂公命下官在此等候两位,可没料到二位来得这么快,呵呵,厂公和任先生、向先生昨日下午已联袂赶往黑木崖,现在想必已诛杀了东方不败!”

“什么?!”,吴天德和任盈盈听了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十卷 终极之战 第124章 日出东方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任盈盈已抢着问道:“我爹爹他们是硬闯上山的?你说……你说你们是朝廷的官兵?你们带了多少人去?”

那个百户呵呵笑道:“何须千军万马,厂公神功盖世,足可抵得百万雄兵。而且那位向先生还建议去抓了童百熊,以诈兵之计上山,我见过任教主和向先生的武功,有厂公和他们二位,区区一个东方不败何足道哉?难道他还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任盈盈听说任我行等人并非强行攻上山去,心中这才稍安。吴天德却深知东方不败的厉害,不禁顿足道:“糊涂!糊涂!这么多天都等了,难道还差这一天两天么?怎么任教主不等我来便上山了”。

锦衣卫百户不悦道:“吴将军可是小看我们厂公么?任教主与厂公较量过武功,大赞他武功不凡,决不在你之下。二位不妨进房休息,我想厂公他们也快回来了”。

任盈盈看了吴天德一眼,心想:“这家伙武功进境神速,现在的武功修为较之杭州梅坞时飞跃何止一筹,如果父亲以那时的吴天德来衡量他的武功,那可失算了!”

吴天德听了那位百户的话只是苦笑一声,他当然也盼望有这三人联手,足以对付东方不败,只是自那日在避月谷中对东方不败的武功有所了解以后,吴天德对此实不敢奢望。

他顿了顿足,对任盈盈道:“我们立刻上山,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如果迟了,恐怕……”,他摇摇头,转身当先向楼下奔去。

任盈盈见他一脸凝重,忙随在他身后急急下楼,取了马匹,打马扬鞭,直扑平定城外西北方向的黑木崖。

出城四十里,又到了那片血红色峭壁山崖前。此时天光未明,到了这山中,更显得山色苍苍,如同墨染。任盈盈见吴天德打马甚急,也不由紧张起来,到了那条河边,只闻哗哗湍急水声,河岸边并无人驻守。

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任盈盈取出日月神教联络用的竹哨,尖锐的哨音吹响,不一会儿,黑沉沉的水面上一条小船儿缓缓驶来,离着岸边十多丈远,那梢公用竹篙一点,定住了小船,向岸边喊道:“是哪一坛的兄弟奉命上山,可有令谕?”

吴天德见那人只用一根竹篙,就轻而易举将小船儿定在湍急的河水中,这份惊人的臂力,决非普通神教弟子,当下纵身一掠,那身形如离弦的利箭,嗖地一下直射向小船儿。

十余丈宽的水面,天下间能一掠而过的人屈指可数,那人只觉人影一闪,吴天德已飒然立在船头,不禁骇了一跳,他急伸手去拔竹篙,吴天德双腿一分,那人只觉船下一沉,那篙竟拔不起来,吴天德已沉声道:“圣姑任大小姐回山,速速把船驶到岸边去!”

说着他已按住了刀柄,若非自已不通水性,驶不得船,他跳上来时便已一刀将这梢公杀了。那梢公听了任大小姐先是一呆,继而欢喜道:“原来是圣姑她老人家回山了,属下这就将船驶上岸去!”

说着他已十分谗媚地挥起竹篙,左一点,右一点,将小船儿驶得飞快,直奔岸边而去。吴天德见他模样,不由为之一怔,仔细一想,顿时喜上眉梢:东方不败想将自已换到任大小姐身上,这种惊世骇俗的消息自然不能公诸与众。任我行收复长江以南日月神教各省势力,此事也被他压了下来,现在黑木崖上下还不知道任我行健在的消息,这些弟子们自然将任盈盈视作神教未来的教主,地位更胜从前,焉能不竭力奉迎?

由此一端也可看出,任我行等人确是接受了向问天的意见,是由那童百熊带上山去的,尚未惊动日月神教上下。若是果如自已所料,那么这一路上倒可以省却不少力气,可以尽快赶上黑木崖了。

想到这里,吴天德扶刀的手便松了下来。那柄紫霞剑他并未带在身上,当日在封禅台上,吴天德已寻回自已的弯刀,任盈盈也讨回了那把适合女子使用的逸电短剑。

紫青双剑虽锋利无比,她却执意不肯再受。吴天德思及此番登上黑木崖,毕竟凶险莫测,这对神剑若落入东方不败手中,那可是华山剑派之耻了,便也不再强求她收下,双剑由岳不群等人暂带回华山供奉。

船到岸边,任盈盈跳上船来,那梢公为难道:“圣姑,这船儿太小,载不了您的神骥,小的回去再唤一条大船来吧!”

任盈盈见他异常恭顺,只道是被吴天德武功慑服,只是冷冰冰地道:“我急于上山,马儿尽管丢在岸边,你不必管了!”

那梢公连声道:“是,是!您老人家请坐稳了,小的这就驶船!”,他嘴里说着,急急忙忙一篙点出,将船推离了岸边。心中却暗暗忖道:“东方教主发下话来,要在一年之内传位于任大小姐,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圣姑急急回山,说不定便是奉教主之命,眼看着大小姐就要成为本教教主,这个马屁别人抢都抢不来,我一会儿独自驶船回来,寻到她老人家的马匹,圣姑一开心,说不定放我去外省当个香主、坛主,那可比守在这总坛油水多多了”。

这样一想,他生怕回来得晚了,那对马儿跑掉,当下拿出吃奶的劲儿,将小船儿驶得箭一般直奔对岸。到了对岸,这梢公点头哈腰地将二人送上岸去,立即捡了宝贝一般回去寻找那马儿去了。

前行不远,便是那道里许长的狭深石谷,谷边日月神教弟子远远看见有人走近,便高声喝道:“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是哪一坛弟子拜山,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听了立即伸手去摸臂下宝剑,吴天德一把按住她手,朗声喝道:“少教主任大小姐回山,还不快来迎接?”

他虽未对那套马屁切口,可是这句话实比圣旨还要有效,那些弟子听了眼前这两人中有一位便是任大小姐,登时几个品阶较高的香堂弟子已提了灯笼,急匆匆抢了过来。

这几人曾见过任大小姐一面,虽然当时任大小姐是蒙着面的,他们也觉有此机缘已高人一等。

任盈盈本已准备动手,硬闯过去,听吴天德对他们声称自已是少教主,心中一动,幸好日月神教那块通行令牌还在身上,便取出来向那些人一亮。

日月神教的令牌按品阶分为几种,任盈盈佩戴的是一枚小小的焦黑色木牌,只比东方不败的黑木令小了一号,那些弟子见了立即跪倒在地,“圣姑”、“大小姐”、“少教主”乱七八糟叫个不停。

吴天德见此光景,已知自已所料不差,当下不动声色地道:“少教主奉召回山,要面见东方教主,你们各回本位,不必陪同!”

那些人忙爬起来,连连称是,唯唯喏喏地退到一边,殷勤地打着灯笼,直将二人送进谷去,这才退回原位。这一来,拜东方不败所赐,二人一路通行无阻,到了那条三岔路口,黄带锦衣的神教弟子奉迎地将几人送上主道,还陪着笑脸道:“风雷堂童堂主一个时辰前刚刚带人上山,小的们就猜到教中必有极重要的大事,否则雷堂主怎会连夜上山呢,原来是少教主您老人家回山了!”

吴天德和任盈盈二人一路怕露了马脚,始终不敢问起童百熊的事,原本料想昨日下午任我行离开客栈,想必早已到了黑木崖,原来才刚刚上山一个时辰。

吴天德忙问道:“童堂主也回山了?他带了什么人?”

任盈盈平素回山便是由身边的人替她问答,自已甚少与人对话,所以那人也不生疑,说道:“童堂主带了三个人上山,两位老先生、一位中年人,说是教主的知交故友,小的也没敢多问!”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脚下加力,加速行程,不一会儿前边山路已是铺就的石阶,此地已非那几名黄带弟子辖区,几名黄带弟子忙拱手告辞。

此处已是极高的山峰,抬眼望去,前边一道石门牌坊,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就照在日月光明四个大字上。

验过任大小姐的腰牌之后,黑木崖上的绞索正缓缓放下一个巨大的竹篓。任盈盈仰望竹篓,心情十分迫切,恨不得那缓缓落下的竹篓直接落了下来,快快载了自已上去,现在距任我行上山已过了一个时辰,她眼看峰上平静如常,不知父亲生死下落,心中实实有些担心起来。

吴天德眯眼瞧着那彤红的太阳,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天下第一高手。他脑海中的印象,尽是那个穿着女子衣衫,坐在闺房中绣花的东方不败,所以心中说不出的古怪。

现在正是日出时分,那东方不败不会这么早便在绣花吧?自已所知的一切,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东方不败是否还会如原著一般,丧生在众人围攻之下呢?

吴天德想起句昔年听过的豪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此时,成德殿上大战正酣。

任我行、向问天、魏忠贤正与一道白衣人影缠斗作一团。任我行、向问天武功走的都是刚猛霸道的路数,一拳一脚都如长枪大戟,大开大阖,威风八面。

魏忠贤持了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却如鬼魅一般攸进攸退,绕着那白衣人团团打转。

地上死了几个紫衫侍卫,童百熊瘫在一旁,脸色苍白。他在一番大战后,被任我行吸干了内力,又以家人性命相胁迫,终于逼得他不得不违心将任我行三人带上山来。

他本想以东方教主武功、再加上总坛的一众高手必可将任我行三人擒下,却不料任我行也甚是机警,一进了成德殿,便点了他穴道再不容他讲话,控制了成德殿门,许进不许出,替他编出一套发现前教主任我行踪迹的消息,要人速速报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近些年来已将教务尽数交给杨莲亭处理,但是夜中得了心腹手下密报,不忍爱郎辛苦,便穿上男装,自往成德殿来见童百熊,恰恰遇上任我行三人。

任我行以前便功力高深,在西湖底下呆了十二年,内功逾加精湛。

他的吸星大法原本有些缺陷,早年发现这些隐患后便已不再吸取别人内力。这十多年来,他在牢中潜心摸索,自信已化解了那个隐患,因此见童百熊坚决不为已所用,便吸了他的功力。

不料甫吸了童百熊深厚的内家真气,他便感到胸臆之内真气充盈激荡,半晌化解不去,后脑玉枕穴处更是隐隐作痛,好象那内息变得无比强烈,直欲冲破经脉奔涌而出。

任我行暗觉不妙,强行压制住逆乱的气息,待东方不败出现,这一交起手来,浑身的真气浩荡澎湃,好象用之不竭,每每全力出掌,每一记掌力都刚猛无俦,胸臆之间似也舒坦许多,任我行才放下心来,武功施展得也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四人已斗了半晌,任我行和向问天双掌齐挥,如同四只铁锤,似已封住了东方不败所有的退路,可是打了这么久,东方不败却仍象是四只铁锤打击下的一只羽毛,铁锤未至,微风先至,只是那一缕微风,羽毛便已随风舞起,虽然满场尽见的是那呼啸起落的铁锤,却休想伤了那羽毛一丝一毫。

东方不败轻飘飘的在数股气流激荡澎湃的攻击下飞快地流转,手中那柄流风宝剑,却如阎王判官手中的拘魂令牌,充满了危险。

魏忠贤越打越是心寒,这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他身形已避过向问天的一拳一掌,反手刺了任我行三剑,左手也不知拍出几掌,自以为已神乎其神的极快身法,已险险被他拍中,攻守之势,似乎全在东方不败的掌握之中。

三人为东方不败那快捷之极的身法所骇,已顾不得再细细寻找他的破绽,只是走马灯一般围着他,拳掌短匕疾风骤雨般狂击乱劈,不容东方不败缓过气来。

东方不败右手持剑,那小指还微微翘着,分明并未全力握剑,他左一拨、右一挡、前边刺一剑,后边拍一掌,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若流光,三人攻势虽急,却与他的身子总是差着一寸半寸。

魔教教主任我行、天王老子向问天,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魏忠贤虽不闻于武林,一手辟邪剑法实已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可是这三人联手,那势同雷霆般的攻势,竟对东方不败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东方不败一边用兰花指捻着流风宝剑,左挡右拨,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任大哥好本领,十多年不见,你的功夫不但未曾搁下,可是逾发的强了”

他又笑眯眯地望了魏忠贤一眼,说道:“任大哥从哪里找来的这等高手?他的剑法好生奇怪,似与我的葵花宝典有七分相似,只可惜学得不全,行功运气的法门大有毛病,就算练上一生也难及我的一半!”

他一面有若闲唠家常地说着,一面在三人中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手中一柄剑似未用上全力,可是随手刺出,突兀便到了眼前,在三人感受之中,那突兀而来的一剑实是尽了全力才避得开、架得起。东方不败一人独战三大高手,竟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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