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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调戏正直将军》 作者:元媛

出版日期:2012年8月7日

男主角:樊玉麒

女主角:殷墨璃

内容简介:

向来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称为不败战神的樊将军

活了二十三个年头,生平头一次有羞愤想死的冲动

而让他如此尴尬的罪魁祸首,正是堂堂的军师大人

三年前,他第一次和军师大人见面

那美得近乎邪气、媚得近乎魅惑的丰姿就让他上了心

花了三年时间,他终于弄清楚自己对军师大人的感情

也坦白面对自己是“断袖”的事实

为了军师大人,他甚至愿意不顾道德、忘掉正直

打算来个“酒醉**”的戏码

却在准备“侵犯”军师大人时,发现原来人家是个女的

之前他因为“断袖”的纠结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而且纯情的他第一次和心爱的女人袒裎相见

居然支持不了多久就缴械投降

身为堂堂男子汉,他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处在劣势

至少在房间里,他要争回“男人的面子”!

问题是,恶劣的军师大人根本就是只邪恶妖狐狸

他这只清纯小白兔,怎么可能斗得赢

楔子

果然,好人……不,是好神,都没好下场。

在被押着上轮回台前,他仰望着天,含着悲愤的泪,心里满是冤屈和苦闷。

这世上最悲惨的不是做坏事有报应,而是明明好心助人还被阴,而且阴你的还是权力比你大很多的顶头上司。

想他,堂堂一名天庭将军,一生清廉,在天庭素有刚正不阿的好名声,多少仙女暗恋仰慕他。

他从不做亏心事,他正直果敢,他向来乐于助人……对!他就是败在最后这四个字上,然后被天帝降罪,打入凡间,说什么他连当个“抓爬仔”都当不好,要他打掉重练,挑战爱上“军师”的道德禁忌,看能不能不要再栽在属下手上,要他经历女祸和情劫……情劫他能懂,可女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会有很旺的烂桃花?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他明明很无辜,明明是冤枉的呀!

早知帮人有罪,他就不会答应那该死的天兵帮他看守南天门,结果让自己变成帮助牛郎织女私奔的共犯!

他妈的……早知道当好人会被陷害,他绝对不再乐于助人;早知……嗷,一切难买早知道呀!

他恨,他悔,他他他……他、不、服!

他要上诉……天帝却完全不听他解释!

他妈的!那个天帝臭老头……要不是怕再被罪加一等,从人道变成畜生道,他早在被押出凌霄殿时破口大骂。

骂不得,他能在心里诅咒吧!

死天帝臭老头,说什么他犯了天条,罚他下凡历劫,臭老头以为他不知吗?他根本就是为了护住自己女儿和女婿。

呸!说什么罚牛郎织女只能在每年七夕见面,谁不知道仙界一天,人间一年,这跟让他们天天见面有什么不同?

他明明就很无辜,却在陷害中变成了共犯,被除去仙职,轮回受劫,这还有没有天理?

死老头,他咒他不举,咒他早泄,咒他成太监……

轰……一声响雷。

在心里诅咒的人双肩一缩。

苍天已死呀!

连在心里诅咒也不行吗吗吗吗吗吗……

“老大,请节哀顺变。”站在他右侧的天兵,语重心长地拍他的肩。

“老大,安心上路吧!””左侧的天兵心情沉重地吐出这句,然后在响起第二道雷声时,脚抬起,用力一踢。

“哇……”瞪着上方那两名朝他挥手道别的天兵,他发誓,他再也不要当好神……不,是好人人人人人……

这时,人间某间府邸。

种满雪梅的后院,几名女子坐在亭里悠哉地嗑着瓜子聊天,一名男人则在亭外焦急地来回走着。

屋里,不断发出女人凄厉的尖喊。

“怎么这么久,都两个时辰了……”男人碎碎念着,每听一声女人的哀叫,他的心就抽一下,再也忍不住扑到门前,含泪跟着吼,“雨儿!我的雨儿!爱妻,你要撑着呀!”

相较于男人苍白紧张的脸色,坐在亭里的五名女子脸上不见一丝忧色,见天色差不多了,正打算叫人传晚膳时,房里突然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婴儿啼声。

这哭声吓得众人皱眉缩肩。

“哇,这哭声真响。”一名女子惊讶眨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跟打雷一样的哭声。

“看样子很健康。”另名女子跟着附和,掏掏被震得有点聋的耳朵,“走吧,小六生了,咱们可以进屋吃晚膳,不用在这吹冷风了。”

五名女子一同起身,而守在门里的男人也开心地推开房门,这时,房里传出惊嚷。

“男的!是男的呀!”

男的?

五名女子齐望一眼,瞬时像风似的冲出石亭,推开正要进屋的男人,几乎是抢着挤进屋里。

最先进去的是樊家大女儿。

“娘,你说什么?是男的?”她冲到娘亲面前,看着刚生出来的皱巴巴肉团,眼睛直视婴儿腿中间。

后面四道身影也挤上来。

“哇!真的有小**耶!”樊家老五兴奋地看着刚出生的外甥,不敢相信地伸手弹了下那比她拇指节还小的小**。

“哇哇……”非礼!非礼呀……还留有一缕神识的天将大人愤怒踢腿,整张脸纠结成团……不过没人发现,因为刚出生的婴儿本来脸就是皱的。

“小五,你小心点。”樊家老三拍掉五妹的手,白她一眼。“不小心把这块肉弹掉怎么办!”

这时,一名年约七旬的老妇快步走进屋里。

“太君,您走慢一点呀!”几名婢女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老太君手上的御赐龙杖不客气地拍开挡在前面的孙女们。

当看到男婴时,她激动得手都抖了。

“天呀!”布满皱纹的老手摸向男婴腿间的小**,眼眶含泪。“真的是男的!”苍天有眼呀!他们樊家终于有男丁了!

“呜哇哇……”别摸!有什么好摸的……羞愤欲绝的天将大人用力挥手踢腿。

“对呀!太君,真的有小**!”樊家老三不甘寂寞地跟着戳。

“哇哇哇……”天将大人气得脸红。这些人……这些女人……他、他……厥了。

在天将大人悲愤昏厥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第三道响雷,还有某个臭老头奸诈的笑声……嘿嘿嘿,既然都下凡了,以前种种就都该遗忘呀!

什么?!天将大人终于受不了这最后一个刺激,昏厥时,最后残存的一缕神识也消失。

“咦,怎么不哭了?”

“是不是饿了?”

“可饿了不是会哭吗?”

众女面面相觑,再看向又小又红又皱的小肉团,然后……

“大夫!快叫大夫呀!”

一片混乱里,樊家三代里唯一的男丁……樊玉麒自此迎来他悲剧的日子,嗷呜……

第一章

蓝天下,冰冷的寒风呼啸,四周山峰矗立,霭霭白雪覆盖,明明有阳光,却消融不掉尖峰上堆叠许久的厚重霜雪。

一只猎鹰飞过天际,锐利的双瞳正在寻找今日的猎物,一声轰隆战鼓,吓得它嘶鸣一声,本能想逃离,却又敌不过心中好奇,在空中盘旋几圈,立在峰顶,侧着头,睁着黄色的眼珠盯着下方。

谷底,黑白两军对峙,仔细看,黑白两军皆赤手空拳,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再仔细看,白军的人数可说是黑军的两倍;再再仔细看,您会发现,白军不只个个长得雄壮威武,而且波涛汹涌。

相比白军的高壮,黑军就瘦弱多了,可气势却丝豪不弱,还朝白军叫嚣。

“你们这群臭婆娘!老子今天绝对要把你们揍得叫相公,让你们哀得比在床上还要响!”这浑话让众男人发出吼声,叫好。

“老臭头,你就吠吧,反正你的嘴巴永远比你下面行。”一名女兵用娇滴滴的声音回话,连看眼老臭头都不屑,直接抛个媚眼给站在黑军前头的少年,“小将军,要不要跟奴家在一起呀?不用揍,奴家心甘情愿叫你相公,还会让你夜夜**唷!”

“操!”女将口中的老臭头大叫。“孙大娘,您老都啥岁数了还肖想我们将军,也不想想你的年纪都可以当我们将军娘了!”

“呸!”孙大娘瞪过去,娇媚地拨个头发。“你没听过女人四十如狼虎吗?”然后再娇娇地看向少年将军,饥渴地舔唇。“小将军,今晚来我营帐吧!”

“靠!我们要保护将军贞操!”老臭头挥手大吼。

“保护将军贞操!”众男兵吼着附和。

要被保护贞操的少年将军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沉默地直视白军将领。

却不知他这模样让正处于狼虎年纪的一票娘子军不断在心里狂喊,她们的小将军不管何时都是这么可爱呀!

明明在军营,天天被阳光曝晒,可她们的小将军仍然白嫩嫩的,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俐落的短发让他看来更显稚嫩,右耳的黑金耳饰非但没让他增添一丝男子气概,反而衬得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秀气,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被养在深闺的柔弱小公子。

自少年来到军营,从一个小兵开始,多少女兵明里暗里地吃他豆腐,夜夜混进他帐里企图啃掉可口小弟弟,可没有一个人得逞。即使少年当上将军,天天绷着一张脸,可每每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将军无表情的模样,只让众娘子更想推倒他。

“噢!小将军愈看愈可口,我一定要夺下他的贞操!”

“夺下小将军贞操!”众女齐吼,发亮的眼睛几乎要剥掉少年将军身上的衣服。

身为一块被垂涎的肥肉,樊玉麒仍是一脸正经,他抬起手,止住身后男兵的嘘声,同时,白军将领也抬手,身后的娘子军也一同安静。

“小麒儿,打个赌吧。”樊玉琳望着自家么弟,俊美的脸噙着一抹痞笑。

“赌什么?”跟他的长相一样,樊玉麒的声音也好听得紧,像一潭清泉,干净清澈。

樊玉琳搔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这次我们赌特别的。这样吧,你们要是输了,小麒儿,今晚就献出你的初夜吧。”

众女发出狼嗥,眼睛更亮了,齐声大吼:“将军英明!”

“这怎么行!”众男兵急了。“将军你不能答应呀!”

“你们觉得自己会输?”樊玉麒淡淡瞄向身后将士。

“屁!我们怎么可能会输这些女人!”男人咆哮,个个脸都气红了。

输给这些女人是耻辱……虽然目前战绩是五胜十三败……娘的!这群女人太剽悍了。

“很好。”樊玉麒点头,对自家将士的士气感到满意。“好,我赌。”他答应自家大姊的赌注。“不过我要再加个赌。”

樊玉琳挑眉。“加赌什么?”

“不只赌我的初夜,也赌我身后这些人的初夜。”顿了顿,樊玉麒面无表情地再补充一句,“后面的,初夜。”

“……”众人一片安静,男人们的脸色全泛青。

樊玉麒无视黑军的青脸,轻幽幽地吐一句,“你们要是输了,我就把你们统统送进小倌馆!”

“好。”一抹清雅的声音飘进战场。

崎岖的山峰上有着一块平稳的石台,声音就由石台上发出。

战鼓,就在石台上,一名女将手执铁棒,站立在鼓旁,石台中央,有一几一软榻。

短几上放着刻着华丽瑰纹的青铜香炉,龙涎香的独特清香自青铜香炉幽幽飘散,盛着热水的白玉小碗煨着桂花酒,黑色漆盒摆放着精致可口的小糕点,两名婢女站在软榻旁,一人执起白玉壶倒酒,一人用纤纤玉指剥着葡萄,放进男人嘴里。

男人,斜卧在软榻上,紫色的直裾滚金丝长衫看得出手工细致且质料价值不菲,乌黑的长发简单地以金色丝带半束起,脱出丝带的发丝慵懒散落,修长的手指拿着金色长烟管,细看下,烟管上刻着繁复精美的曼陀罗花纹,就跟男人从雪白颈背延伸到右眼角的曼陀罗花刺青相映衬。

瑰艳的刺青让男人本就俊魅的长相更显魅惑,红如血的唇轻扬,美得近邪气的眼眸盯着前方的少年将军,微低哑的声音吐出唇瓣,“一样的,由我当见证人吧,可以吗?樊将军。”

这里有两位樊将军,可全部的人都知道男人在问谁。

樊玉麒看向石台,对上男人邪魅的眼神,墨瞳波光不闪,淡定非常。“那就有劳军师了。”然后看向身后脸色发青的众汉子,抬手轻拍老臭头的肩膀,语气轻轻淡淡的,“好好为你们的贞操而战吧。”

“……将军大人不要呀!”男人集体哀嚎,几乎想下跪了。

“军令如山。”樊玉麒冷淡地吐出这四个字。

众将明白他们将军大人正经的个性,知道违抗不了了。

看向白军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她们个个神情猥亵邪恶,黑军不禁夹紧身后的小菊花,互看一眼。

为了他们的贞操……“上呀!杀呀!”

咚……战鼓响,两军扑上前,空手交战。一面对敌人,众将士皆褪去方才懒散轻浮的模样,认真面对眼前敌人。

只有一个时辰,哪方还站立的人多,哪方就胜利。

两方将领早离开战场,来到石台,从上往下观望战局。

这对战可说是军营传统,主要是为了让将士发泄过多的精力,毕竟现在四方太平,没什么仗可打。

可操练兵士却不能懈怠,日复一日的训练,就是为了守卫国家,每天待在军营里的沉闷和压力有时会让将士们喘不过气,加上军营里有男有女,多多少少会有冲突。

所以每半年军营就举办一次对决,让他们发泄多余的精力和压力,也激发他们的得胜心。

人都是要面子的,何况是军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耀,就算这次输了,下次也会努力赢回来。

藉着对决,培养将士的斗志,也让他们打架培养一下感情。

尤其是这些男士兵,输给女人可是比什么都耻辱,偏偏军中的女兵们都不是好惹的。

在雪寻国里,不是只有男人能守卫国家,女人也可以。

不知是否因为雪寻国位于北方,天气偏寒的关系,雪寻国的男丁稀少,于女子相比,数量可谓是十比一。

因此雪寻国几乎可说是女人当家,加上地势险峻,雪寻国又以武立国,这也造成雪寻国的女人扬名苍澜大陆的剽悍之名。

人人都知道,雪寻国的女人不好惹,不只不好惹,而且长得高大壮硕,貌如钟馗,娶到雪寻国女人真是人生最悲惨的事,他们同情雪寻国的男人。

对于这评语,雪寻国的男人同声呸!

他们雪寻国的女人只不过高一点、壮一点而已,其他该有的都有,而且能进厅堂,能上战场,你们国家的女人行吗?

再说什么貌如钟馗?呸!他们雪寻国地灵人杰,她们只是长得男人了点,这叫貌如潘安好不好!

总之,谁敢说雪寻国女人不好,雪寻国的男人绝对冲上去拚命。

大概是炮口一致向外的关系,雪寻国兵力强盛,和龙渊、澐海并列三大国,其余小国皆依附这三国而立。

雪寻国位于北方,虽然偏冷的天气让粮食种植不易,可山峰围绕,地势易守难攻,而且矿产丰富,他们用开采来的铁矿制作武器或者做成精美的器皿高价出售,且创建一条经商道路和三大运河,发展国家经济,百年来,雪寻国不只武力强盛,经济也繁华,丝毫不输给位于南方,地大物博的龙渊国。

樊玉琳摸着下巴,看着战局。为了贞操,黑军这次可拚命了,就算被打趴了还是拚死爬起来。

樊玉麒站在旁边,他比樊玉琳高半个头,身形却单薄许多,配上那张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未长大的少年。

任谁也不相信他已二十有三,而且十六岁就进军营,仅仅二十岁就被君上封为将军。

他盯着战局,看着自家黑军站立的人数渐渐稀少,冷淡的神情仍不见一丝紧张。

比起下方战局,更让他在意的是旁边盯着他的俊美男人。

殷墨璃,三年前被君上派来成为樊家军的军师,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身分,他一来到军营,立即惹来众人瞩目。

俊美邪魅的面容,华丽鲜艳的穿着,十大箱的行李,手执瑰丽的金色细烟管,无视众人的目光,神色自若地吐着烟雾,最重要的,竟然还带着两名贴身伺候的美丽婢女……这是军营,不是让纨袴子弟玩儿的地方!

军营里的男人们愤怒了,他们在军营里憋了那么久,想抱女人还得等放假,而这个看起来像娘们的男人凭什么带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军营呀!

军师?不!他们不服!

面对众兵士的嫉妒羡慕怨恨,殷墨璃淡定无视,直接住进他的营帐,而且规定每天都要为他准备热水,他习惯天天沐浴净身。他喜静,所以在他的营帐附近不得喧哗吵闹。他爱净,所以身上脏污汗臭者,不得近他百步。他带来的两名婢女只能伺候他,谁敢碰他的人一根寒毛,他就把那人去势赶出军营。

这些命令,让本就不服他的众士兵更是愤怒不满,直接告上樊玉麒,要将军好好教训这新来的军师。

身为将军,樊玉麒必须维持军中风气,当然不许太过特立独行的人,而且这个新来的军师大人行为确实太过了。

因此,樊将军背负着众兵士的怒气,来到军师大人的营帐。

没经过通报……通报什么?这军营里除了樊玉琳就他最大……他掀开帐幕,却见烟雾袅袅,可进两人的浴涌里,殷墨璃枕着手臂,湿淋的长发披散,两名女婢则帮他擦背和捏肩。

发现有人进来,殷墨璃抬起脸,眼角曼陀罗花刺青在热水下仿佛妖娆绽放,白皙无瑕的脸泛着粉晕,隐隐透着一股媚态,琉璃珠般的瞳孔映着他,漂亮的唇瓣轻扬。

“将军大人来访,有事吗?”微哑的声音低低的,像传说中以歌惑人的鱼姬。

樊玉麒突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没、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了。”抛下这几句,他匆匆离开,逃进自己营帐。

在回营帐的过程里,他仍是一脸正经无表情,进营帐后,正经的表情近乎呆滞,而耳根发热。

当晚,他作了生平第一次的春梦。

春梦内容……每回想一次,樊将军的耳朵就发热一次。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跟军师大人独处,总是尽量离殷墨璃远远的,可目光却又忍不住会偷偷瞄向殷墨璃,然后耳根就会发烫,心脏还会怦怦怦的跳得飞快。

这症状让樊玉麒很烦恼,烦恼到没空理会众兵士对殷墨璃的不满,然后过了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对殷墨璃不满的声音瞬间消失,那些原本不服殷墨璃的兵士看到殷墨璃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乖得不得了。

樊玉麒不禁觉得神奇,不过他向来没啥好奇心,既然军中都安静了,他也懒得去追究原因。

而且对他来说,怎么解决他看到殷墨璃的奇怪症状比较重要。

可三年了,他的症状不但没减轻,反而愈来愈严重,而且每次作春梦都梦到……噢!不能想不能想。

樊将军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殷墨璃盯着那可疑发红的耳朵,唇瓣勾起,“樊将军,你的黑军似乎快覆没了。”

听到那迷人低哑的声音,樊玉麒耳朵更红,可神情仍是一贯的淡然严肃,“还有半个时辰。”他对自己的兵士有信心……当然,他们那么想到小倌馆被爆菊的话,他不介意成全他们。

被打趴的士兵瞬间集体打个寒颤,然后咬牙,爬起来。

看着那些颤抖爬起的黑军,樊玉琳吹个口哨,然后朝下吼,“喂!你们争气点,小麒儿的初夜等着你们呢!”

这话一出,如狼虎勇猛的白军斗志更盛,她们可是肖想小将军的贞操很久了。

看眼下方激烈的交战,殷墨璃抽口烟,眸光继续落在樊玉麒身上。“看来樊将军的初夜很诱人。”

“哈哈,那当然。”樊玉琳朝殷墨璃挤眉弄眼,“这可是我家小麒儿名副其实的‘初夜’哦!”

殷墨璃挑眉,看着樊玉麒过于俊美的相貌,即使被自家大姊拿出来说笑,他仍是波澜不惊,保持面瘫模样。

“名副其实的初夜呀……”他轻喃,唇瓣勾起邪笑。“怎么办呢?樊将军,我都心动了。”

“怎么,军师大人对我家麒儿的初夜也有兴趣吗?”樊玉琳嘻笑,一脸痞气。

殷墨璃起身离开软榻,慢慢步向樊玉麒身侧,朝那张正经的脸轻吐烟雾,唇瓣靠向他,声音轻哑低柔。

“樊将军,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

然后,他满意的看到樊将军正经的脸,红了。

最后,黑军险胜,集体保住他们的贞操。

胜利的滋味很迷人,虽然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可黑军都乐得笑呵呵,看到白军那群婆娘的时候,鼻子都往上翘了。

樊玉麒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的心情很纠结。

因为……他被调戏了。

樊将军,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妈呀,这话太过分,太邪恶了!而且樊玉麒纠结的发现他真的幻想军师大人在他身下的模样……完了,他竟然觉得这画面好**。

怎么会这样呢?想他二十三年来,从来没对女人冲动过,结果唯一的冲动对象竟是个男人。

而且,这男人还连三年都出现在他的春梦里。

他曾问过当大夫的三姊,常梦到一个人代表什么……当然,正经的樊家么弟绝对不会说出是春梦,可惜他不知自己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樊家老三的反应是欣慰地拍他的肩,感叹自家么弟长大了。

然后隔天,家里就煮了红蛋,庆祝樊家唯一的男丁终于长大成人了。

樊玉琳更一脸猥亵,揽着他的肩,直问他是梦到谁?

在外闯荡江湖的樊家老四一听到么弟有心上人,立即奔回来,好奇清纯又正经的弟弟是被哪家的闺女拐了。

可不管怎么逼问,樊玉麒就是不招,只会用那张正经严肃的娃娃脸,义正词严的跟他们说……我心中只有保家卫国,哪来的时间想那些儿女私情。

其实这话说出口,樊玉麒自己都心虚了。

可他哪可能说实话,要被家人知道他梦的对象是男人,绝对会被家里一干女人宰了。

他是樊家三代唯一的男丁。樊家先祖是开国功臣,建立无数功勋,樊家还被开国先皇封为雪寻国第一武将府。历年来樊家家主为雪寻国立下许多汗马功劳,掌握百万军马,极受雪寻国历任君王信任。

在雪寻国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有樊家军,雪寻永远不灭。

只可惜樊家男丁不旺,到后来,上战场的都是樊家女人。

众所皆知,雪寻国女人不容小觑,这其中,尤以樊家女人为甚,樊家军威名显赫,可谓战无不胜,而这战无不胜的名号可是由樊家女人打下的。

人人都知,樊家女人英勇善战,在战场向来一马当先,可说是雪寻国最大的壁垒。

樊家女子不外嫁,只招男入赘,可不知为何,生出男丁的机率却极少,而在最近三代里竟都只生女娃,直到樊玉麒,终于有一个男丁。

身为樊家唯一的男丁,要以为会受尽宠爱,被纵容成不学无事的纨袴子弟,那就错了。

就因为是唯一一个男丁,所以樊玉麒被管得更严。他上有四个姊姊,大姊从军,二姊进朝堂,三姊学医,四姊则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而这四个姊姊,对么弟更是严厉。

他从小不只学四书五经,还得熟读各家兵法,早上天没亮就被挖起来蹲马步练功,练完功,还要接受四位姊姊的调教……所谓的调教就是跟她们比试,而年幼的他绝对是被当沙包打,照樊家三姊的说法,学武第一步,就是要耐打。

直到他在十六岁那年终于打赢樊家四姊妹后,随即被樊玉琳扔进兵营,从最底下的小兵干起,打仗时,他绝对被丢在最前锋,樊家大姊曰:要成为人上人,就是要不怕死。在种种磨练下……主要是樊家大姊的磨练……他艰辛的从一个小兵成为将军。

他知道家里女人对他的期望,所以他严以律己,不许自己犯任何一丝错误,就怕让家里人失望……正直的樊将军绝对不会承认是家里的女人们太可怕了,让他不敢犯错,因为犯错的下场会很惨。

可现在,他却犯了生平最大的错。

樊玉麒再次从梦里惊醒,他粗喘着气,额头冒汗,口干舌燥,而下腹凝着一团邪火。

他仍记得方才的梦。

梦里,邪魅的男人贴着他的身体,湿润的唇含着他,舌尖轻巧地探进他嘴里又狡猾退出。

手指贴着他的胸,他的心跳声大得两人都听得到。

“你的心跳好快。”低哑惑人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吐热气,齿尖轻咬住他的耳垂。“想要我吗?只要是你,我愿意在下面。”

这话,多么诱惑人。

樊玉麒红着脸,几乎是饥渴地看着他。

男人躺下,右脚蹭着樊玉麒早已高涨的**,黑眸荡着挑逗,粉色的舌尖轻轻舔着唇,性感撩人的模样让樊玉麒快压抑不住心中的兽性。

“玉麒……”看起来柔软又可口的唇瓣轻启,低低幽幽地,挠动早已蠢蠢欲动的心。

每每听到那低哑的声音这么喊他,樊玉麒就觉得激动,只有在梦里,那个人才会叫他的名字。

看着那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脸庞,樊玉麒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渴望,扑了上去。

在扑上的那一瞬间,他惊醒。

可腹下的火热却是那么鲜明,他仍深深记得那个人的妖魅,还有他身上淡雅的龙涎香。

过了许久,终于平抚狂嚣的**,闭上眼,樊玉麒觉得自己精疲力尽,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一件悲惨的事,一件他逃避三年的事……

他,断袖。

第二章

碰、砰、啊…一条人影飞起,随着凄惨的叫声壮烈倒地,下场就跟之前无数同袍一样,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年裸着上身,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无视他们的哀哀呻吟,淡淡道:“起来。”

还来呀老大!

听到将军这句话,装死躺在地上的人脸都发青了。

别看他们将军长得一副瘦弱少年样,那只是看起来呀!脱下衣服,那看似薄弱的身材是精壮结实的,薄薄肌肉充满力与美,一番运动让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汗,汗水凝聚在八块腹肌下,阳光照耀,那汗滴仿佛清晨的露珠,让旁边围观的众女咽了咽口水。

噢……她们的小将军这时候是最可口的。

可躺在地上的残兵败将只觉得他们将军这几天好可怕呀!不知是谁惹到将军了,最近的操练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跟沙包一样被打假的……别看将军长得俊秀白净,一个能单手举起五十斤的人打人会不痛吗?而且还要揍到将军大人满意了才肯放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

一天就算了,已经连续七天了呀!这还让不让人活呀!再这样下去不用别国上门攻打,他们就已经被自家将军打死了。

“将军!我们已经不行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绰号老臭头的赵大率先讨饶,累积七天的伤让他脸色苍白带青,整个憔悴苍老……不只他,躺在地上的人脸色都跟他差不多。

“啧啧,老臭头,你还真嫩,是不是男人呀!”孙大娘在一旁嗤笑。不只她,一干娘子军全对地上的男人投以鄙视的目光。

“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娘的!被将军揍还要被这群婆娘围观嘲笑,他们的男人尊严都没了。

“小将军你看,赵大他还有力气吼人。”孙大娘马上告状。

赵大的脸彻底黑了,他狠狠地瞪孙大娘一眼,一面对樊少麒立即装出可怜样。

“将军,我们真的不行了,您老已经揍……”看到将军大人眼睛微眯,赵大识相地改口,“不,是操练我们七天了,弟兄们都受不了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他们已经禁不起他的蹂躏了呀!

“这样就不行了,你们要怎么上战场?敌人可不会因为你们求饶就放过你们。”樊玉麒冷哼。

拜托,他们宁愿在战场跟人厮蔽,也不要当被揍的沙包,阴阳怪气的将军比什么都可怕。

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忏悔低头,摆出羞愧样,只求将军大人放过他们。

面对这些不争气的下属,樊玉麒心情更差了,打不过瘾让他心浮气躁,俊秀的脸阴沉沉的。

“将军最近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略微低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樊玉麒面色微僵,看似面无表情,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

“心情不好也别拿下面的人出气,这可一点都不像将军的作风。”淡淡的龙涎香袭向樊玉麒,那人就站在他身侧。

艳红曲裾绣金长袍,乌黑的长发以红带松松绑着,眼角的曼陀罗在红色映衬下瑰艳如血,邪魅的脸庞妖美绝代,殷墨璃一出现,四周仿佛都成了黑白,只有他是最华丽的一道风景。

樊玉麒面色不改,目不斜视,严厉的目光仍然盯着躺在地上的下属。“我在操兵。”什么出气,他才没有!

他才不是因为发现自己一直逃避的秘密不知该怎么面对,就拿操练之名让下属陪他发泄心中的焦躁。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是这些士兵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连他一拳都受不了,这样怎么打仗?怎么保家卫国?

他是恨铁不成钢呀!

“是,将军不是在出气,是在操练。”殷墨璃笑着附和,抽口烟,再轻傲地朝樊玉麒正经的侧脸吐雾,修长的身型靠近他,他的个头只到樊玉麒的肩,抬头对樊玉麒说话时,唇瓣刚好靠近他的耳朵。

“不过都到中午了,将军先让他们休息用膳,可好?”

樊玉麒感觉薄薄的热气吹向他的耳朵,还有那靠近的温热身体及清冽的香味……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可俊秀的脸仍然正气凛然,墨瞳冷冷扫视众兵,在他们渴望的目光下,冷道:“操练结束。”

一听到这话,原本快死在地上的众兵将迅速爬起,“谢将军!”齐吼完,快步逃跑。

旁边围观的娘子军看到军师大人微笑望过来的目光,明明那张俊魅的脸好看到不行,嘴边笑容迷人极了,她们却纷纷在心里打个冷颤。

“呃,走走,吃饭去。”孙大娘垂下目光摸摸鼻子,赶紧走人,一票娘子军也跟在她身后离开。

一瞬间,空旷的校场就剩樊将军和军师大人两位。

樊玉麒仍然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一脸正经的模样,却不知这样只让旁边的人更想逗他。

殷墨璃的唇仍然离樊将军的耳朵很近,“将军在紧张吗?”说完,还故意朝耳朵吹口气。

“紧、紧张什么?”一说完,樊玉麒发现自己竟然在结巴,而且语气慌张,这简直有损将军威严,他立即正色,抬头挺胸,义正词严,“本将军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将军干嘛不面对我?”殷墨璃轻笑,明明他在他旁边,他一直看前方做什么?

面、面对他正直的樊将军纠结了。

自他面对那羞耻的秘密后,他就躲殷墨璃躲更大了,本来就不太敢靠近军师大人,这几天更离他远远的,连眼神对上都不敢。

他怕自己可耻的心思被殷墨璃发现……这怎么行呢?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殷墨璃在一起……毕竟家里那票可怕的女人是他心中的阴影。再说,他断袖不代表殷墨璃也断袖,瞧他身边两个贴身的美丽侍女,就知道殷墨璃是喜爱女人的……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樊玉麒心情更郁闷,脸色也更阴沉了。

见樊玉麒的脸色比前年受君令剿灭海寇,面对十艘敌船包围时还沉重,殷墨璃挑眉,“将军,你在想什么?”

“想你……”一出口就觉得这话不对,樊将军赶紧补救,压下紧张结巴的口吻,力持镇定。“我是说想问军师你饿不饿?”

当然,他的目光仍然没面对殷墨璃。

“将军要陪我用午膳吗?”

“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樊玉麒楞了。陪他一同用膳……这么一想,他好像还没跟殷墨璃一同吃饭过,他不禁有些心动,可不行!他现在还不能面对殷墨璃。

“不,我……”

“将军。”殷墨璃打断他。见樊玉麒一直不看他,他决定自己挪动脚步,站到樊玉麒面前,抬高手中烟管,抵住将军大人的下巴,像是发现什么,他露出讶异的神色。“将军,我发现一件事……”

停顿的语气让樊玉麒紧张,原本闪躲的眼忍不住对上殷墨璃,“发、发现什么?”

“我发现……”殷墨璃靠近他,两人贴得太近,他几乎能听见樊玉麒急促的心跳声,这让他嘴边的笑容扬得更高。

“我发现将军你长得真好看。”

啊?樊玉麒楞住。

修长白皙的手指摸向樊将军的脸,低哑的声音轻叹,“连皮肤也这么好,若将军是女的,我一定把将军娶回家。”他的语气掺杂一丝可惜,手指若有似无地画过樊玉麒的唇。

呃……樊玉麒觉得嘴唇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殷墨璃收回手,像是惊觉自己的无礼,脸上浮现歉意。“真抱歉,刚才的话冒犯将军了。”

“不,没关系。”樊玉麒傻傻回话。他仍沉浸在方才的感觉里,嘴唇还残留着微凉的手指扫过的感觉。

“那我先去用午膳了。”殷墨璃微笑,转身离开时,眼里闪过一道狡猾如狐的流光。

樊玉麒楞楞地看着军师大人离开,想着殷墨璃方才的话。

若将军是女的,我一定把将军娶回家。

他好想问殷墨璃,他不介意他是男的,不知他愿不愿意嫁给他……

知道自己断袖,樊玉麒并不烦恼。他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而且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本来就该面对真实的自己。

断袖就断袖,怕什么……好吧,家里的女人是很可怕,尤其是上面四个姊姊。

樊玉麒领悟自己断袖时,最担心的就是樊家四姊妹,从五岁被揍到十六岁,他清楚明白这四个女人有多恐怖。

不过樊玉麒从来就不是会逃避的个性,而且思考过后,他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军师大人至于为何会喜欢殷墨璃,他也不懂。

正确来说,正经的樊玉麒根本不懂所谓的喜欢是什么,自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很规律,白天被樊家四姊妹凌迟,晚上累到睡觉,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后来被丢到军营,虽然营里是有女人,可那些娘子军都比他大,而且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在军营里,他的年纪是最小的,连殷墨璃都大他两岁。

军营里的女人虽然口口声声要他的贞操,不过他们都知那是说笑的,樊玉麒知道她们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待。

军营里,他们就是一家人,而因为军营有女兵的关系,营里并没有军妓,只有在休假时,士兵们才会到城里找花娘或倌爷,所谓的倌爷就是男妓。

雪寻国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大,女人做主当家是很正常的,因此也有女人拥有许多男妾,这在雪寻国是司空见惯的事。因此既然有女妓,那么因应女子的需求,当然也会有男妓,在别国看来自然觉得神奇,因此这也算是雪寻国的一个特色。

樊玉麒从来没到过妓院,休假他都待在军营练功看书,连城里也很少去,赵大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带自家将军见见世面、开开荤,可一来樊玉麒没兴趣,二来樊玉琳在后面盯着,再然后……军师大人来到军营,自此就没人敢说要带将军去妓院了。

因此,从来没碰过女色的樊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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