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在门外等了很久,到底等了有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
她瞥了一眼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的凌风,心里暗骂了一声“木头”。
这货站在那儿居然能一动不动,害得自己都不能偷听燕天祈这个混蛋在和沈子轩谈些什么。
要是那个死面瘫敢威胁沈子轩,她发誓,非让他下半辈子只能做断袖哥。
“木头哥,你要不要喝水?”秦汐摆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勾着凌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我给你去倒。”
木头哥?
凌风一愣,心里冤枉的很,他哪里木头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侍卫,他坐着直,站得正,有错吗?
他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
秦汐很没趣地撇了撇嘴,本来还想借着倒茶的机会溜到窗口偷听。
但是,这下没戏了。
她讪讪地往院子的凉棚立柱上一靠,心里又骂了凌风十几、二十遍死木头。
“胖妞,你一脸死相,在干嘛呢?”缺德扑腾了翅膀停在了秦汐的肩膀上。
“你才一脸死相。”秦汐没好气地白了缺德一眼,心里还在想这个死缺德真是缺德,说话都不留口德。
正想着,她忽然一顿,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傻了,眼前不就有个最好的鸟肉窃听器吗?自己怎么就居然给忘了呢?
“缺德,你帮我个忙。”秦汐一边和缺德小声地说着,一边用眼睛时刻留意着凌风的动静,发现他压根没注意自己,这才放心地和缺德继续说道:“你去偷听一下,那个死面瘫到底在和沈大哥聊什么。”
“偷听?本鸟才不会做这种没有底线的事。”缺德挖了挖鼻孔,一脸不屑。
秦汐强忍住想暴打它一顿的冲动,“不是偷听,是窃听。”
“我凭什么帮你窃听?”缺德的鸟头一偏,做出十分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忍你这个死缺德。
秦汐扬着嘴角,十分谄媚地笑道:“我给你做好吃的。”
缺德不屑地说道:“谁稀罕?本鸟看起来是那种为了吃可以出卖原则的鸟吗?”
“不是,当然不是,”秦汐心里想着自己有求于鸟,所以尽量忍着,露出一副很温和,很恭顺的样子,“我给你搭个小窝,很温暖?很舒适?”
“我自己不会吗?需要你搭吗?”缺德依然是一副很傲然的样子。
秦汐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够好的了,可是这个该死的缺德还给她摆架子,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一把把缺德抓在手里,“缺德,做鸟呢,是不能太嚣张的,你觉得呢?”
缺德脑袋一搭,立即开始装死、装可怜,“胖妞,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放开我,我立刻过去帮你窃听,不,偷听一下。”
“这还差不多。”
秦汐一松开了手,缺德立即拍着翅膀就飞到了屋檐的窗口前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它又拍着翅膀飞了回来。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秦汐十分焦急地问道。
“胖妞,他们说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懂。”缺德又十分自作聪明地说道:“连像我这样聪明绝顶的鸟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你这个笨蛋胖妞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秦汐脸色一黑,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说不说?”
缺德顿时打了寒颤,旋即很不服气地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山水、什么土地、什么茶水的,你能听懂?你能听懂就解释给我听听。”
秦汐被它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气得很无语,什么山水、什么土地、什么茶水,就凭着这几个没有上下联系的字眼,让怎么她解释?
她再次将缺德一把捏在手里,把玩着它翅膀上的羽毛,耐着性子说道:“你能不能给我听句整的回来?就靠几个词,我又不是占卜的,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好,好,好,我再去听听,再去听听。”缺德真怕她一恼火,把它身上的漂亮小羽毛给拔光了,那就真的悲催了。
它刚打算展开翅膀起飞的时候,就听到“吱嘎”的一声,紧接着,看到屋门缓缓地打开了。燕天祈率先跨出了屋门,旋即沈子轩也跟了出来。
“沈先生,那就说定了。”
燕天祈脸上无喜无怒,根本让秦汐无从判断事情的进程到底如何。
沈子轩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像清风一般,“好,请王爷先行回驿馆,容在下收拾收拾,稍后便去驿馆找您。”
燕天祈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便转身往外走。
秦汐十分担心,燕天祈这个腹黑男是拿自己来威胁沈子轩的,她很想问清楚,便立即窜到沈子轩面前,“沈大哥……”
“秦侍卫,你还不走?”燕天祈几乎没有回头,可是他的话却依旧像寒风一样从秦汐的耳边刮过。
秦汐很无奈,谁让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既然和燕天祈气签了卖身契,只能做个尽职的侍卫。
“你早些来驿馆,我等你。”她只能转了话锋,说完了便跟着燕天祈离开了。
等到他们回到了驿馆,燕天祈带着一身尊贵而又霸道的气息做到了正座上,对秦汐说道:“今晚就由你伺候本王沐浴。”
做侍卫还带伺候人沐浴的?
当然作为他的侍卫,伺候自己的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可是……她又不是佣人。
“凭什么呀?我是你的侍卫,不是你的侍女。”秦汐反驳道。
“你是我的侍卫,就要守我的规矩。”燕天祈捋着茶杯中的茶叶,头都没抬一看,语气冰冷而又平静。
要守他的规矩?
这么说来……秦汐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凌风。
凌风被她那种怪异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这两货该不会真的搞断袖?
秦汐的八卦细胞有些沸腾了,她越脑补就越好奇,走到燕天祈身边,用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风哥,以前也伺候过你沐浴?”
当然没有!
凌风差点脱口而出。
但他身为忠勇侍卫,自然不能拆自家王爷的台,他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默默地、不动声色地退出屋子。
燕天祈侧头看着秦汐,冷冽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不知道为什么秦汐觉得这一瞬间,他的眼眸中闪发出的光芒能够迷死人。
他缓缓起身,挑起了她的下巴,深邃如墨的眸子凝睇着她的双眼,“怎么?你这么针对凌风,是不是妒忌凌风和本王比较亲近?”
他离自己这么近干嘛?
秦汐心头猛地一跳,她看着燕天祈,只觉他的目光像磁石一样牢牢地吸引着自己,自己整个人都静止了,就连自己的思维都几乎要停止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