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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很好的棋子

如此一来,算稳住了凤君晚,秦太尉那儿也无大损失,兵符亦保住了一半,至于年画,他想,也许有一日,能把他拉拢过来。

想到这儿,眸光看年画,潜淡中多了一丝意味。

裴太后起身,“好了,哀家累了,这婚是皇上赐的,还是由皇上下旨吧,右相与太尉结亲,大事啊,值得庆贺,到时哀家亦会到贺的。”

强强结合,亏他凤君晚想得出,不正合了皇帝的意了吗?随他们去吧,她要的可不是这一些。

“恭送母后。”景帝瞬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些。

“恭送太后娘娘。”众人跪地齐喊。

相府改为右相府,御史府改为左相府。

凤君晚算得上是这月玄朝失职复职最快的相国,前后不过是两月。

这频繁的变动,令百官更是深信,这右相与左相从此以后龙争虎斗,不会消停的。

这一日,搬离相府,众人已将物品撤得七七八八,原来在御史府搬来的物品亦不多,年画信步走到天机阁外,伫足而望。

这两个月,她并未进入天机阁办公,兴许是凤君晚当初在建相府之时把相府当成是他自己的内府了,也兴许他自信满满的认为这相国他可以当一辈子,这天机阁断不让外人进入,在停职交接那一日,他并未交天机阁,而年画亦不想入天机阁,只另僻的院子处理公务。

而那藏宝阁,她终于可以随意的进出,这也是她废尽心思令凤君晚失了职,自己入主相府的主要原因,有了这两个月时间,足够她寻到她想要的东西,也有足够的时间想通了一些事儿。

这才有她要帮上官瑶查清二十年前那些事的念头。

事情终有一些眉目,如今两相,裴太后与皇上之争明朗化了一些,自己与凤君晚的斗争更公开化了一些,自己离悬崖又近了一些,她很清楚,裴太后与皇上都想把两相摆出来正面的斗,他们只悠哉的当那下棋之人。

身后的存在感令她收拢了些神思,但并未回头,淡声道:“右相来给本相送行,本相受宠若惊。”

凤君晚迈步,沉静的立在她身侧,与之并肩,“受宠若惊是这般神情的吗?”

年画眼波微动,负手的身形未动,炽热夏风微起,扑得脸上亦是粘燥的热,“本相向来如此,右相不是不知,若要别的神情,寻府上娇娘去吧。”

“嗤……”凤君晚噗嗤一笑,“这话听起来怎么总觉得有些味道。”

“自是有。”年画转了脸向他,眸内一汪冷澈,压了这庭院亦一凉。

“哦?”凤君晚眸内闪了盎然笑意,“说来听听。”

年画淡然转身,湖蓝长衫在这燥热的空中划了冷冷的半弧,如泛了春寒,不远处蝉鸣瞬时收了声。

静,冷。

那湖蓝身影没入翠荫小径,无踪无迹,只留了极淡的沉香气味在空气中飘绕,绕着凤君晚清拔的身姿,丝丝入了心弦,处处不在处处在,不休亦不止。

年画一步跨入归真殿便闻到浓重的药汁味。

“见过左相。”裴太后贴身宫女小兰行礼。

年画看一眼她托盘中那白玉花瓷碗,拧眉道:“太后娘娘怎样了?服药可好些?”

小兰脸上写的忧隐,“服了两剂几日下来未见起色,太后娘娘还是每夜夜梦魇不断,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奴婢与姐妹们几人轮流夜夜守在太后娘娘身边,都无法助太后娘娘安睡,太后娘娘这都消瘦了许多,精神大不如前,左相,这怎是好?”

“唔,可有换个太医瞧瞧?”年画道。

小兰面有难色,“太后娘娘不许。”

年画神情淡静,“把药汁给本相吧。”伸手接过那托盘,大步向寝殿走去,小兰亦快步跟着。

“左相来了?”裴太后听到脚步声,挣扎着要起身,小兰机灵的几步上前扶了,小心翼翼的把厚厚的锦垫垫在她脊背。

“咳咳咳……”裴太后重咳不已。

年画将托盘交至一旁侧立的宫女,快步上前轻轻替她捶背,并接过小兰递来的清水,喂裴太后喝下。

待她喝完,脸色稍缓一些,安顿她靠好,才侧立一旁轻声道:“太后娘娘还是唤我小年儿吧,近日事务繁多,未得前来探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裴太后指指那锦凳,“赐座。”

“谢太后娘娘。”年画撩衫坐落。

裴太后淡白无神的脸溢了丝笑,缓声道:“哀家知道你事务繁多,那是好事,想码说明你这左相不是空挂个名儿,是实打实打拽着权的,哀家不怪你,你好好的干,这前途亮堂着呢。”

年画眸光微动,“一切多谢太后娘娘的厚爱,小年儿铭记在心,太后娘娘多多保重凤体,可别劳累了才是。”

向来生龙活虎的裴太后这病来得凶猛,一夜间便病倒,真不知是什么问题?装病吗?倒又不像,更没有必要,先帝都不在了,装给谁看?

“唉!”裴太后眸光微暗,“哀家老了,病就找上来啰。”

“听得小兰说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这是何故呢?以前从未听说太后娘娘梦魇,是不是日间过于劳累,夜里便魇着?”年画道。

裴太后脸色微变,眸底掠了一丝惶恐,唇间微颤,弱声道:“小年儿,哀家……现在害怕睡觉,这一入夜,那睡觉的恐惧便困扰着哀家,只要一睡觉,那些东西便来找哀家……是不是哀家的阳寿尽了,阎王爷来索命来了?”

年画眉梢淡拧,“太后娘娘,是您过虑了,梦,人人都会有的,想来是太后娘娘太紧张了,才会产生一些比较乱比较恐怖的想法,太后娘娘,您试着放松心情,要不然便到行宫去住上一阵子,那儿有山有水,空气清新,对身子有帮助的。”

“不,不,哀家不去那人烟稀少的地方。”裴太后连连摇头,眸内的恐惧在加剧,手儿都抖了起来。

“太后娘娘别紧张,不去,不去,来,先把药喝了。”年画取了那碗药汁来喂她。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道:“太后娘娘,法师来了。”

“快请。”裴太后喝了两口便推开。

年画取了丝帕给她,眉目淡淡,道:“太后娘娘,还是服药好一些,那些法师多是一些骗人的技俩。”

她本想提出让年华为替裴太后诊诊脉,但转念想还是觉得不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宫中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太医,而太后娘娘不像是病,倒像是心有所虑,心结抑郁,造成梦魇,少眠多虑,久而久之自然就熬出病来了。

“胡说,那法术高明的法师多着呢。”裴太后瞪眼。

年画浅笑,“是是,那便让法师给太后娘娘来作个法吧,小年儿先回避,改日再来探望太后娘娘。”

“去吧。”裴太后轻咳几声,抬了抬手。

年画轻身,向小兰等人道:“好生照看着太后娘娘。”

“是。”小兰等人齐声应下。

当年画走出归真殿,夜幕已至,宫中层层第第依次亮了起来,亮了半边夜空。

沿着那宫墙,年画信步而走,在转角处,传来宫女窃窃私语声。

“中宫太后娘娘兴许是想起那三岁幺折的思珏公主,才这夜夜的梦魇。”

“哪里,我听宫里传言,是贤妃那小公主的鬼魂找来了,都说小公主是中宫太后害死的,这遭报应了。”

“哎呀呀,这也太恐怖了,可是你觉得会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当年先帝会不知?”

“嘘,你们不想活了?这些事儿可胡说不得,砍头的,快走吧,小心隔墙有耳。”

几名宫女悉悉瘁瘁的脚步声渐远去。

年画从阴暗处转出,淡眸敛了丝幽光。

这样的传言在她还在宫中为宦者令已听说,真真假假,这后宫中的事儿,有多少事儿是干净的?

不得而之。

对于此事,她本不应理会,但自从知道与爹爹有干系,那她便不得不理。

淡淡的月色细细洒下,宫里的路,她自然熟悉,没作多想,边思忖边举步走。

“颜儿?”突然一个身影扑到年画身上,年画吓了一跳,微退步,眉间蹙起,冷喝道:“大胆!来者何人?”

淡白月光下,一个鬓发凌乱的宫女朝她咧嘴笑,模样看起来应有四十岁,眸中耀耀闪了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她,口中喃喃:“颜儿……你是颜儿……我记得你……是颜儿。”

年画眸中寒光微摄,“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本相可将你治罪。”

“你是颜儿……没有错……你的模样儿多像你娘,长得……多俊……”宫女呵呵的笑了起来,扑身上前拉她。

年画眸光沉定,细眉轻掠,“你到底是何人?哪一宫的?报上名来。”

这时一阵急促脚步传来,两名太监躬身向她施礼。

“左相大人,对不起,这疯女人在发疯呢,往日都好好的,今儿不知怎么给跑出来了。”一名太监上前拽了那宫女。

“走,走,快走,不要命了,竟敢拦阻左相大人。”另一名太监骂骂咧咧的推拽那宫女。

“颜儿……”宫女兀自喃喃而语,“我找我的颜儿……你们放开我……”

“走走走……”两太监推推桑桑。

年画沉了眸,“她是何人?哪宫的?”

那方才说话的太监回头,恭恭敬敬道:“回左相大人,她不是哪个宫的,是疯院里的一个疯婆子,叫什么小奴也不知,这,没吓到您吧?”

年画蹙眉,轻挥了挥手,“无碍,带她走吧。”

待那凌乱的脚步声消失,才回头望那长长的宫墙。

神色沉凝,良久,才快步向宫门方向走去。

“小华,你可知宫里的疯院?”年画轻轻拨弄一下琴弦,“铮”一声清脆悦耳。

年华正在倒茶,笑道:“知道啊,怎么?”

年画清眉淡淡,一下一下的弹起了简单的调,“方才我在后宫,不经意走到辟静地方,一个宫女扑来扯住我喊颜儿,我听着是这样,不知她口中喊的颜儿,是哪个颜?那宫女已近四十,看样子似是疯了,后来听得太监说是疯婆子,关了好些年的。”事,她本不应理会,但自从知道与爹爹有干系,那她便不得不理。

淡淡的月色细细洒下,宫里的路,她自然熟悉,没作多想,边思忖边举步走。

“颜儿?”突然一个身影扑到年画身上,年画吓了一跳,微退步,眉间蹙起,冷喝道:“大胆!来者何人?”

淡白月光下,一个鬓发凌乱的宫女朝她咧嘴笑,模样看起来应有四十岁,眸中耀耀闪了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她,口中喃喃:“颜儿……你是颜儿……我记得你……是颜儿。”

年画眸中寒光微摄,“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本相可将你治罪。”

“你是颜儿……没有错……你的模样儿多像你娘,长得……多俊……”宫女呵呵的笑了起来,扑身上前拉她。

年画眸光沉定,细眉轻掠,“你到底是何人?哪一宫的?报上名来。”

这时一阵急促脚步传来,两名太监躬身向她施礼。

“左相大人,对不起,这疯女人在发疯呢,往日都好好的,今儿不知怎么给跑出来了。”一名太监上前拽了那宫女。

“走,走,快走,不要命了,竟敢拦阻左相大人。”另一名太监骂骂咧咧的推拽那宫女。

“颜儿……”宫女兀自喃喃而语,“我找我的颜儿……你们放开我……”

“走走走……”两太监推推桑桑。

年画沉了眸,“她是何人?哪宫的?”

那方才说话的太监回头,恭恭敬敬道:“回左相大人,她不是哪个宫的,是疯院里的一个疯婆子,叫什么小奴也不知,这,没吓到您吧?”

年画蹙眉,轻挥了挥手,“无碍,带她走吧。”

待那凌乱的脚步声消失,才回头望那长长的宫墙。

神色沉凝,良久,才快步向宫门方向走去。

“小华,你可知宫里的疯院?”年画轻轻拨弄一下琴弦,“铮”一声清脆悦耳。

年华正在倒茶,笑道:“知道啊,怎么?”

年画清眉淡淡,一下一下的弹起了简单的调,“方才我在后宫,不经意走到辟静地方,一个宫女扑来扯住我喊颜儿,我听着是这样,不知她口中喊的颜儿,是哪个颜?那宫女已近四十,看样子似是疯了,后来听得太监说是疯婆子,关了好些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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