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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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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问高明:“那你想送多少钱的东西呢?”高明说:“不在乎钱多少,只要能表达出我的这番心意就好,我想2000元左右应该足够了吧 。”淑芳听了之后,随口说出了一些诸如烟酒糖茶之类的物品,高明都不满意,说是太俗,要送就送别人没有送过的,不但要有新意,而且还 要让冯刚乐于接受。淑芳是一个小学教师,哪经过官场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躺在床上,憋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好主意。高明说:“算了,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些日子呢,我也再考虑考虑。”说完,他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来,轻车熟路地放在淑芳的胸前,左三圈右三圈地揉搓起 来。淑芳被他揉得浑身不自在,回过头来将嘴巴递给了高明,高明适时地含住,只是简单地吧唧了两下,就翻身上马,没用多少前奏,就抽送 起来。淑芳在底下偶尔随着高明的用力会嗯嗯两声,声音缺少起伏,也不婉转。高明感觉淑芳的那个部位有些干涩,不是十分通畅,不知为什 么,他竟想起了孟茹在自己身下妖娆的样子来,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竟也一泄如注。高明翻身下来,脑海里是一种空空 的感觉,他很怨恨生活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完美,好在如今他已经对这些不完美看透,并且学会了习惯与适应。高明的思维有些混乱,眼 前总是浮现出孟茹的音容笑貌,高明有些怀恋与孟茹在一起的日子,他甚至偶尔会质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当高明终于睡着的时候,他 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见到自己和孟茹在一起,两个人跑在江边的堤岸上,孟茹时不时地会扑在他的身上,开心地笑着叫着……由于做了一晚上的梦,高明显然没有休息好,坐在办公室里就哈欠连天的。办事员小王又拿来了厚厚一摞子的材料递给了他,高明索然无 味地翻看了两眼,然后就扔在了一边,那无非是一些上传下达的东西,高明早就看腻了。这时身边一本杂志的封面引起了高明的注意,那上面 正有一个性感美女,在张扬着她的曼妙身姿。那女人身穿一袭红色的纱质低胸礼服,饱满的**将胸前的衣服高高顶起,仿佛要把衣服撑爆一 样,一副呼之欲出的状态,甚至露出了半边白晃晃的乳肉。高明不自觉地就将这对**和孟茹的比了比,比的结果高明认为孟茹的应该和她不 相上下。高明有些庆幸,心想这么美丽的**也曾被自己把玩于双手之下,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摇头暗骂自己的龌龊下流。

正当高明欲将目光移开时,忽然无意中扫到了那封面女郎的眼睛,他发现这女郎的眼神竟是无比的孤傲冷艳,无形中透出一股摄人魂魄的 力量。高明与这眼神对视了几分钟,脑海里不自然地就联想到这女人背后的故事,他在猜想这女人会不会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经历,她难道是 某个地产大亨包养的金丝雀,或者是某个政界要人身下的玩物?她的生活一定很快乐么?她会不会也有忧伤和烦恼?这样想着,高明不自觉地 就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想到了孟茹,他在想孟茹的人生真可谓悲欢离合,他很遗憾自己没有给孟茹她想要的幸福。

高明下意识地拿起了电话,默默地瞅着那蓝色的手机屏幕发呆,他真想给孟茹打个电话,问问她此刻在干什么,会不会在无聊的时候偶尔 想起他。正当高明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拨入的声音把他惊醒,他仔细地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鬼使神差般,居然真的是孟茹打来的电话。 高明心中有些兴奋,虽然理智告诉他一切该结束了,但是在情感上,高明还是希望孟茹能够时不时地记起他,并且偶尔打个电话来,倾诉一下 对他的思念。这或许就是男人那一点可怜的虚荣心在作崇吧。

高明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故意等到铃声响了三遍以后他才接起电话,原本以为他会在电话里听到孟茹充满柔情蜜意的话语,没想到传 入耳际的居然是孟茹冷冰冰的声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来。”高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疑惑地问道:“你说什 么?是谁没有来?”孟茹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我这个月的月经没有来,我想我可能怀孕了。”当孟茹说完之后,电话这 头的高明傻了,当他反应过来孟茹在说什么的时候,赶紧问道:“那你没买一贴早孕试纸试一下?”孟茹说:“已经试过了,显示是阳性。” 高明听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电话那头的孟茹看高明半天没有反应,很平静地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我自己能处理的。 ”说完孟茹啪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电话中已经出现了忙音,但是高明依然手拿着电话,傻傻地愣在那里,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凭着经验判断,高明知道这次麻烦 事情又来了。老实说,在此之前的无数次约会,高明都尽量避免让孟茹怀孕,因为他知道怀孕确确实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消说可能会引起 他们二人感情上的一些变化,就是打胎也是对孟茹身体上的一种严重摧残。因此,每次在他和孟茹**的时候,他都会采取一些避孕措施,比 如戴安全套,或者在非安全期的时候选择体外射精,这样一直走过来,居然也平安无事。没想到的是,临了临了,两个人都要分手了,却出现 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让人沮丧至极。

虽然电话中孟茹已经说了她自己能处理,但高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果真的把人家女人弄大了肚子而又漠不 关心,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高明一边在办公室内来回地徘徊,一边想着事情的对策。此刻,高明的思想是复杂的,他一会儿在想孟 茹是不是没有怀孕,只是为了试探他,才故意说自己怀孕了?一会儿又在想,即便孟茹真的怀孕了,这孩子会不会肯定是他的种,如果是别人 的种,他可不能傻乎乎地去承担什么责任。不过,高明转念一想,似乎这又不大可能,因为丁日民被抓几个月了,他也没听说孟茹跟别人有染 过啊,而且孟茹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高明想如果孟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么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这个孩子做掉,否则 真是后患无穷。

高明这些天来原本不错的心情,因为孟茹怀孕的这件事被搞得一团糟,他抽掉了整整半盒烟,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后来他掐灭了烟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见上孟茹一面,至于孟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怀孕了究竟该怎么处理,只有等到见面之后,才能真正 见分晓。

高明给孟茹打了电话,故作温柔地说:“我想见你!”孟茹问:“你见我做什么?”高明有些迟疑地问:“你真的怀孕了?”孟茹说:“ 怎么,你怀疑?”高明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在哪里呢?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

高明见到孟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把着孟茹的双肩,很认真地问:“告诉我,你是真的怀孕了么?”孟茹说:“难道这还有假?”高明 说:“你不会骗我吧?”孟茹疑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骗你?”高明看孟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撒开了 孟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脑子里想着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在高明的本意里,他既不想伤害了孟茹的感情,又想让孟茹心甘情愿地将 这个孩子做掉。

尽管高明在面部表情上尽量装出一副沉住气的样子,但孟茹已经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于是说道:“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要这个 孩子,我会把他做掉的。”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充满希望地抬起了头,半是真诚半是虚伪地说道:“亲爱的,其实我何尝不想要这个孩子, 只是凭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即便是要了他,又怎么能将他健康的抚养长大呢?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啊……”说完之后,高 明好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孟茹见高明一副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动情地说道:“别的你倒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我就给你生 下来,我相信我能把他抚养成人。”孟茹半跪在高明的面前,抬起头望着高明,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高明没想到孟茹真的会说出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在感动的同时,对自己刚才的语误也懊悔不已。是啊,明明自己想要她打胎,还假惺惺地 说想要这个孩子干嘛?高明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所以,高明赶紧扭转话题道:“算了,亲爱的,你还是打掉吧,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一个 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带大。”说完之后,高明站起身来:“你找个时间,我陪你去龙江市医院把孩子做掉,我等你电话。”说完之后,高明在 孟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拿起衣物走了。

高明走后,孟茹一个人躺在屋里,仔细分析着高明的态度,她好像明白了高明从内心里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刚刚的一段对话,却忽 然让孟茹真的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想法。一来自己不大容易怀孕,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打掉了实在可惜;二来高明好歹也算是自己喜欢 的男人,为了他生一个孩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孟茹年龄大了,不想再折腾下去了,即便做个单亲妈妈她也认了。当然,还有一点不能 称之为原因的原因是,孟茹对打胎充满了恐惧感,总觉得那是一件很作孽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茹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虽然才不过一个多月,从外形上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孟茹清楚,已经有一个小生 命在自己的身体里诞生了。

在经历了几天的犹豫徘徊再犹豫之后,孟茹想把孩子生下来的愿望更加强烈了。因为自从怀了孩子之后,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变得踏实 多了,平时她会感觉到孤独和害怕,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这个孩子将会来到这个世上陪伴她,这是她的亲骨肉,一定会和 她相依为命,体贴她,孝顺她,还会亲热地喊她妈妈。

高明等了几天都不见孟茹有动静,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赶紧给孟茹打电话问孩子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当他听孟茹说不想做掉孩子,想 要生下来的时候,高明慌了手脚,在电话里就心急火燎地对孟茹吼道:“生下来?那怎么能行呢!生下来谁养啊?别人又会怎么看你?你简直 是开玩笑,别任性了,要不你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就去龙江市把孩子做了,错过了最佳时机,打胎都不会很容易的……”孟茹手把着电话,听 高明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很平静。从高明急切的态度里,孟茹感觉到了高明想要打掉孩子的迫切心情,但高明 越是这样,孟茹越是不想把孩子打掉,孟茹似乎找到了可以牵制高明的感觉,现在主动权真正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孟茹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许许多多的说不清,好像上帝有意造就男人和女人,然后让他们互相吸引,并由此产生爱情。正因为有了 爱情,所以生活才更加美好,人类才有了不断繁衍发展的动力。不过说起这爱情,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悱恻缠绵的,有凄婉哀 绝的;有猛如烈火的,有细密如丝的;也有因爱不成而反目成仇,最后由爱生恨的;也有爱来爱去没了感觉,最后不了了之的。总之,只要人 类存在一天,我们就会一刻不停地爱下去,这是不容质疑的人生规律。

其实很多时候,当我们在爱的过程中,是能够澄明其间的利害得失,甚至预见最终结局的,但不知为什么,一旦我们真正遇到爱情抉择的 时候,却往往做不到当断则断,偏偏抱有幻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一些无谓的争取,没有办法,这可能就是爱情的魔力所在吧。

孟茹和高明之间的感情,也大抵如此。尽管孟茹明知道高明不愿意舍弃家庭,但自从她怀孕后,她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孟茹知道高 明对这个孩子是介意的,如果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凭高明的为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撒手不管。退一万步讲,即便高明不能给她什么,她也 不着急打胎,她想用孩子这最后一张王牌,试探一下高明对她的感情究竟能有多深,如果她发现高明真的是那种畏畏缩缩、负不起责任的男人 ,那也算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到那时再将孩子做掉也不迟。而且,没准就因为这个孩子,她真的能有机会与高明生活在一起,这也是说不定 的事情。

所以,当高明在电话里再次动员孟茹将孩子做掉的时候,孟茹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我不想做了,我要将他生下来,我一个人能把他养大 。”高明听到孟茹在电话中坚决的声音,禁不住慌了手脚,本来让自己的情人怀孕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没想到情人居然还想要把这个孩子生 下来,这怎么能行呢?于是,高明在电话里反复地做孟茹的工作,说什么要从大局出发,你我的身份都不允许我们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等话 语。孟茹手把着电话要么不吭声,要么就说:“反正我就是要生下来,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高明在电话的那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连声音都变了调:“姑奶奶啊,就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这不是瞎胡闹呢么?你生下来,谁养他啊? 他跟谁姓啊?我又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他能得到完整的父爱么?”“得到得不到父爱那是你的事情,我反正我能给她完整的母爱就是。”电 话里高明越是着急,孟茹心里越是得意,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总算逮着了牵制高明的机会,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将这一机会发挥到极致。孟茹说 :“好了,就这样吧,我都说过不用你管了,你着什么急啊?我自己能处理好的。”说完后,她故意决绝地将电话啪的一下挂断了,全然不顾 高明仍旧像个痴婆子一样唠叨个不停。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高明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孟茹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执拗。高明的心里有些气,当然也有些感动,因为他 明白一个女人能下定决心为你生个孩子,起码证明这个女人是爱你的。

放下电话后的高明左思右想还是不行,必须得让孟茹把孩子做掉,否则这个孩子真的出世了,他很难摆正自己的关系。高明是个软心肠的 男人,他做不到让孟茹含辛茹苦地一个人拉扯孩子,必然会在两个家之间来回周旋,这对于想要全心全意成就事业的高明来说,无异于是一件 劳心费神的事情,这件事情让高明想一想都觉得头疼,而他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份能力养活两个家庭。所以,经过慎重的思索之后,高明还是决 定再找孟茹,不管采取什么措施,无论如何也要动员她把孩子做掉,以绝后患。

中午,孟茹刚吃完午饭想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就见高明满头大汗地赶来了。一进门高明就说:“你简单收拾一下吧,我请了一下午的假, 带你去龙江市把孩子做掉。”孟茹白了他一眼,理都没有理他,继续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说道:“算了,我不想做了。”高明说:“为什么不 做?你疯了还是咋的,做事情怎么就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呢!”孟茹说:“能有什么后果?我的孩子,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高明说: “你这叫什么话!那我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么?我难道就不能有个决定权?”孟茹侧过脸来,故意气高明道:“是不是你的孩子还不一定呢, 决定权不在你!”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真的就扑到床边,一把将孟茹拽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孟茹说:“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不 是我的?不会是丁日民那狗东西的野种吧?”孟茹听高明居然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之类的话,真是气急了,想都没想挥手就给了高明一个 耳光,心想你污辱我可以,绝对不可以污辱我肚子里的孩子。高明也没有防备,只听“吧唧”一声脆响,这耳光实着着地裹在了高明的脸颊上 。这是孟茹第一次动手打高明,打完后,高明懵了,孟茹也懵了,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此刻,两个人的内心感受是微妙而复杂的。高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会引起孟茹那么大的反应,更没有想到曾经对他万般柔媚、 百依百顺的孟茹,居然会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女人打男人,这在高明的字典里是不合情理的,高明长这么大小也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高明 觉得脸颊是火辣辣的烫,掺杂着一丝疼痛,不时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当孟茹意识到自己果真扇了高明一个大嘴巴之后,手还没有完全撤回来就有些后悔。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她的这巴掌打得 是有理由的。首先在与高明的这场感情纠葛中,高明一直都处于被动位置,她几次想要和高明抛却一切共同生活在一起,都被高明以种种理由 搪塞了,弄得孟茹一直都很无奈,很有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不仅这样,孟茹如此深的爱着高明,不惜为他怀孕、生孩子,他居然还能够说出 那样令人伤心的话来,说她怀的是丁日民的野种,孟茹觉得这话不仅污辱了她,连肚子里那纯洁可爱的小生命都污辱了,这是让孟茹万万不能 容忍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气氛无比尴尬。孟茹透过高明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惊讶、疑惑、屈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愤怒。的确,现在 高明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动手打我啊?何况我仅仅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孟茹对视着高明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样化解这尴尬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只有用哭声来倾诉心中所有的委屈。孟茹边哭边说:“亏你说的出 口,我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你,你却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非但不领情,还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你要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好,我现在就毁 掉他。”说完之后,孟茹真就举起了双拳猛烈地砸向了自己的肚子,砸了几下之后觉得还不过瘾,还疯了一样地四处寻觅着可以使用的工具, 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剪刀,真一半假一半地就要照自己的小腹戳去。

高明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赶紧跑过去,顾不得被剪刀划伤的危险,拼命去和孟茹进行抢夺,到底是男人劲大,再加上孟茹压根儿也没 想真的扎自己,所以几个回合后,那剪刀到底还是落到了高明的手里。高明一甩手,剪刀飞出老远,落在了孟茹够不到的一个角落,然后他一 把将孟茹抱住,把她压倒在了那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身下,孟茹还在大吵大叫:“你不要管我,我和你没有关系,你让我去死吧!”孟茹边挣 扎边哭喊着,她挥舞着双臂,高明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胳膊按牢,很是费了一番力气,然后冲着孟茹大喊道:“你闹够了没有?有话好好说不行 吗?”孟茹停止了挣扎,抽泣着说道:“可……可这真是你的孩子啊,你也不想想,那姓丁的都被抓进去2个多月了,而我才怀孕40几天。呜呜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许你侮辱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高明压在孟茹的身上,心中充满了羞愧。孟茹继续哭诉道:“或许你 不相信,呜呜……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了,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呜呜……你说你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影响了你的家庭,我就强忍 着自己,无论多么想你都不去打扰你;你说你喜欢开车,我就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买一辆,呜呜……为了你,我甚至都宁愿做一个单身妈妈,可 你怎么还不知足呢?唔唔……可恨的是,你居然还忍心来伤害我,难道你非要等到我死了之后,才能明白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有多深么……”高 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一样难过,他觉得自己羞愧难当,真是对不起孟茹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干脆一下子用嘴巴堵住了孟茹的 嘴巴,再也不允许她继续说下去。本来孟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对高明说,却被高明吻住了嘴巴,她移了几次都没有移开,高明吻得紧紧地,而 且满含了深情。孟茹先是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两声,后来渐渐放弃了挣扎,伴随着高明的热吻慢慢地回吻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吻累了,高明从孟茹的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轻轻地喘着粗气。孟茹侧转身子,用眼睛望着高明,她的手指像风一 样在高明的脸颊上拂过。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想着各自不同的心事。孟茹睁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正陷入深 思中的男人,揣摩着他的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和自己去寻找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呢?他在爱的抉择面前能不 能真正做到敢做敢当、拿得起放得下呢?

孟茹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们就改天做掉吧,今天恐怕不行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知道你担心这个孩子给 你带来麻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什么时候去做?”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侧过脸来,很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么?”孟 茹坚定地不住点头:“嗯,医生说我不容易怀孕的,而且我愿意为你生个孩子,哪怕你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再苦再累 我也认了。”高明听了孟茹的话,内心中充满了感动,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角中滑落下来,他将胳膊从孟茹的脖后伸过去,然后将孟茹的头揽 在怀里,一边低头亲吻着孟茹,一边说:“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吗?毕竟这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其实说老实话,我也想和你每天生活在一起, 过一种恩爱幸福的生活,可是……”说到这里,高明停住了。孟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忍心伤害了淑芳和乐乐,但是你想过没有 ,你即便不伤害他们,但你也会伤害我们母子啊,在感情上说,我们母子和淑芳母子是平等的啊!”

高明听孟茹说完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呈现出一种难以抉择的表情。的确,现在的高明已经没有了全身而退的 可能,他无论怎么选择都会伤害到一方的感情。这对于万事都追求完美的高明来说,无异于品尝到了自己亲手酿成的恶果。

孟茹没有给高明更多思考的机会,她趁热打铁地说道:“以前,我从来没有逼迫你离婚,可如今不同了,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完全可以 重新组建一个家庭,而且我手中还有一定的积蓄,大不了给淑芳他们母子一些补偿,我们照样可以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啊,你说对么?”

高明的心完全被打乱了,他没有想到原本是找孟茹打胎的,却闹出了这样的结果。先是孟茹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后是孟茹要自残,发展到 现在,他居然和孟茹谈到重新组建家庭上来了。而且,更让高明感到不安的是,他分明感觉自己已经动了心。高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者婚 外情原本就该面对这些痛苦的抉择?高明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高明离开孟茹的家门时,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倒是临走前孟茹印在他唇上的那一个热吻,让他感觉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而是他无 法逃避又必须面对的活生生的生活现实。不管怎样,高明现在都得作出一个慎重的选择,他祈祷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是正确的。

淑芳这些日子觉察到了高明的烦躁情绪,每次问高明怎么了,他都说没怎么,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但细心的淑芳凭借女人的直觉发现, 高明的坏心情远不止工作这么简单,因为高明会长时间的瞅着乐乐发呆,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问淑芳:“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 是很记恨我?”淑芳说:“人做什么事情都凭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今后能够真心实意地对我们娘俩儿好,我是会原谅你的。”高明却说:“那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得并不好,你会不会离开我呢?”淑芳听高明这样一说,警觉地抬起了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和她 联系,或者你又有了新的目标?”高明赶紧将淑芳搂过来,解释道:“哪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别瞎想。”淑芳嘟着嘴说:“你别指望我 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我发现你还在外面乱来,我非和你离婚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高明听了淑芳说要和她离婚的话,反倒舒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你放心吧,如果真的离婚了,我也会给你一笔补偿金 的,不管怎么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非但没享到什么福,反倒吃了不少苦,我也该补偿你。”淑芳听高明这么一说,立即挖苦道:“你给我 补偿金?好啊,那你给我100万,我立马和你离婚,让你和相好的生活在一起。不过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这副穷样子,等你攒够100万的时候, 估计也老得快掉渣了,那时离不离婚也没什么意义了。”高明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撇下你们娘俩儿撒手 不管的,我保证会给你们留下一笔钱,说到做到。”

淑芳窝在高明的怀里,没有再说话,她对眼前这个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充满了陌生感,她感觉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说 话都会脸红、敢爱敢恨的毛头小子了。其实淑芳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男人所谓的成熟,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必将会在他的身上发生一些改 变,这些改变会让他丧失很多本色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纯净透明,变得难以捉摸、高深莫测。老实说,淑芳不大喜欢高明的这种改变,她希望 一切简单,包括生活的简单、爱情的简单、婚姻的简单,但很显然,这种简单目前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为什么,淑芳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 感。

其实高明也感觉自己变成熟了,这种成熟尤其体现在工作上,自从他担任政府办公室主任以来,接触的人多了,层次上升了,人也变得圆 滑了许多。表现在从来不在人前谈论是非,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勤请示、勤汇报,工作上兢兢业业,早来晚走。高明梦想着有一天能靠自己 的谦虚谨慎、为人勤快,为自己换来再次升迁的机会,因为只有再次升迁,才可能担任重要的领导岗位,他现在的副主任职位,说到底还是一 个只干活没有实权的小角色。男人似乎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高明在内心里是不服气的,他常常想,那些能力水平远远不如他 的窝囊废们都能担任比他高许多的官职,他为什么就不能凭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爬上去。

当然,高明并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也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应该往上送礼,可是送给谁、送多少也是一个技巧问题。虽然天河市的人事大 权依旧把持在市委书记齐向天的手里,但是给他送是不可能了,因为齐向天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多好,即便是送了也不见得能起多大作用。况且 ,凭借高明的实力,他也知道自己送不起,拿个千八百块钱的东西,人家齐向天根本就看不上眼。眼前看,只有送给冯刚最实际,一来冯刚很 欣赏高明;二来在冯刚面前,高明也敢说话,不至于在送的时候显得很唐突。高明知道,人在官场,只要将关键的领导巴解上一两个,那么就 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高明一咬牙,去银行支了5000元钱,他想要趁着春节临近去冯刚家串个门,进一步拉拉关系。来到银行后,高明填好单子、递上折子,服 务小姐很快就从窗口甩出了5000元钱过来,高明小心翼翼地点好,然后放进了口袋里。他正要回走,一转身,忽然看到旁边窗口提钱的人拎着 个手提包,有说有笑地将那整捆的佰圆大钞往包里装,那钱少说也有10万元,可对人家来说似乎还只是一个零头而已。高明的心理瞬间又不平 衡了,深刻地体会到了穷人和富人的巨大差距。他拿出自己的存折看看,里面只剩下9000多元了,这些钱都是他和淑芳过日子一点点攒下的, 而今他却要将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高明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高明想到了将来供乐乐读书还需要大笔的钱,想到了自己到老 了还没有更多的保障,一种巨大的压力和悲情自心头涌起。高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去冯刚家串门对高明来说是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一来他对冯刚是不是敢“收礼”还把握不准;二来他对该送什么、送多少心里也没有 底。思来想去,高明决定豁出去了,他想这年头往上干,哪有不送礼的,反正他还没有听说哪个干部因为送礼而被领导赶下台的。

拿定主意之后,高明特意去名烟名酒行买了两瓶茅台酒,然后将那5000元钱装进一个信封里,长吁了一口气,就向冯刚家走去。

冯刚家的大致位置高明是知道的,来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高明给冯刚打了一个电话:“冯市长啊,我是高明,我就在你家楼下呢……嗯 ,我想上去看看您,顺便向您汇报汇报工作。”高明在得到冯刚的允许后,拎着东西走上了楼,他边走边在心里合计,一会儿见面话该怎么说 ,钱该怎么送。终于到了冯刚的家门口,高明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按响了门铃。门迅速地被打开了,冯刚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并且为高明递 上了一双拖鞋。高明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冯刚家里的布局,这是一个简单的三居室住宅,房间内的装潢设计并未见多么奢华,和这个城市中 的大多数家庭并无两样。

高明将茅台酒放在了门口内侧,冯刚瞥见后嘴里说道:“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高明故意套近乎地说道:“头一次登门,你总不至 于让我空手吧。”冯刚也没有和高明计较,嘴里喊着:“慧兰,来客人了,你炒两个小菜,我要和高主任喝两杯。”高明赶紧说道:“我已经 吃过饭了,这酒就免了。”冯刚拉着高明的胳膊不放手:“那怎么行,你吃过了,我还没吃呢,你今儿个就是陪我,也要再喝两杯。”高明再 三推辞不过,被冯刚强拉着坐到了餐桌旁。这时,早有冯刚的妻子慧兰走进了厨房,乒乒乓乓地炒起菜来。高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冯刚的夫人 ,那个叫惠兰的女人,这才发现她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肤,并不比自己的妻子淑芳漂亮多少。高明早就听说冯刚最初是借助岳父的权势从官场 一点点起步的,不禁在心里猜测,莫非冯刚也是为了事业选择了婚姻,和所谓的爱情并无多大关系。这样想着,心中不禁慨叹:“这世界怎么 了,难道真如古人所说,注定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

冯夫人倒是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几个下酒小菜就摆上了桌子,高明赶紧跟冯夫人客气道:“给您添麻烦了!”惠兰微笑着说道:“说哪儿 的话呢,我们家冯刚经常提起你呢,说你很有才华,市里的大小材料都出自你的手。”高明听冯夫人这样一说,不禁心里暖乎乎的,再看冯夫 人忽然觉得她漂亮了许多。

冯刚为高明斟满了一杯酒,嘴里说道:“我最近正在为考核方案的事情发愁呢,现在有人反映我们对考核的尺度把握不准,难以体现出公 平性,而且下面有些单位为了迎合考核方案弄虚作假的也不少,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高明与冯刚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略一沉吟说 道:“现在参与考核的都是些职能部门,与被考核单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比如说农牧局要考核各乡镇,外经局要考核招商引资工作,这 些部门单位之间以前就有业务往来,早就彼此熟悉,在考核的时候难免有人情的因素在里面,难保考核的公正性。另外有些单位的工作也确实 难以量化,比如组宣监等部门干的都是意识形态的事情,你让他们完成多少指标也不现实,我看能不能那样,专门成立一个考核办公室,抽调 政治业务素质好的精干力量,专门负责考核工作,由你和书记直接领导,这样效果或许会好些。”冯刚听了,点点头:“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但说实话,这样的考核要说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公正也确实是难,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起到相应的激励和推动作用就可以了,我们的干部也确 实需要给他们加加压,否则他们也真不干活。”

高明和冯刚的这顿酒喝得很痛快,冯刚与他探讨了天河市的许多热点难点问题,比如下岗失业问题,农民看病难问题,教育乱收费问题, 也许是在冯刚家里的缘故,高明说话比较放得开,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听得冯刚不住地点头。高明当然不 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他不会在冯刚家里逗留太久,他看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借口有事起身告辞。恰好这时冯刚正读高三的女儿上晚自习回来 了,高明适时地拿出了那装好5000元现金的信封,递给了冯刚的女儿,嘴里说道:“高叔第一次见你,也没给你买什么礼物,这是高叔的一点 心意,你拿去买点学习用品。”冯刚显然没有想到高明还有这样的举动,赶紧将那钱抢了过来,然后硬塞给高明,嘴里说:“这可不行,你的 酒我留下了,但是这个你一定要拿回去。”高明执意要给,冯刚执意不收,两个人撕扯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高明看冯刚面有愠色了,才不得不 罢手,任凭冯刚将那钱又揣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高明不好意思地说道:“冯市长,不瞒你说,我这次是特意登门向你表示感谢的,我高明能有 今天,全凭您的提携和关心,我心中岂能没数。”冯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是爱才之人,我们市里正需要你这样的干部,另外我也当 你是朋友,希望你不要和我太见外。”说完之后,冯刚对着屋内喊了一句:“惠兰,你把我的茶叶拿两桶来。”很快冯夫人就拎了两桶茶叶递 了过来。冯刚递给高明说:“你尝尝,正宗的铁观音,我同学从南方寄过来的。”高明推辞不要,冯刚说:“你要是不拿着,你的茅台我也不 要了。”高明无奈,只有接过了茶叶,冯刚这才喜笑颜开,一直送高明到楼下,两个人挥手告别。

从冯刚处回来,高明觉得这礼送得有些说不过去,十分不合逻辑。高明看了看手中的茶叶,是啊,这算怎么回事,非但没有送礼成功,反 而还占了人家便宜,要知道这两桶铁观音少说也要上千元,远比他那茅台酒贵。高明在脑子里仔细琢磨着冯刚算不算一个清廉的干部,琢磨来 琢磨去,反倒糊涂了。要说冯刚清廉吧,茅台酒他也收了;要说不清廉吧,人家也确实没占自己的便宜,思来想去高明似乎明白了,这或许就 叫领导艺术,人家一方面没有卷了你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很好地沟通了彼此的感情。

高明长叹了一口气,唉——,没有办法,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就讲究这个。想到这里,高明手拎着茶叶,忍不住笑了。

天河市最近盛传市委班子要有调整,说市委书记齐向天将被调离,去邻近的清水县担任人大主任,新市委书记由上级另行委派。果然,消息不久后就得到了证实,齐向天被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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