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度过的?
下午四点,郁茂经一家携重礼到访,白奕江夫妇笑颜迎接,han暄过后,关婕奇怪道:“宁宁呢?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郁家三人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走在最前面的郁茂经转过头来,面露疑sè。
何菲娣道:“我问过了,那孩子说有安排,就不来了,大概是不习惯跟我们相处吧。”
关婕不疑有他,说:“是吗,我看阿缙也心不在焉的,估计是嫌我这老年人安排的活动无聊呢。”
郁宝岩正好换过拖鞋直起身,貌似不经意地睇了白缙一眼,说:“妈,关姨,我过会儿要出门一趟,跟同学约好了。”
何菲娣柔柔一笑,顺势道:“看,小岩还不是一样。”
几人热热闹闹地在客厅坐下。白缙想着郁宝岩那个古怪的眼神,硬是忍了十分钟,才找借口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径直问:“来我们家过年,伯母真的问过宁宁吗?还有,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我?”
“我不知道我妈问过没有。”郁宝岩摇摇头,面带踌躇,“我妈和我姐之间……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哦,更重要的是我问了心昭,大概有了猜测。”
白缙看着他。
郁宝岩含混道:“我妈确实有讨厌我姐的理由,只是我太粗心大意,没有发现。”
白缙暗想,这并不难猜。
从客观事实上说,郁宝岩是何菲娣顶着小三的名头生下的。尽管多年过去,已经很少有人去想这一点。
“虽然我不该这样揣测自己的母亲,但……如果抛开亲缘这层滤镜,她每次提起我姐说的话,背后的深意都很容易想。”郁宝岩无奈地说着,又道:“具体的,还是让心昭和你说吧。”
这就是郁宝岩“约好了”的事。
回到客厅,白缙站在中间的位置,看到郁茂经正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洗手。他走过去。
“郁伯伯,我想应该跟您说一声,宁宁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白缙与中年男人并肩而立,从镜子里紧盯着他,不愿意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丝情绪。
郁茂经只是露出诧sè,“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了。”白缙说。
“哦,哦。”郁茂经很快恢复了平静,笑了一下,关掉水龙头,“那天你何姨还说起来,有个合适的女孩子要介绍给你认识,我就说嘛,你这小子哪儿需要别人cào心!”
白缙神情古怪,“郁伯伯,您……没意见吗?”
“什么意见?”郁茂经想了想,又道:“哦,对,宁宁那丫头性子有点闷,说好听点呢,挺文静的,还行吧,阿缙你喜欢就成。”
一直到跟长辈交代过后出了门,白缙仍在思索,郁茂经的话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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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马路上,银灰sèsuv飞驰而过,迅疾且迫切。驾驶座上,白缙脑中不断回想着程心昭的话,对照脑中不断翻涌的多处细节,心中堵得厉害。
据程心昭说,女人的心思的确如同海底针,不是男人用心就能全然了解的。
比如,何菲娣的言行伤郁宁宁于无形,而有郁茂经这么个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在,就是对何菲娣最好的掩护。郁茂经不甚在意,郁宝岩又无从察觉,这样的境况绝非起手于一朝一夕。
总之,何菲娣来瑸城必然另有目的。
“原因很难猜吗?”程心昭看着两脸懵bī的大男人,简直恨铁不成钢,指着郁宝岩说:“何阿姨不是一直说让学长回显城吗?学长是不是说了,为了谁不回去?”
为了郁宁宁。
“女人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小心眼。”
两个男人有点懂了。
“学长说宁宁姐六岁就离开他家了,那之后就没有接触过何阿姨,要我说,不一定。不过,这就是我猜的了。”
熟知古今中外各种暗斗套路的程心昭分分钟脑补了一出大戏。
有了这个基础,郁茂经就更容易被人看透——并不是外人以为的怨恨前妻、苛待前妻所生的女儿,他们都把郁宁宁想得太重了。
回想过去的重重细节,这种猜测才是真正讽刺的地方。
白缙以为fù_nǚ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堪回首的过往,才会形同陌路,郁茂经横眉冷目,郁宁宁则不声不响,竭力降低存在感。
然而事实是,郁茂经从未把这个女儿当回事,而已。
甚至于,听说两人的恋爱关系,郁茂经的关注点,分明只在白缙一个人身上。
——谈恋爱啦?哦,那姑娘性子文静,挺好。
白缙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将郁宁宁最为期盼却也畏惧的注目,以不齿的方式qiáng加给她。
他ti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