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个帮忙花钱的主儿……”
这人天生话唠,此刻又是故意,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
郁宁宁起初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突然聊起了这个话题,越往后听,表情便愈发深沉起来。
“所以你看啊……”
盛仕还要啰嗦,突然听见白缙十分刻意地咳了一声,只好收声,低头喝咖啡。
郁宁宁还煞有介事地应,“嗯,盛经理你说得对。”
“是吧,哎,你明白我要说什么?”
郁宁宁点头,“明白,你放心吧。”
盛仕两眼放光,猛地一拍大腿,“当真?”
“是啊。”郁宁宁理所当然道:“你是想我帮忙做一次联谊,没问题。”
盛仕:“……”
说好的很聪明?
郁宁宁当然不傻,盛仕那种带着疯狂暗示的揶揄眼神她见多了。
可问题是,男主角深觉尴尬,闷咳制止,连她送的领带也弃之不用。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用广告公关常做的联谊活动搪塞。
这番对话过后,办公室里的氛围逐渐令人窒息。
郁宁宁默默地掏出手机刷了一会儿,安宁的环境让她神思混沌起来,连同机械键盘响动的声音也成为催眠的音符,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渐渐犯花,脑袋缓缓低垂下去。
毫无知觉的盛仕正在查数据库,扬声说:“阿缙,你看——”
“师兄,收声。”白缙抬了抬眼皮,轻声道。
他看向郁宁宁的方向,眼神温润柔和,敲击键盘的手也放轻了些。
盛仕嘴半张着,耸了耸肩,把信息截下来发给他。
两人又加了一小时班,盛仕先一步撤了。白缙将工作收尾,疲惫地揉揉眉心,悄悄起身走近沙发。
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掉在地毯上,一截皙白的手臂横在上方。
郁宁宁歪靠在方正的扶手上,纤细的脖颈扭成一个极限的角度,小脸泛白,眼角带着乌青,长而蜷曲的睫毛微微发颤,看起来很不舒服。
白缙在她身前蹲下,一手伸出去,堪堪在那张柔嫩的秀面旁停住。
她闭目时,便成柔软纯净的一张娇面。很难想像这般容颜下是一颗独立而近乎冷硬的心。
连常挂在嘴边的都是“没事”、“不用”这样拒人千里的话。
她时时怯懦,却只能摆出坚忍姿态,无所适从,便只能从根源隔绝。
这样的她,越是了解,越是疼惜。
白缙手掌虚晃,终于扶住她的左颊,将她脑袋顺正,柔声地唤,“宁宁,醒一醒。”
郁宁宁睡得并不踏实,很快就醒过来,揉着眼睛小声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几点了呀?”
困倦的声音微哑,又在其主人的毫无防备之下显出几分娇憨。
“快九点了。”白缙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先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去休息。”
“唔,没关系。”郁宁宁扶着脑袋眨了眨眼,借地方洗了把脸。
早餐时就显得过于沉默了,这是两人熟悉起来后就不曾有过的事。
郁宁宁被无意中的一睡唤醒倦虫,头脑发昏,困顿却更纠结。而白缙兴许是有事忙,不时分心去点点手机。她看在眼中,更不想打扰。
礼物只能代表自己的一份心意,无从衡量接收人的喜好。何况人家是比划了一下才放下的。
但郁宁宁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有时,赠礼人远比礼物本身意义深远。也许他只是……没有抱着和她对等的那般心思。
熬制成软沙的红豆粥口感极佳,她垂着脸,一口又一口,头也不抬。
白缙从诸多冗杂思绪里回神,看见的就是她只顾着喝粥,脑袋低低垂着,露出发顶浅淡的旋,如墨的柔顺发丝贴紧肩颈,无端端透出失意。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盛仕大段大段的鄙视加指导,一定让他弥补曾经拒绝郁宁宁接机的“过错”。他犹疑着,温声唤:“宁宁。”
“嗯。”郁宁宁闷着头应。
白缙说:“有机会,一起去看个电影,怎么样?”
郁宁宁把最后一口粥咽下,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嘴角,慢吞吞地说:“没机会吧,最近挺忙的。”
—
这话,一说是为拒绝,另一说,郁宁宁也是真的忙。
玉氏的宣传册样本已经下厂印刷,她一有空就跑印厂,顾不上其他。
一周后,宣传册正式发行,郁宁宁带人与玉氏交接,当晚,双方人员同去餐厅。她升任组长近半年,已经适应这样的场合,也能说些场面话。
玉氏的陈总是一位jīng明qiáng干的女士,为人虽有些傲慢,可陪同应酬并没有多余的压力,总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