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固有的东西都在一点点被打破。
“安安!”
迎面走来的谷小钊先是笑容满面,继而看见陪在米安安身边的“小叔叔”,顿时晴转多云,“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
米安安毫不在意地说:“他到我家吃饭啊。”
谷小钊鼓了下腮,忍不住腹诽。吃吃吃,自己家没有灶台啊?天天到人家小姑娘家蹭饭。
“你呢?”米安安问。
谷小钊:“蹭饭。”
米安安:“……”
米阿嬷见一下回来了仨,格外高兴。她最喜欢家里吃饭人多,菜顿顿吃得干干净净,于是忙让米安安添置碗筷,“你俩坐坐,一会儿开饭啊!”
谷小钊说:“我去帮安安。”说完,钻厨房去了。
颜梁淮则沉默地转向了屋外。
等饭菜都停当了,米家祖孙和谷小钊都坐在桌边,却不见了颜梁淮的踪影。
“你小叔叔人呢?”老太太奇怪地抬头看了眼房梁,“上头是不是跑老鼠了,怎么窸窸窣窣的?”
米安安摇头,“他没跟我说去哪儿。”
“对了,我跟镇上的工程队联系过了,他们明天安排人手过来修房顶。”谷小钊挠了挠头,“了一桩心事,我走了也放心点。”
“啊!”米安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似地跑出屋子,仰起脖子往屋顶看。
一头雾水的谷小钊追出来,跟着她扭脖子看,却刚好看见颜梁淮从梯子上面退下来,落地第一件事是把左腿的裤管往下拽了拽,盖住鞋面。
米安安眼神晶亮,“搞定啦?”
“望板垫好了,”颜梁淮手上都是灰土,轻描淡写地说,“隔会再把瓦叠上去就好。”
谷小钊一脸不信,“这就不漏了?怕不是风一吹,顶都没了吧?”
米安安推了他一把,吹胡子瞪眼地做了个闭嘴的神情。
“三年五载没问题,再久我不保证。”颜梁淮说。
“我带你去洗手,吃饭!”米安安笑眯眯地凑近他,领着往后院跑。
谷小钊在身后,看着那俩人的背影。
就慢了一步,好人都被别人抢走做了。
虽说那是“长辈”吧,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毛毛的呢!
一顿饭,谷小钊吃得食不知味。
米家阿嬷一直在不吝词汇地夸颜梁淮能干,而米安安则始终小跟班儿似的往他碗里夹菜。
而他这个即将离开、本该被念念不舍的人,居然无人问津。
“我明天就要走了。”谷小钊的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米安安抬眼,“喔,知道啦。”
“帝都很远,一学期可能才能回来一次。”
“是得少跑跑,路费又贵、还费时间,”米安安咬着筷子,狡黠地一笑,“有那jīng力不如在帝都好好找个女朋友,放假好带回来陪我玩啊!”
谷小钊:“……”
不想说话,再说,他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颜叔叔你为啥要在院子里弄健身器材:)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guàn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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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11)
“安安,你跟我回家一趟吧。”饭后,谷小钊说。
米安安忙摆手,“不行,下午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忙。”
明天小钊都走了,她的礼物还没擦sè呢!
“我又找了一些书,想乘着没走先给你。”
米安安啃着枣子,漫不经心地说:“那明儿你走之前顺道丢过来好了,不过,什么书啊?我很挑的,你家那些书我一多半不感兴趣。”
都是什么建筑啊、科技啊……天书似的,她才不要看。
谷小钊说:“上次你找我拿的那本理论性太qiáng了,我给你找了几本实用性的——”
话还没说完,米安安已经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
谷小钊唔哩唔哩地不知说些什么,她则偷偷瞟向正帮老太太收拾碗筷的颜梁淮,幸好,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走,”米安安勾住谷小钊的脖子,手还捂着他的嘴,回头对米阿嬷说,“阿嬷,我去小钊家走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喔。”
米阿嬷无奈地挥挥手里的抹布,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小孩子啊,都不会做家务。真不知道将来我走之后,谁还能照顾她。”
颜梁淮拿着碗,若有所思地看向快要走出院子的两人。
谷小钊的个头已经比米安安高出不少了,但是为了迁就她而弓着腰,以便让她能轻松地勾住自己的脖子。
与其说是米安安压榨谷小钊,倒不如说是少年主动放低姿态,让她恣意妄为吧。
米阿嬷抬头,注意到颜梁淮的视线,叹了口气,“她跟小钊那孩子一块儿长大,感情倒是挺好的,但也不是个事。小钊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常年都不在国内,他往后肯定也是要出国深造的。你也看见了,安安这野性子,不爱读书,又不求上进……时间长了,肯定要拉开差距。”
颜梁淮静静听完,垂睫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念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觉得,安安她这样单纯快乐,也挺好。”
米阿嬷仍是叹息,“我没有说她不好。只是你看,她不肯离开凝垄去念书,小钊走之后,这村子里就都是些老弱,哪还有同龄人?她的下半辈子总不能就被我这老太婆困在这破地方吧……连认识新人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找对象,怎么结婚?”
“她才十九岁……”颜梁淮蹙眉,“还小。”
“十九岁,我都已经已经生她爸爸了!”老太太直摇头,替孙女cào碎了心。
不小吗?
颜梁淮茫然了一瞬。
在他眼里,一直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谈恋爱还太早了……呢。
*** ***
米安安心里装着事,没在谷家多耽搁,就抱着满怀书跑回来了。
因为怕被颜梁淮看见那些书,她特意从后院绕进自己屋,把书都藏好了,才跑到堂屋去找人。
可是电视开着,老太太兀自睡得香甜,颜梁淮却不知去了哪儿。
米安安在家里绕了一圈,甚至爬上屋顶检查了——瓦片已经叠放妥当,还顺道除了杂草,簇然一新。
她想了想,跑向颜家。
果然,在坡子上就看见院子里,某人擒着吊环升降的背影。
他背对着院门,以至于连她回来了也不知道。
米安安索性靠在一边,抱肘托腮地对着他发呆。
军绿sè背心覆盖之外的地方,肌rou的线条凌厉,因为用力而贲张到了极致。让她一下想起一年多前,那场铺天盖地的山雨里,是他抱着自己登上救援直升机。
被困多时、还拖着个伤员的米安安,一度觉得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简直就像是救世主。
在她眼里,这个人始终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就算,如今在养伤,也只是暂